趙羽仔細的翻閱著書籍，一字一句的查看，確認自己靜修的方法與書上所沒有半點出入，他想了一下，忽然神情變得堅定，握住小拳自語道：“有誌者事競成！我就不信我感悟不到靈氣！”

趙羽又是盤坐在地，閉上雙目，時間在寧靜中點點流逝，又是將要一個時辰過去，忽然，趙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邊的空氣發生了一下異常的波動，就如一陣清風嗖的掠過，甚至連他額頭上的頭發，都在那一刻飄動起來。

要知道，此刻房內門窗緊閉，哪來的風呢？

趙羽心中一陣欣喜，不由的睜開眼來，興奮的脫口而出：“靈氣？這就是靈氣嗎？好舒服的感覺！”

還未等趙羽從欣喜中緩過勁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如一桶冷水般徹頭徹腦的澆在趙羽頭上：“什麼靈氣！這是我進你房間所帶起的一股涼風而已。”

趙羽猛的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入了他的房間，正坐在中央圓桌旁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趙羽。

又望了望兀自開合不定的窗戶，頓時，趙羽難掩臉上失望之色，說道：“漠叔叔，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此人正是漠則。

漠則淡淡一笑，反問道：“你想習武？還想修道？”

趙羽聞言，語氣變得無比堅定，道：“我要成為秦風國第一人，我還要成為趙家曆史上第二位法境上仙，讓霍振這等人再也不敢羞辱我父親！”

漠則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地上翻開的冰封指書籍，冷哼一聲道：“就你這般瞎練，恐怕就是練個一百年，頂多也就是個武夫而已，連得武境都達不到，更彆說修道了。”

趙羽一震，目光希冀的望向漠則：“漠叔叔，你有辦法？”

漠則回頭望了他一眼，忽然身形一動，向窗口處躍去，口中道：“想修道，跟我來。”隻見窗戶自動打開，漠則的身影已在屋外，幾個起落，便快要消失在趙羽的視線中。

趙羽連忙跟了上去，漠則不斷的向北而去，約片刻工夫，在一座山峰前停步，靜立一側，等候趙羽到來。

趙羽跑得氣喘籲籲，在漠則跟前停下，小腿上一陣陣酸麻，抬頭望向麵前的山峰，此峰約高十丈，筆直陡峭，有幾處更是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石縫間還有著尚未消褪的冰雪。

漠則袖袍一甩，扔下一把短刀，說道：“到崖頂見我。”趙羽望了望上麵，急道：“我…..我怎麼上去？”漠則毫不理會，身形一縱，往上躍去，幾個起縱間，便到了崖頂，身上的袖袍在烈風中伸展而開，猶如一隻大鳥一般。

趙羽咬了咬牙，把心一狠，為自己打氣：“我一定上得去！”拾起地上短刀，向著崖頂攀爬而去。

一路上攀藤附葛，趙羽一步一步向上爬去，有好幾處腳底踩空或在冰雪上滑落，差點摔落，這十幾丈的山峰上掉下去，當即便是粉身碎骨，趙羽沒有往下方望一眼，腦中也沒有萌生過退卻的念頭。

手掌處，小臂處，還有腿部，都被尖銳的山石劃出了一條條口子，鮮血順著傷口流下，有一股火辣辣的痛不斷傳來，趙羽咬緊牙關，眼見崖頂在望，估計隻有不到幾步的距離。

抬頭一望，趙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頭頂上方，嵌著一塊光滑如鏡般的巨石，一平到頂，沒有一絲凹凸之處，哪裡還能再上一步？

趙羽拿出短刀向石麵上奮力鑿去，叮叮幾聲，石麵上隻是飛出了幾粒石屑，這岩石竟如鋼鐵般堅硬，刀槍不入。

趙羽心中焦躁，短刀鑿向石麵的速度加快，隻聽叮的一下清脆響聲，刀尖處迸出一點火花，月光下閃過一絲銀芒，短刀竟是從中折斷，半尺長的刀尖飛了出去，跌落崖底。

在趙羽方才攀崖之時，遇到陡峭地方，也用短刀慢慢在石麵上挖出可供落腳的小孔，在幾番使用之下，刀刃已是微卷，如今，趙羽這般急催猛鑿之下，刀身終於承受不住，鋒催刃折。

趙羽將手中剩餘短刀一扔，望了望崖頂，隻有半丈不到的距離，他狠狠一咬牙，把心一橫，雙腳在石麵用力一蹬，身體離開石麵，發狠般的向崖頂撲了上去。

此刻，趙羽整個身體淩空而懸，借著一蹬之力，頓時向上飛了半丈有餘，目光剛好掠過崖頂，趙羽心中一喜，雙手連忙向崖邊抓去，誰知頂上積滿冰雪，趙羽雙手一個滑溜，身體跟著向崖底掉落。

這時，一股氣流飛旋而來，穩穩的將趙羽托住，拉回了崖頂上。

漠則袖袍一收，看了兀自驚魂未定的趙羽一眼，冷冷道：“有膽量，沒耐性。”

趙羽一陣汗顏，方才差點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漠則不再望他，目光看向天空，忽然問道：“告訴我，你認為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

趙羽想了一會兒，說道：“連綿不儘的火焰，聲勢浩大的洪濤，威震蒼穹的雷霆，還有迅猛狂烈的颶風，這些都是最強大的力量。”

漠則微微點頭：“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些力量來源於何處？”

趙羽一臉茫然，說不出話來。

漠則接著說道：“你看蒼穹上的這些星辰，它們方位的每一次變動，它們所發出的每一寸光芒，都包含著無窮的力量，烈焰，洪濤，雷霆，颶風，所有的這些磅礴的力量，都來自於天地之間的法則。”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所有的這一切，看似毫無規律，實則天地間有一隻冥冥之手，一直在操控著這一切的發生。”

趙羽第一次聽到如此新奇的理論，不由的深深沉浸了進去。

漠則雙目放光，回頭盯著趙羽，一字一句的說道：“而我，就要教你如何感悟天地法則，隻要能感受到這冥冥中的規律，何愁感應不到靈氣？”

趙羽被震住了，良久，方才回過神來，連忙問道：“那要怎麼做才能感應到天地法則？”

漠則笑了一笑道：“其實所謂的道，就是一種變相的法則，法則的領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方法我會告訴你，能取得什麼樣的進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心死則神活，這是靜修的基本口訣，要感悟天地法則，你必須達到魂不內蕩、神不外遊的心境。”當下，漠則便將感悟天地法則的初步要訣一一口授給了趙羽。

趙羽依言修習，起初，他隻覺心浮氣躁，渾身不舒服，好像體內一直有股無名的力量挑撥著自己的心魂，促使他放棄對於天地法則的感悟。

逐漸的，在趙羽堅忍不拔的苦修中，終於一步步走入了清明的境界，彷如置身於茫茫的天空中一般，點點耀眼的星辰就如近在眼前，在那一刻，自身就好像如大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周而複始，一年間，趙羽雖然仍不能清晰的感悟出天地法則為何物，對周圍靈氣的感應卻是增強了很多，在十個月前，第一次捕捉到天地間的一縷靈氣，將其化為了自身丹田內的一絲真氣。

經過一年的勤修苦練，冰封指已初有小成，趙羽首先修習的是右手食指，如今，他已能在指尖處凝出冰霜，隻消將寒氣發出體外，第一層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又是一個月夜，山峰處，一條人影順著山壁直往上去，隻見他捷若猿猴，輕如飛鳥，在陡如牆壁的峭崖上，也隻是稍稍借力，一縱而上，跟著，隻見他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一隻大鳥般落在了崖頂。

淡淡月光傾灑而下，照出了那人的身影，雖然臉上還有些許稚嫩之氣，然目光中的那股堅毅卻使他多了幾分成熟，他赤裸著上身，皮膚成淡淡的麥色，身上肌肉勻稱，有一股流暢的線條感。

此人正是趙羽，這一年來，他每一個晚上都來這崖頂接受漠則的教導，從前要拚儘全力方能攀上的山峰，如今早已是等閒視之。

跟著，一道身影掠過，漠則出現在崖頂，淡淡望了趙羽一眼，說道：“這些日子總算有些進展。”聲未止，忽然間腳底一動，身形已出現在趙羽跟前，一掌向其頭頂拍了下去。

趙羽早已習慣了漠則毫無征兆的襲擊，腳掌在地麵一頓，身體如一隻豹般，避了開去。

“速度不錯，不知力量如何？”漠則握掌成拳，呼的一聲當著趙羽的麵門轟了過來。

趙羽同樣也是握掌成拳，口中吐出一口濁氣，猛的一拳對著漠則的拳頭迎了上去。

第4章冥冥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