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阿耀簡單的將阿姨火化,沒有太多人知道,接受過幾個親戚的慰問後,我們一起將骨灰帶到山上。
“你從以前就一直希望能和爸一起搬到山上來,過著隻有你們兩個的生活,現在我幫你找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山坡,在這邊你可以看到我們的公司,我們的家,所以看著我們,保佑我們吧。”
“我想他也許是愛你的,所以你也繼續愛他吧,這樣的你才能真的幸福,是吧。”
阿姨的骨灰一把又一把從在阿耀的手上隨風飄逝。
雖然阿耀和他爸爸的關係好多了,但我想他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就像我一直做的,利用時間去原諒,去釋懷某些人事物,但另一方麵,我也知道某些東西是時間也改變不了的,因為已經在記憶中,在心上狠狠的刻下印記,無法抹滅。
在山上待了一會,阿耀率先站起來,“走吧!”
“我肚子好餓啊,去吃點東西啦。”Fish兩手勾著小春和阿耀,蹦蹦跳跳的走向車子。
“看來你們兩個趁我在忙的時候,進展蠻快的嘛!”阿耀搭著Fish的肩膀,愉快的說。
像是被抓到偷魚的小貓一樣跳了起來,“哪有啊,我們可是一直很擔心你耶,昕,你說對不對?”
“對呀,每次你擔心的同時,也有個人在擔心你太難過,都心痛了。”shawn抓到機會當然要好好虧他們一下,我也在旁邊點頭附和。。
見我也不站在她那邊了,急得跳腳,“唉唷,怎麼連你都臨陣倒戈了。”
嘴上雖然抱怨著,可是Fish倒是笑得燦爛,往小春那邊依偎。
“欸欸,你們不要顧著談戀愛,也幫我們兩個介紹一下嘛。”shawn和寶兒拉了拉衣服,試圖表現出帥氣的一麵。
“我可不想害了我朋友,而且這跟我之前聯誼的水準不合,哈哈。”Fish一邊說,大笑著逃命去了。
寶兒他們後麵追趕,四個人又打鬨了起來。
“謝謝。”阿耀從後麵走到身旁。
“沒什麼啦,我們是朋友啊!”
“嗯,朋友。”阿耀最後兩個字像是說給他自己聽似的,說完還點點頭。
“對了,那你之前的考試怎麼辦?”轉移話題這應該是我最擅長的事。
“幸虧平常表現還不錯,所以教授也沒多刁難,所以叫我利用時間補考或者交份報告當做成績就好了。”
“那叫Fish要幫你多準備補腦的食品了。”
“那是一定要的啊,昕,我最近在跟寶兒他們學廚藝,改天我就可以辦一桌請你們了。”以前高中家政課領教過Fish的功力,我實在有點懷疑那個連切菜都差點要把自己的手切掉的人真的可以嗎?
“昕,改天等你看到那桌,你就明白Fish是多麼的有天份……可以把美味的東西變成一道道看不出是什麼鬼的創意料理。”shawn小小聲的在我耳邊把沒說完的實情透露出來。
我拍拍Fish的肩膀,也為我將來的胃祈禱,“我想也是,真的是很有天份啊。”
幸好之後我沒有這個福氣能夠見識到Fish的創意料理,期中考解脫不久後,我就帶著行李去參加兩天一夜的迎新宿營了。
其實就是學長姐準備了一些團康活動讓我們大家可以更認識彼此,當初要不是我的腦袋跟不上嘴巴的速度,答應的太快,現在我應該也不會坐在這裡眼觀鼻鼻觀心的。
“等一下吃完飯的收拾工作都知道了沒?”扮演值星官的學長一臉酷樣的走出來。
“知道了。”
“沒吃飯所以這麼小聲是不是,那等一下每個人都給我喝兩碗公的綠豆湯,知不知道。”
“知道了。”大概是擔心值星官會加碼到五碗公,所以大家都卯足全力。
“解散之後開始動作,解散。”
領到自己的便當和綠豆湯之後,默默地選了個較偏遠的位置坐。
“楊以昕?”才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我。”
“你等一下吃完飯,到A區一下。”值星官儘量以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音量跟我說。
“喔。”不是吧,我剛剛應該沒有對哪個學長姐不禮貌吧,跳舞的時候雖然沒有投入,但我也是有參與啊,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覺得自己的胃都快抽筋了。
“剛剛值星官找你做什麼?”同組的隔壁班同學甲過來坐在我旁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叫我等一下到A區。”
同學甲隻是喔的一聲,回到她剛剛坐的地方。
一頓飯吃下來,不僅我的胃快抽筋,那個同學甲和身旁的同學乙,丙,丁傳來的打量眼神更是讓人不舒服,大概也可猜想她回去是如何加油添醋的,飯吃了一點,索性就收拾掉,到A區去了。
遠遠地就看見值星官的背影,還有五個人。
“昕。”Fish一看見我,張開雙手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這下子我實在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Fish說在家無聊,吵著也要來這邊玩,剛好你們學長是我高中學弟,看你們在活動,不好意思打擾,所以才麻煩他幫忙傳個話。”寶兒的解釋終於解開謎團。
“學長謝謝。”我跟學長點了個頭,不難想像接下來這些時間,某些人會怎麼在下麵傳我們。
“彆忘了一點要集合,學長,那我先過去了。”看著值星官走掉的背影,真是對他感到抱歉。
“寶兒,這下子你可害到你自己的學弟了。”我將剛剛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一次,這下子連寶兒都開始懺悔了起來。
“那幾個女的也真是無聊耶。”Fish倒是義憤填膺地數落起那幾個同學。
“可是我們下午和晚上都還有活動,你們就自己去玩吧。”
“你放心,我們已經準備來度假了,你忙你的。”Fish前一秒還在幫我打抱不平,這一秒已經拿著園區的地圖在研究了。
“恩,那我先準備過去集合了。”
“剛剛有沒有吃飯?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在我跑開前,阿耀指了指自己的臉問。
“沒事啦,剛剛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緊張了一下,那我先走了。”聽到值星官集合的哨音,我趕緊小跑步回總營集合。
下午的活動,可以明顯感受到那幾個同學不一樣的態度,幸好組內還有兩個我們班的同學才沒那麼尷尬,下午跑完闖關遊戲,休息時間過後大家就各組忙著整理野炊的食材和練晚會表演的活動。
他們期間也過來看過一回,可能是迎新這種團體活動突然有陌生人插入,讓人覺得我有些特權,所以感覺的到那些組員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點,我趕緊跟寶兒使眼色讓他們先離開。
晚上一邊進行野炊一邊進行晚會活動,時間過的很快,表演結束後,各組也在學長姐的督促下將場地打包收拾。
“以昕,你跟嘉茜先把這包垃圾拿去倒。”學姐蹲在一旁收拾著沒吃完的食物,抬頭吩咐我們。
雖然同學甲也楞了一下,但我們總不好跟學姐說不要,所以就兩個人提了垃圾往集中區走去。
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說話,雖然尷尬,但我也不想為了這個去解釋些什麼,還是趕快倒了垃圾就沒事了。到了集中區,因為袋子裡裝了幾組的烤架及器具,實在是有點重,我們兩個幾乎都要雙手才能將垃圾提高,忽然嘉茜那邊一鬆,整個垃圾袋的重量往我這邊壓過來,我的手提不動垃圾袋,整包硬生生撞向我的小腿,大概是裡麵的鐵架和烤具穿破垃圾袋,感覺小腿好像被什麼鋼筋敲擊到一樣,刹那間腿完全沒力蹲坐了下來,旁邊的同學看見了,趕緊跑回營火區找學長姐幫忙。
不到一分鐘,我們組的隊輔就跑過來了,“怎麼會這樣?”
學姐小心翼翼的把我的腳抬正,我這才看見自己的小腿已經瘀青一片,烤架的撞擊也刮出了幾道傷口透著血絲,“能先站起來嗎?小巴,幫我叫個學長來幫忙。”我嘗試想要站起來,可是腳實在是太痛了,又跌坐下去。
“昕,怎麼會這樣?”Fish他們從另外一頭跑過來。
“先把她抱回營區再說。”阿耀轉到我身旁一把把我抱起來,走路時也刻意放慢了腳步,怕會晃動到我的腳,引起傷口的疼痛。
“先幫她做止血跟冰敷,等一下再去醫院包紮。”生活組的學姐熟練地先用棉花棒幫我消毒止血,“會有點痛,忍耐一下。”
“剛剛誰跟她在一起的?”值星官嚴肅的臉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更冷峻了。
“我。”嘉茜怯怯地舉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Fish口氣很衝的質問嘉茜。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她也準備好要放手把垃圾丟進去了,所以我才放手的。”嘉茜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我暗示小春安撫一下Fish,“學長,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等一下我到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
寶兒走到學長旁邊,“學弟,我看我們送以昕去醫院就好,包紮完就順便帶她回去休息了,檢查結果我再打電話跟你說。”
“我讓一個人跟你們去好了,不然我不放心,而且也可以幫你們帶路。”畢竟活動還是要繼續進行,值星官讓小虎學長帶我們去醫院,他留下來監督等一下的夜間活動。
醫生一麵看著我的X光照,一麵叮嚀,“骨頭稍微傷到,還不至於太嚴重,但裡麵的瘀血沒有那麼快散,所以短時間可能必須要使用拐杖,儘量讓腳休息。”
拿了藥,我們也準備回去。
“學長,麻煩你等一下回去幫我跟嘉茜說一下,讓她不要這麼擔心。”閃過她剛剛的表情,我想她應該也被嚇到了。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下星期有需要請假,再跟我們說一聲。”
跟小虎學長道過再見,我坐上阿耀的車,Fish和小春也上車照料我,免得途中有什麼需要,shawn和寶兒則是先回頭載小虎學長回去。
“我說那個女的是怎麼樣,剛剛要不是你抓著我,我就給她好看了。”Fish還是很生氣,一坐上車子就念個不停。
“沒事了啦,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剛剛也被嚇傻了。”
“你就是人太好了啦,人家看你好欺負當然會這樣對你呀。”Fish的大姐頭氣勢完全展露無遺了。
“好啦好啦,以後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就搬出你來對付他行不行。”
“你少敷衍我了,這下子你變成鐵拐楊可高興了厚,乾脆以後我在你的柺杖上加裝幾道暗器,這樣你可能還會安全一點。”說著說著,Fish還真的拿起我的柺杖在研究。
阿耀一路上車速比平常慢了許多,加上累了一天,Fish和小春也漸漸睡著了,而我則是因為傷口抽痛睡不著,隻好閉目養神,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阿耀空出一隻手將手機遞給我。
“喂?……沒關係,我知道,那你們明天的活動好好玩,拜拜。”
“你同學打來道歉的?”阿耀將手伸到後麵幫我把手機放回前座。
“嗯,剛剛小虎學長跟她說了檢查情況。”
“其實她不是真的無意的吧?我看垃圾袋離桶子還有一步的距離。”阿耀總是比其他人還要細心,有時候都能注意到每個細節。
“她可能內心跟我想的一樣,想趕快把垃圾倒了,所以才沒注意到。”看她剛剛拚命道歉的樣子,不像是故意傷害我的。
“所以你不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她也道歉了。”
“有時候真的是很佩服你。”
“佩服我?脾氣太好了嗎?”我以為阿耀是佩服我心胸寬大。
“是你對什麼事好像都能處之泰然,不會有太大的心情起伏。”
其實我也不是從小就這麼冷靜的人,隻是當我經曆過阿森和爸爸的離開後,似乎對任何事都不抱有什麼期待,也或許是我逼迫自己不能投入感情,害怕再分離,被掏空的感覺,久而久之,親情,朋友,愛情,我總是為自己上了一道安全門。
“會嗎?可能我比較冷血吧!”
“如果你真的冷血,就不會哭了。”
我沒有說話,阿耀大概也知道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先睡一下吧,剛剛吃的止痛藥比較會發揮效用。”
感覺眼睛裡濕濕的,我閉上它,不讓裡麵的東西有機會跑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思細膩的因素,有時候都覺得阿耀總能一眼望穿我,老實說我並不是很喜歡那種被人家看透的感覺,太沒安全感了,可是,每次阿耀卻能給我被了解的感覺,很安心,很想哭。
如果沒有阿森這個人,我想阿耀是很適合我的,沒有兩情相悅的問題,我隻需要依賴他就好,隻要負責開心就好,這樣的生活很幸福。可是我卻選擇了另一條路走,也許辛苦了一點,甚至看不見儘頭,我還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踏上那條石子路。
沒看見結果之前,人們總是殷殷期盼著甜頭,一股腦地往前衝,安慰自己隻要走過了就能證明自己沒錯,可是當最後隻換得一身傷痕,後悔的話卻說不出口,才會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再也不能從頭來過。
拄著柺杖快一個星期,我的腳總算勉強可以靠自己行走。
由於是在係上活動受傷的,所以教官也特彆來關心過,學長姐們也幫忙跟係上一,兩個有大一課程的大刀教授打過招呼,所以我才能在大家衝衝忙忙從我身旁呼嘯而過往教室方向狂奔時,一步一腳印踏著前進的步伐。
“親愛的,該吃藥囉!”Fish這幾天幾乎是照三餐打來叮嚀我吃藥和她給的骨頭保健食品。
“有有有,剛剛才吞下。”
“聽話,給你一個獎勵,等一下喔!”Fish故作神秘狀,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什麼啊?”
“看窗戶外麵。”Fish傳來簡訊。
我不明究理,隻聽她的話走到窗戶旁邊,宿舍後麵是停車場空地,黑壓壓的一片,我還在想怎麼回事,忽然外麵一陣火花,不是小小的,而是很多很多火花,還以為失火,驚呼了一聲。
沒幾秒,宿舍裡很多人都發現了,一樓幾乎每個房間都傳來驚呼聲,正在停車場的人也被這場小煙火秀驚喜到了。
這幾個人也玩太大了吧,明明知道校園裡嚴禁煙火,萬一被抓到怎麼辦,正要開口叫他們的時候,“噓!”Fish將手指放在嘴巴前。
火樹銀花持續的時間也不過十幾秒,在花火要完全熄滅之前,就看見這五個人開開心心地落跑了。
“校門口等你。”Fish再傳來一封簡訊。
換掉睡衣,我一跛一跛地走到校門口,雖然學校不大,但依我現在的情況,短短的路還是走了有十多分鐘,Fish一看見我走出校門口,就趕快跑過來攙扶,“你們也玩太瘋了吧,萬一被抓到怎麼辦啊?”
“不會啦,我們有避開攝影機拍得到的地方。”我想我臉色有點嚴肅,Fish一臉像極了做壞事被責罵的小孩。
“Fish怕你受傷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到這個鬼點子的。”shawn也幫忙她說好話。
“對呀,而且剛剛還有人鼓掌耶,大家應該都很喜歡剛剛的驚喜吧!”Fish囁嚅地說著,不敢太明顯表現出得意的表情。
“我隻是擔心你們萬一被舍監抓到。”我不好意思的牽起Fish的手。
“沒關係啦,這次不用再擔心會被抓包了。”Fish笑嘻嘻地指了指車子後座一大包的鞭炮說。
我們來到河濱公園,Fish一下車就興奮地拉著小春他們到一旁放鞭炮,我礙於腳的不方便,隻好坐在堤防上玩仙女棒過過癮。
看著身邊的這一群人,其實有些訝異自己現在能坐在這邊跟他們一起歡笑,我不是完全地自閉,在阿森和爸爸之後,也曾努力過讓自己過得更好,但國中朋友因為一個男生而對我不諒解後,我也體悟到也許我無法隔絕這樣的事發生,但我開始學著保護自己,人前可以和大家相處得很好,隻是我再也不能把心掏出,因為付出了全部卻不一定得到,反而也把自己丟了。Fish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我們班的靈魂人物,可是我卻是在國三的時候才真正跟她熟識,當我開始一個人獨來獨往時,她介入了我的生活,如果要說我生命中的那些例外,當時除了阿森,Fish算是第一個吧,我後來告訴她時,她還很得意。
她不在乎我一貫平淡的態度,總是在去廁所時,倒垃圾時,吃便當時,幾乎無時無刻,不知從哪冒出來用著大大的笑容跟我說:“昕,等一下陪我去福利社吧。”
久了,好像也習慣了這個人,緊閉的殼終於開了一個小小的洞,讓她可以看到完全的我,不隻是華美的,還有醜陋的,真實的我。
現在身邊多了更多這樣的人,有時我也會開始懷疑這些人真的看見我了嗎?還是我依然隻是把我願意他們看見的展現出來,想來想去,還是沒有答案,隻能跟著他們繼續往下走,也許走到哪一天我就會看見答案也說不一定,所以我又融入了他們,繼續尋找。
大學的日子過得很快,不像以前國高中,每天總有念不完的書,考不完的試,上了大學,才知道原來學生也可以過得這麼愜意,不過當然不包括期中期末的那兩周。
混亂地寫完最後一張期末考卷,腦袋裡還裝著剛剛看過的題目和答案。試以幾點說明安全競爭廠商與獨占廠商所麵對的需求曲線?透過哪些措施,能夠使結構性失業下降?……諸如此類的申論題已經把我今日的腦神經給消耗殆儘了,慢步走出教室外,換上神清氣爽的笑容,期待迎接我每年最期待的時刻。
“你後天就要回去了?”我左手拿著手機,右手忙著把要帶回家的東西打包裝箱。雖然內心並沒有期待回家這件事,但每年寒假都有很重要的東西會送到,我希望自己能夠親手拆開那個東西。
“嗯,後天就要離宿檢查了,對了聽說你們駐唱的天數增加了?”
“寒假這段時間生意會比較好,所以寶兒他朋友就幫我們多安插了一些時間,你回家無聊的話,也可以上來找我們。”
“好啊。”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我知道我不會的。
離宿檢查後,跟室友道過再見,我就搭上回台中的車。
跟台北的濕冷天氣比起來,台中算是溫暖很多,但比起某個更溫暖的地方,這裡好像又顯得有些陌生起來,我吸了吸鼻子,過敏的體質讓我有點不適應兩地的氣溫變化。
想一想,過敏體質好像是來到台中才開始有的,都市的空氣跟鄉下很不一樣,從小健康寶寶的我也開始有了過敏的現象,除了呼吸道的問題,我知道,來到台中之後,好些東西都改變了,對我而言,過敏的也不隻是空氣,一些人事物都成了我的過敏源,被我推得遠遠的,偶爾碰到還是會讓我大病一場,但即使這樣,我還是想不到方法把這些病毒完全隔絕,所以我還是那麼脆弱,沒有一絲抵抗力。
轉搭公車,回到有點認識卻又卻步的家,離開半年了,可是一踏上這裡的瓷磚,我好像又被困回以前,全身說不出原因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