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將司沃德扯到一旁,輕聲的將‘聖靈祝禱’一事告訴他。突然出現的貴族,以及會使用聖靈祝禱的她實在是非常可疑,但是卻看到克雷迪對她非常信任,尤娜隻好找司沃德商量該怎麼辦。
尤娜初見克雷迪的時候,的確也為他這種單純的信任打動,加上當時的情況緊急,她不得不借助克雷迪的幫忙,雖然最後肯定克雷迪是真心幫助自己的,但是現在立場一轉換,尤娜突然認為他如此信任陌生人是頗危險的一件事。
司沃德心想還是不要令克雷迪難堪,他低聲對尤娜說:‘暫時先不要動手吧!畢竟她的聖靈祝禱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就先暫時觀望一下,如果有什麼萬一,我會馬上動手殺掉她的。’
尤娜聽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非到必要的情況,她實在不想動手殺人,現在聽司沃德似乎不把殺人這件事放在眼裡,心裡有些不舒服。
就在兩人低聲商討的時候,克雷迪已經起身活動了幾下,多日來一直病厭厭的,現在總算有體力起身行動,克雷迪忍不住高興,隨後又向伊格絲歐堤再三道謝。
道謝過後,眾人起身準備離去,伊格絲歐堤卻不舍的看著眾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求一起同行。
一直注意著她的司沃德也有發現,不過卻是不動聲色,暗中的觀察著。
這時克雷迪突然看向伊格絲歐堤,問著:‘伊格絲歐堤小姐,請問一下,那個村莊裡總共有多少名盜賊?’
伊格絲歐堤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開口,克雷迪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說:‘我看到的人數約有十五名,不過實際人數不知道。’克雷迪點點頭。
說完,她又問:‘你問這個要做什麼呢?’
克雷迪不答,反而向尤娜等人詢問意見,他說:‘如果真的有盜賊的話,我們這群人目標有點過於明顯,很有可能被發現而遭到攻擊,你們認為應該趁著盜賊沒有發現的時候迅速離開,或者先對他們發動攻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呢?’
對這附近地形頗熟悉的岡薩雷斯說:‘這個村莊是在山腳下,對外有一條非常寬敞的道路,我們勢必會經過這條道路,如果盜賊有派人看守村莊門口,那麼肯定會被發現。’
說完,他又指著遠處連綿的山巒,說:‘如果要不被發現,就隻有繞過這片山脈,從另外一個方向前進,但是要繞過山脈路途非常遙遠,如果是要攀爬越山,沒有準備齊全的登山用具也不可能,所以我認為先行攻擊,到時再趁亂逃離才是最適當的。’
克雷迪聽完,轉而詢問司沃德和尤娜的意見,說:‘你們有什麼想法呢?’
司沃德托著下巴,思考說:‘岡薩雷斯的意見是可以接受,但是現在無法肯定村莊內盜賊的確切人數,要是貿然進行攻擊,我們反而會有危險。’
尤娜點頭表示同意,她說:‘雖然繞過山脈的路途很遙遠,但是總比進行攻擊來的安全許多,我提議繞過山脈前進。’
克雷迪點頭,詢問著岡薩雷斯,說:‘那麼你認為繞過山脈如何?需要花上多久的時間?’
岡薩雷斯想了一下,說:‘想繞過這片山脈,少說要多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岡薩雷斯不理會,繼續說:‘由這裡往南,是一片非常寬廣的沼澤地帶,如果真的要強行通過,不但有可能身陷泥沼,還有會因為吸入過多沼澤毒氣而中毒。’
說著,岡薩雷斯拍了一下腦袋,想起用畫圖說明會更加明了易懂,於是他撥開地上厚厚的落葉,在露出泥土的地麵畫起來,說:‘西麵是山,南麵是沼澤,想要繞過山脈的話,得先往東繞過沼澤地帶,最後才由南轉而折向西行,如此一來便會多花上許多時間。’
看了岡薩雷斯所畫的地形圖後,眾人這才知道事情的難辦。
現在眾人正往艾魯多城的西南方逃跑,往東的話等於是向艾魯多城南前進,這樣和傭兵團的追捕人員接觸機會更大。他們都心知,自己等人來到了一處非常不妙的地帶。
東有追兵,西有高山,南有沼澤,唯一的北方本來是和平小村莊,現在卻被凶惡的盜賊占領,難以前進。
克雷迪拍了一下額頭,心想自己等人怎會如此倒楣,來到這麼不湊巧的地方,還在思考的時候,他瞥見伊格絲歐堤正在一旁凝神聽著分析,於是笑了笑,說:‘伊格絲歐堤小姐,你現在可以離去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司沃德皺了眉頭一下,認為克雷迪不該這麼輕易放過她,尤其是在知道了她會使用聖靈祝禱後,更該懷疑她的來曆和身分,但是克雷迪都已經說出口,他也不好再表達任何意見。
聽到克雷迪這麼說,伊格絲歐堤垂頭玩弄著衣角,躊躇再三後,這才厚著臉皮說:‘我是否可以……可以……和你們一起走?’
對伊格絲歐堤的要求,克雷迪自然是欣喜接受,尤娜等人也是驚喜不已,本來不曉得該如何解決的問題,倒是因為伊格絲歐堤願意同行,一切都迎刃而解。
克雷迪笑了笑,本想說些歡迎的話語,後來一想到現在情況不妙,隨即沉下臉說:‘伊格絲歐堤小姐,雖然很歡迎你同行,但是我們現在有可能遭受到許多危險,所以你還是考慮一下。’
伊格絲歐堤一想起夜晚的樹林,馬上搖了搖頭,她再也不想一個人獨自上路,於是說:‘我不怕危險,我想回塞夫國看看情況。’
克雷迪聽伊格絲歐堤這麼說,便笑著點了點頭,說著‘歡迎’後,又和眾人討論起事宜來,他指著岡薩雷斯所畫的高山,說:‘那麼可否考慮攀越山脈呢?或許我們可以自製簡單的登山工具……’
還沒說完,岡薩雷斯打斷克雷迪的話頭,說:‘除開山上有許多毒蛇猛獸不說,我們幾個人裡麵,尤娜和伊格絲歐堤小姐體力上可能吃不消,加上克雷迪生病未愈,實在不適合攀爬。’說著,他略過了自己受傷的事情,認為這不過是小事一件,如果真要攀爬,自己也是可以熬過來的。
尤娜一臉憂色,說:‘難不成隻有攻擊村莊一途?’
眾人沉默不語,照如此分析,肯定隻有這個計議可行。
司沃德心想,如果真要攻擊盜賊的話,己方四個人實力稍嫌不足,如果伊格絲歐堤有可以幫助己方的實力,或許還有一拚,他問:‘伊格絲歐堤小姐,請問你的聖靈祝禱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伊格絲歐堤一愕,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司沃德,說:‘我並沒說過這是聖靈祝禱,你為什麼會知道?’
司沃德指了一下尤娜,說:‘尤娜小姐是古老的尖耳族,擁有許多魔法的知識,聖靈祝禱是她從書上看來的。’
伊格絲歐堤看著尤娜,心裡一直以來的疑問總算解開,現在她才知道為何尤娜看起來跟一般人有異。伊格絲歐堤想了一下,這才將自己的能力說了出來,讓所有人又驚又喜。
伊格絲歐堤說:‘聖靈祝禱有分太陽神祈文、大地神祈文、海洋神祈文以及月亮神祈文。太陽神祈文可以讓人敏捷加快,大地神祈文則是增強體魄,海洋神祈文則能讓人傷口迅速複原,至於月亮神祈文,我就不知道有何功用了。’
聽到伊格絲歐堤這麼說,所有人大喜過望,有了聖靈祝禱,要對盜賊發動攻擊再也不是不可能的,克雷迪高興拉起她的小手,說:‘太好了,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們便可以離開這裡了。’
伊格絲歐堤被突然拉起小手,臉上微微一紅,想掙脫卻又不舍,不掙脫又覺害羞,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克雷迪忽然想起了以前的傳說,月亮神掌控的是魔法能力,於是便問著伊格絲歐堤說:‘你有否測試過,月亮神祈文是跟魔法有關?’
聽到克雷迪這麼問起,伊格絲歐堤這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麵,她搖搖頭,說:‘這個我倒是沒試過。以前我也以為這隻是普通的祝禱,後來我無意中發現自己可以藉祝禱發揮不一樣的力量,隻是我一直怕被人發現,所以隻有跟梅試過祝禱的效果。’說到這裡,伊格絲歐堤又想起傷心的過去,眼眶忍不住一紅。
克雷迪心想,伊格絲歐堤口中的梅或許是她的仆人,為免她難過,克雷迪出聲分去她的心思,說:‘梅是否不懂魔法?’
伊格絲歐堤點點頭,這才加深了克雷迪的肯定,於是克雷迪又對伊格絲歐堤說:‘對我使用月亮神祈文試試,確認一下是否為跟魔法有關。’
伊格絲歐堤‘嗯’的一聲,收起了悲傷,伸手在克雷迪身前畫起圖文符號,口中也不停念著禱文,一切就像剛剛伊格絲歐堤治療克雷迪一樣,隻不過她所畫的圖和以及口中所念的禱文有些不同。
完畢,克雷迪沒有任何的感覺,他看了看手掌,嘗試推動體內的魔法能量。
不動則已,一動則一瀉千裡,奔騰的魔法能量在克雷迪體內衝撞不止,讓克雷迪隻想立即將能量發泄出來。
他隨手對一旁的樹發出一個風刃,風刃一出,風聲嘯嘯,隱然有破空之聲,待風刃砍在樹上後,克雷迪驚訝風刃的威力竟然比往常強上許多。
他忍不住心想,要是在月亮神祈文的加持下放出鐮丸,不曉得是怎樣的破壞力,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會被彈到不知何處,克雷迪這才壓下了現在就想動手測試的想法。
克雷迪點頭,說:‘我猜的沒錯,果然可以增強魔法威力。’隨後,詢問著伊格絲歐堤,說:‘魔法使用過度會造成暈眩昏迷,那麼你過度使用聖靈祝禱會有什麼後果嗎?’
眾人大喜之下,差點忘了這個要緊的問題,於是都仔細聽著伊格絲歐堤如何回答。
伊格絲歐堤說:‘我不知道過度使用會有什麼後果耶,隻不過使用了十來次就無法產生任何效果,而且一次隻能使用一種祈文,效果無法重疊,約可持續一小時。’
聽到伊格絲歐堤這麼說,所有人才放下心來,但是隨後又想起了剛才她所說的,一次隻能使用一種效果,眾人忍不住看了看一連接受兩次聖靈祝禱的克雷迪。
失去了海洋神祈文的克雷迪,果然忍不住又咳了起來,嚇的其他人要伊格絲歐堤再使用一次海洋神祈文,才讓克雷迪的病情穩定下來。
有了如此方便好用的聖靈祈禱,克雷迪請求伊格絲歐堤對岡薩雷斯使用海洋神祈文,並對司沃德使用太陽神祈文。
克雷迪對司沃德說:‘如果要攻擊盜賊,一定要知道對方確切的人數,這個就麻煩你探察了。’司沃德點頭接受,因為眾人裡也就隻有他有此能耐,雖然這些天來他為大家做了許多事情,但是卻一點不以為苦。
看著尤娜殷切的眼神,司沃德答應了一聲,在岡薩雷斯的指示下,前往伊格絲歐堤所說的那個滿是盜賊的村莊。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司沃德這才從那個村莊回來,報告他探察的情形。期間祈文的效用已經消失,伊格絲歐堤見克雷迪的病情和岡薩雷斯的傷勢還未完全恢複,便想再使用海洋神祈文,但是兩人都堅持拒絕,兩人都認為戰鬥勢必免不了的,現在要緊的是趕緊儲存實力,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我們碰上最難應付的馬賊了。’司沃德說:‘村莊內一共三十一人,三十五匹馬,多出來的四匹許是剛剛那幾個人的。’
‘馬賊?’克雷迪、尤娜以及伊格絲歐堤都異口同聲發問。
岡薩雷斯出聲向三人解釋,他說:‘一般軍隊分為戰士、弓箭手以及魔法師,雖然也有所謂的騎士,但是通常騎士通常都是用來偵查用而已,並沒有作為戰爭的主力。’
伊格絲歐堤眨眨眼睛,好奇的問:‘為什麼騎士沒有用來作為戰爭的主力呢?’
岡薩雷斯因為伊格絲歐堤的打岔,不得不先做解釋,於是說:‘現在的戰爭首重裝備,身穿重鎧甲的戰士為主力,用來抵擋弓箭的攻擊;弓箭手則速度為主,負責攻擊施法間隙過大的魔法師;魔法師的魔法則是用來做強力打擊,尤其以披重甲速度緩慢的戰士。’
聽到岡薩雷斯提起戰爭的心得,克雷迪興致變得極高,豎耳傾聽。
‘戰場上都是以混編來進攻,騎士因為受限於馬匹的承受重量,根本無法像戰士一樣配備重鎧甲衝鋒,最平常的弓箭和魔法都可以造成騎士的嚴重損傷,騎士也無法衝破配有重鎧甲的戰士,因此騎士一直以來都沒有用在戰場上,隻有作偵查的用途。馬賊就有如騎士,那是擁有馬匹的盜賊。就我剿滅盜賊的經驗,馬賊不像一般軍隊衝鋒,他們往往會對裝甲薄弱的狙擊手或是魔法師攻擊,如果有重鎧甲戰士救援,馬賊則都會一哄而散,難以追趕。’
擁有許多戰鬥經驗的岡薩雷斯,說起心得來滔滔不絕,讓在場所有人都信服。但是一提到馬賊的特點,所有人不由得頭痛了起來,克雷迪說:‘那麼以往你們都是如何殲滅馬賊的呢?’
岡薩雷斯說:‘最有效的方式,是以人數優勢對馬賊進行包圍,如果無法進行包圍的話,便會將馬賊趕入茂密的樹林裡,牽製馬匹的機動力。’聽到這裡,克雷迪似乎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忽然冒出來的想法瞬間又消失,他有點懊惱的敲敲腦袋。
岡薩雷斯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這附近的樹林空隙很大,如果是馬賊的話,應該也有辦法在馬上作戰,這點對我們很不利。’
司沃德說:‘那麼將馬賊引到樹林較茂密的地方戰鬥呢?’
岡薩雷斯搖搖頭,說:‘這點可能很難辦到,先不說還未跑到樹林就可能會被追上,就算能跑到樹林裡,人數上我們和對方相差太多,被包圍的話很難有勝算。’
尤娜沉吟了一下,說:‘那麼製作陷阱呢?’愛好和平的尖耳族雖然以耕種為主,但是位處偏僻,附近有不少的野生動物,為了防止作物遭到破壞,尤娜多少也對製作陷阱有些心得。
克雷迪高興的一彈指,說:‘這個好……’還沒說完,卻見他臉色沉了下去,‘可惜手上沒有工具可以用,現在就算想製作陷阱,一時之間可能也做不出比較完美的陷阱。’
伊格絲歐堤聽了眾人的話,嘴裡忍不住咕噥著說:‘如果讓他們跟我們一樣,沒有馬可以用就好了……’
聽到伊格絲歐堤的話,克雷迪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突然靈機一動,說:‘那麼偷偷潛進去殺光他們的馬如何?’
司沃德苦笑,說:‘對方人數不少,而且戒備森嚴,我剛剛探查時還差點被發現,更彆說是要殺光他們的馬了。’
克雷迪說:‘那就換個方式吧!不殺馬,去偷他們的馬如何?’看著所有人詫異的目光,克雷迪將計畫一五一十說出來,聽的所有人猛點頭,都說這個方法可行。
村莊內,一個看似首領的人物正大口喝著酒,心情鬱悶不已。不久前他們得知艾魯多國軍隊離城,鐵血傭兵團也大舉出動,趁著沒有人可以保衛村莊的時刻,他們發動了攻擊占領村莊,搶到了不少食物、美酒和女人,豈知這個村莊竟然窮的跟什麼一樣,一點錢財都沒有,再加上一點疏忽,抓來的女人都紛紛自儘。
好不容易搶來的女人全都自儘,等同於做了白工,氣的他拔劍殺了看守女人的手下,之後就關入房間內整日喝著悶酒。因為鐵血傭兵團的攻擊,他們這批馬賊不得不四處流竄,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還算不錯的村落,如今卻什麼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他就煩躁的不停喝酒,酒喝的越快,心情就越煩躁。喝光手中的酒,正想呼喚手下拿酒進來的時候,一名手下慌慌張張的跑進這間房子,說:‘首領,不好了,有人潛進來殺了弟兄,還偷走了一匹馬。’
首領勃然大怒,他憤而起身將酒瓶砸向手下,大聲喝斥:‘什麼!已經要你們加強戒備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那名手下閃避不及,被酒瓶砸中了臉,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他聽到首領的怒斥,趕緊跪下,渾身發著抖,戰戰兢兢地說:‘首……首領,不是我們疏忽,是……是那個人實在太厲害了。’
首領怒哼了一聲,說:‘沒用的家夥。’說著,他趕緊衝出屋外查看情況。
到了外頭,首領看到有幾名手下已經上了馬,正奔馳出村。首領對著留下來的人大聲說:‘弟兄們,都上馬。定要把這個該死的人抓起來。’首領說完,立刻跳上了一旁手下牽過來的馬,策馬追去。
後頭跟著的是自己的手下,首領眼中充滿了怒火,但是心裡還是十分冷靜,他知道這個村莊不宜久占,不然讓軍隊或傭兵團聽到消息,定會前來圍剿,他心想正好趁這個機會前去尋找其他村莊。
才奔馳了一會兒,卻見到那個來偷馬的人逐漸被己方等人追上,看起來似是騎術不精,大喜之下趕緊讓馬匹加快了速度追上去。才追上了一小段距離,卻見那人將劍當成馬鞭來使用,他用劍脊狠狠抽了馬兩下,將距離立刻又拉了開來,並且還回頭作勢嘲弄。
首領大怒,更是加緊追了上去。看著他奔馳的方向,首領冷笑出聲,覺得這名偷馬賊似乎不熟悉附近的地形,此刻正往沼澤地帶奔馳過去,一旦偷馬賊陷入了沼澤,到時要抓他便不費吹灰之力了。
風聲在耳畔獵獵作饗,林木也在身旁飛快倒退,不久這群馬賊已經來到了樹林儘頭,不遠處便是沼澤地帶。
不知是有意無意,奔在前方的人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就可以追上,為了在首領麵前立功,大夥兒更是不要命的追趕,直到出了樹林,卻看到偷馬賊策馬飛躍。半空中,他又踏著馬頭再一次跳躍,落到了稍遠處一片木筏上。
首領見狀,大叫:‘中計。’果然見到最前方的手下止不住馬,紛紛陷入了沼澤裡麵。同時之間,後頭傳來一聲巨響,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樹木倒在了退路上,高度正好在馬頸位置,讓馬匹躍不得也鑽不得。
右麵是高山,左麵是樹林,樹木倒下之時,樹林內風刃和火球不斷飛來,立刻讓馬賊出現了大批死傷,哀嚎聲不絕於耳。這些看似許多動作,其實是在同一時間內發生,簇繁不及備載。
在這處狹窄的空間不利騎馬作戰,首領趕緊大喝:‘下馬。’才剛說完,又有兩名手下送了性命,短短時間內已經有超過十名手下送了性命,首領忍不住大怒,拔腿便往樹林處衝,誓要殺了內裡的兩名魔法師。
才剛衝刺,一名高大的戰士突然出現攔截,首領看了他一眼,立刻嚇破了膽,因為他認出了這個高大的戰士正是鐵血傭兵團的一員。長期和鐵血傭兵團作戰,他對這個身材特彆高大,打起仗來特彆不要命的戰士印象深刻。
沼澤那頭,偷馬賊將劍鞘當作船槳來使用,慢慢劃回了沼澤邊,隨後便躍上受困沼澤的馬,來回不停穿梭,身手輕靈,令人忍不住拍手叫好,隻可惜現下無人有心觀賞。
戰士認出了首領,立刻上前與之交戰,一旁手下想上前幫手,卻讓樹林內的魔法師殺了。而偷馬賊此刻也已經回到了樹林邊,矯捷的身手讓所有人都無法沾到他一片衣袖便送了性命。
首領咬牙一看,己方剩下來的隻有十五人,鐵血傭兵團的戰士已經夠強悍了,再加上偷馬賊無人可及的速度,己方已經大大吃虧,樹林內的兩名魔法師更是不容小覷。但是這些都不是首領害怕的主因,他真正害怕的是其餘尚未現身的傭兵團成員,未免夜長夢多,他立刻下了撤退的指令。
‘撤退,快撤退,丟下馬匹,往樹林跑。’首領大叫出聲,一個分神,讓戰士在他手臂劃了一道既深且長的傷口。
戰士還想進攻,首領一個佯攻,逼得戰士回劍自守後,便丟下了戰士,頭也不回的往樹林內逃竄。看到這群馬賊拚了命的逃竄,這群人像是已經說好了一樣,不再進行攻擊或追擊,隻是任由他們逃竄。
這時,一個少年大大呼了一口氣,緩緩從樹林步出,高興的說:‘想不到這麼輕易就打退他們了,真是意料之外。’說完,那名少年忍不住咳了咳。
同樣從樹林內走出來的是一名極美麗的女子,她看著少年微笑著說:‘那是因為克雷迪的計策好,我們才可以這麼簡單打敗他們。’
岡薩雷斯走上前,拍了拍克雷迪的肩膀,咧嘴笑說:‘這下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你這小子真不簡單。’
克雷迪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這不完全是我的功勞,這些都靠司沃德冒險引敵、岡薩雷斯砍樹斷路、尤娜的連續魔法攻擊以及伊格絲歐堤的聖靈祝禱,在大家的幫忙下才可以輕鬆得勝。’
看到克雷迪謙虛的模樣,岡薩雷斯忍不住摸了摸克雷迪的頭,隨後仰頭豪邁一笑。岡薩雷斯這一笑,所有人都跟著微笑起來,在躲避追捕了這麼多天,眾人這還是第一次打從心底歡喜的笑。
隨後克雷迪想起還躲在安全地方的伊格絲歐堤,趕緊出聲叫她,說:‘伊格絲歐堤小姐,現在已經安全了,可以出來了。’
躲在安全處的伊格絲歐堤聞言現身,看到地上這些殘破惡心的屍首,臉上一陣慘白,不敢再看下去。尤娜見狀,上前安慰了兩句。
司沃德這時拉住馬匹的韁繩,安撫了受驚而騷動不已的馬匹,說:‘留下的馬匹還真夠多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克雷迪說:‘我們隻需要五匹馬便足夠了不是,剩餘的就放了吧!’
岡薩雷斯點頭表示同意,說:‘就放了吧!我想,村莊內現在雖然空無一人,但是或許還會有些可用之物留下來,我們去看看吧!’說完,他看著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
身上衣服同樣殘破的克雷迪立刻同意,因為這兩人麵對較多激戰,因此身上的衣服破洞甚多。司沃德和尤娜身上的衣物比兩人完整許多,但是也不反對到村莊內搜尋一些可用的物品,於是五人五馬便前往了方才還是馬賊占領的村莊。
眾人在村莊內換過了衣物,並且都經過一番打理梳洗,每個人看起來都是神清氣爽。岡薩雷斯更是找來了一把柴刀、一隻鐵叉當作武器後,便跟著眾人一起上路,本來他還想找些匕首之類的武器給伊格絲歐堤防身,可惜搜遍了村莊就是沒有找到,隻好放棄。
在村莊內尋到了足夠的物資後,一行五人才又踏上旅途,目標是前往西南方的塞夫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