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吉清了清喉嚨道︰‘我想請你幫我打一場地下拳賽。’他偷襲阿呆的目的是想親自試試阿呆的身手夠不夠資格打場拳賽,當然,阿呆如果被他偷襲成功,今天的事情就不會善了,可是事實證明阿呆的確有那個資格。
最近他在拳賽的賭盤上輸得太慘了,接連著十幾場派出的拳手都敗給對方,所以他才會對阿呆見獵心起。逼得他做出這種違反原則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虧空的那筆款項實在太龐大了,要是沒能在老大發現前回補,他就慘了。
阿呆揚眉冷道︰‘這就是你的條件?’阿呆現在的氣勢真的酷極了,連劉振吉都被他震懾住了,被他的冷酷唬得一愣一愣的。
‘嗯,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當然,你朋友必須留下來。’
‘不用了,我現在就答應你。’不過就是打一架而已,現在對乾架有一定信心的阿呆實在沒啥好考慮的。不過兩人對拳賽的認知恐怕有很大的差距,應該說是阿呆想得太簡單了。
劉振吉想不到阿呆會答應得這麼乾脆,微一愣神立即喜道︰‘就這麼說定了。’
本來劉振吉還想跟阿呆多說一些話,好探探阿呆的底,不料阿呆卻不近人情的連理都不理他,害他碰了一鼻子灰,事實上他有氣也不敢當場發作,由於阿呆不凡的表現,在劉振吉心中已經先入為主的把阿呆歸類為“不簡單”的人物,所以就算要對付阿呆也要等調查清楚阿呆的底細才會行動。
阿呆無禮且跩過了頭的行為,以劉振吉的為人一定會當場翻臉,但是有四點讓他不得不忍氣吞聲。
一。阿呆超強的實力。
二。阿呆的背景。
三。他看不透阿呆這個人,在搏鬥時阿呆笑嘻嘻一派輕鬆的模樣與談判時的冰冷霸道簡直判若兩人,讓他無法捉摸,也讓他覺得很難對付。
四。他還要利用阿呆。
阿呆走出包廂後,他背後的劉振吉隨即露出詭異的笑容,心裡不知在轉著什麼主意。
阿呆毫發無傷的走出包廂,立刻引來眾人一陣嘩然,事實讓眾人跌破眼鏡,大家都以為他至少會缺隻胳臂或斷條腿,更嚴重的就是一條命被買單了。
認識阿呆的趙培富等人則暗自鬆了口氣,同時也開始有了阿呆這個人深藏不露的感覺,認識阿呆最久的趙培富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個自稱阿呆的帥氣男孩可能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阿呆,畢竟兩人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裡,能力更是天壤之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啊!
隨著阿呆出來的劉振吉向手下使了個眼色,道︰‘放了他。’接著大聲道︰‘在場的各位朋友,劉某人希望各位把今天看到聽到的事情通通忘記,我不想聽到有什麼刺耳的流言。’
‘啊!’美樂一聲驚叫,激動得撲向阿呆,摟上他的頸子獻上香吻。
美樂的強吻立刻把阿呆英勇神武的氣勢敲得七零八碎,他紅著臉慌張的推開美樂,猛退了好幾步,似乎受到不小的驚嚇。
劉振吉似笑非笑的瞧著美樂,心想都下海這麼久了還能保持著率真的心境,難怪山豬老大會這麼愛護這個小妮子,同時他也對阿呆似乎又變了一個人而感到訝異。
接觸到劉振吉的目光,美樂破天荒地紅了臉,嬌憨地道︰‘謝謝吉哥。’
劉振吉擺擺手,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這個阿呆。’不知為何,他直覺排斥用阿呆這個名字來叫阿呆,也許是他覺得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叫阿呆,實在太遜了。
僥幸逃過一劫的趙培富在小三與阿奇的攙扶下和大家走出PUB,走沒多久,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問阿呆在包廂裡乾了什麼事,竟然讓劉振吉這個流氓頭頭輕易放人。
周揚哲更是擔心得搶出來扶著阿呆,把阿呆由頭打量到腳,擔心道︰‘老大,你傷在那裡?是不是內傷?嚴不嚴重?要不要現在就趕去醫院?’
阿呆立刻甩脫周揚哲的手笑道︰‘你發什麼神經,我健康得很。’阿呆心中一陣暖意,但又感到好笑。
接著他若無其事說道︰‘他要我打地下拳賽。’
‘什麼?你瘋了是不是?’美樂失聲地驚呼道。她畢竟與黑道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在場的人也隻有她見識過地下拳賽的真實現況,在她的想法裡,地下拳賽根本不是人在打的,參加拳賽的全是一些恐怖的怪物,而且打輸的一方都會死得很淒慘,死了還好,最怕的是半死不活的隻剩半條命在苟延殘喘。
‘拳…拳賽不就是跟人家打架嗎?’看到美樂誇張的反應,阿呆突然覺得不太妙,心慌的問道。
美樂沒有回答,她直接暈倒給大家看了。
阿呆抓抓頭,憨傻中夾雜著不甘心,氣道︰‘難道我上當了!’
看到阿呆的樣子,在場的人如果有勇氣的話絕對不會選擇翻白眼,而是直接撞牆自殺算了。同時小三與阿奇感覺到趙培富渾身顫抖個不停,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跟眾人分手後,阿呆招來計程車踏上回家的路途,而周揚哲剛好順路,也就跟著阿呆同坐一台車。
阿呆問道︰‘那個劉振吉是什麼人啊?’
哇塞!老大神經真的不是普通的大條。
周揚哲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是臉上卻笑嘻嘻道︰‘老大,這個你就問對人了,我的外號就叫包打聽………。’
‘講重點。’阿呆立時沉下臉。
周揚哲訕笑兩聲道︰‘劉振吉外號吉哥,是鬼聯的頭號猛將,為人冷靜,心狠手辣,幾年前血洗惡鬼盟的凶手就是他,隻因為鬼聯聯主的一句話“鬼這個字隻有鬼聯能夠擁有”,他便率領了鬼聯上千名兄弟在一夜間將惡鬼盟從江湖上除名………。’
‘他有這麼猛嗎?’聽到周揚哲如數家珍的說著劉振吉的事跡,阿呆不禁蹦出這個疑問。
劉振吉以前的確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悍將,但在他出位以後,他明白有很多事情並不是靠槍和刀可以解決的,因此他學會了收斂,學會了小心,學會了多用大腦,若不是他一直在成長,也許他早就被仇人做掉了,而現在江湖上也跟本沒有劉振吉這號人物了,如果阿呆遇到的是幾年前的劉振吉,阿呆可就慘了,以前的劉振吉肯定沒啥廢話就亮槍把阿呆乾掉。
周揚哲如數家珍的把劉振吉過去的種種輝煌的跡全部抖出來,阿呆正聽得津津有味,開車的司機突然插話道︰‘小朋友,這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在外頭隨便亂講,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揚哲嚇得趕緊閉上嘴,戒心大起的直盯著司機瞧,還沒到他家就急忙的要下車,阿呆看了都覺得好笑,真是活寶一個。
阿呆的心裡其實一點都不輕鬆,因為今天他惹上了劉振吉這個大流氓,不過他的煩惱已經夠多了,不知不覺中他居然有點麻木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若是換了平常人,現在大概已經跑路了。
下了計程車,天色已漸漸泛白,路上有三三兩兩早起晨運的阿公阿婆,都市空氣最新鮮的一刻大概也隻有黎明這個時候了。
在阿呆準備進入大廈時,突然遠遠傳來一句話︰‘老太婆把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
阿呆直覺的停下腳步,把頭一偏,他看到不遠處有兩個頭發染得金黃的不良少年正擋在一個撿破爛的老婆婆身前。
那兩個骨瘦如柴發育不良的少年一看就像那種翹家輟學的中學生,看他們疲憊憔悴的模樣大概已經餓了好幾餐了吧!
混蛋!連老太婆都欺負!
阿呆沒來由一把怒火,轉身就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在走的途中阿呆聽到他們的對話。
‘年輕人,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學人家搶劫來了……’老太婆義正嚴詞的說道,但是她的話沒講完就被不耐煩的少年打斷了。
‘死老太婆少囉唆,快把身上的錢拿出來,不然要你好看。’其中一名惡行惡狀的少年晃著手中的美工刀。
‘年輕人,你…你…不要亂來………。’看到不良少年亮出刀子,老太婆驚慌的退了幾步。
‘阿鵬,有人走過來了。’看到阿呆走向他們,另一個少年拉了拉持美工刀的少年的衣角低聲道。
阿鵬扭頭瞥了阿呆一眼後,立即緊張的回頭對老太婆怒吼道︰‘死老太婆快點把錢拿出來。’說話時更欺身上前。
‘啊!’老太婆被這一嚇站不穩腳的跌坐在地。
阿呆見狀立刻抬腳跑了起來,並喝道︰‘喂!你們在乾什麼,彆欺負老人家。’
兩名少年見阿呆跑近立即慌了手腳,撲到老太婆身邊亂搜了一通,可是卻一毛錢也沒有,氣憤的阿鵬臨走前忍不住向老太婆揮了一拳。
等阿呆跑近時兩人已經逃遠了。
‘老婆婆您沒事吧!’阿呆將老太婆扶起來,關心道。
‘沒…沒事,年輕人謝謝你!’老太婆揉著被阿鵬打到的地方,感激的對阿呆道。
‘老婆婆您住那兒?我送您回去。’阿呆是怕那兩個不良少年又繞了回來。
老太婆猶豫了一下,笑道︰‘好啊!謝謝你!現在像你這麼好心能見義勇為的年輕人實在很少了,對了,你還沒告訴老太婆你的名字呢,我總不能對著救命恩人叫小子吧。’
阿呆不好意思的搔頭,傻笑著,道︰‘我叫阿呆。’
‘阿呆!你看起來不笨啊,為什麼會叫阿呆?’
‘這個……,很難講清楚啦!’
老太婆覺得阿呆真是一個憨厚的少年,讓她越看越對眼由心的喜愛,可是她卻不知道阿呆就是用這種模樣來麵對他的外公外婆的,根據他的試驗,這種扮相最討老人家歡心。
‘老婆婆您住那兒?’阿呆一手幫老太婆拎著裝鐵鋁罐的袋子,一手扶著她。’
‘嗬…嗬…跟我走就是了。’
‘老婆婆是不是您的兒子女兒不孝順,不然您怎麼一大早要出來撿破爛。’在鄉下長大的阿呆,從小就被灌輸要孝順奉養父母親的觀念,他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老太婆隻身外出撿破銅爛鐵的行為讓他不禁好奇,難道老太婆的兒女都不養她嗎?
聽到阿呆的話,老太婆愣神的停下腳步,頓了一會兒,她低頭拭淚,語帶哭音道︰‘彆說那些不孝子了,要是他們………嗚…我也不用……嗚……’
‘老婆婆你彆傷心了,彆哭了,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事的,您彆哭了………’阿呆真想幫老太婆海扁她兒子一頓,雖然早已滿腔怒火,可是他不得不輕聲細語、關懷備至的安慰著老太婆。
在阿呆的安撫下,老太婆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下來,一路上開始與阿呆有說有笑的走著。
一老一少走了好長一段路,這時迎麵一個身穿運動休閒服的少女,在遠遠的看到老太婆時就著急的奔跑過來,一到老太婆麵前就跺腳喘著氣,說道︰‘祖奶奶,您怎麼又………’
阿呆挺身往前一站,打斷少女的話,怒氣衝衝的大聲道︰‘你就是老婆婆的親人是吧!你這個晚輩是怎麼當的,竟然讓她老人家出來撿破爛,你知不知道她老人家剛剛被搶劫,如果老婆婆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阿呆又凶又吼,指著少女的鼻子劈哩啪啦罵個不停,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他完全不知道老太婆在後頭偷笑。
‘哇…嗚…哇…………。’少女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現在換阿呆傻了,看到路人異樣的眼光怎麼好像是自己欺負了眼前的少女一樣,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啊!阿呆突然感到頭痛,他要安慰少女也不是,不安慰又不行,最後他隻好無辜的回頭以眼神詢問老太婆該怎麼辦。
一回頭看到老太婆迅速收斂的狡猾笑容,阿呆頓時有種上當被耍的感覺。
老太婆向愣神的阿呆神秘的眨了眨眼,接著走到少女身前,寵愛地柔聲哄道︰‘乖乖,我的小寶貝彆哭了,再哭就嫁不出去了………。’看到老太婆向自己眨眼,阿呆終於確定老太婆是跟他開玩笑的,可是………
少女哭得更嚴重了,已經些微紅腫的眼睛瞧著阿呆,哽咽道︰‘他…他……好凶……喔……他………。’
老太婆將少女摟進懷中,柔聲道︰‘好了,不哭…不哭…他是大壞蛋……。’
大壞蛋!?有沒有搞錯啊!
阿呆覺得自己真是裡外不是人。
聽到老太婆的話,少女破涕為笑,擦擦鼻涕道︰‘大壞蛋說祖奶奶被搶劫是真的嗎?’
聽到少女對自己的稱呼,阿呆真的感到哭笑不得,真是好心沒好報。
老太婆點頭道︰‘還好你的大壞蛋救了祖奶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少女紅了臉,嗔道︰‘祖奶奶您就會亂說,大壞蛋才不是我的。’
老太婆笑眯眯道︰‘我可不敢叫我的救命恩人大壞蛋哦。’
少女跺腳大嗔道︰‘祖奶奶………’
阿呆被祖孫倆晾在一旁,心裡滿不是滋味,於是開口道︰‘老婆婆,既然你孫女來了,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先回家了。’一方麵阿呆是想逃避那少女,他知道自己剛剛口無遮攔的把人家罵得很慘。
老太婆急忙拉著阿呆的手,道︰‘陪我們吃個早餐再走。’
少女的眼神略帶訝異的看著老太婆。
阿呆不忍拂逆老人家的好意,所以也就答應一起吃早餐。
經過吃早餐的閒聊,阿呆才知道自己被老太婆整了,原來老太婆的兒女並沒有棄養她,而撿破爛則是老太婆早晨運動的項目,害得阿呆一直對著氣鼓鼓的少女道歉,連被她叫大壞蛋也不敢反駁。
他實在沒想到看起來慈祥和藹的老太婆會惡作劇,而且他已經開始懷疑善有善報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用來騙人做善事的。
天氣略陰,阿呆雖然一夜未眠,可是卻依然精神抖擻,回家換個衣服背上書包就直接上學了,時間也不容許他稍作休息。
阿呆為了翁玟慧的事情把大雄找到操場邊的一顆榕樹下,隻是大雄似乎不大情願,還是阿呆硬把他拉來的,大雄越是拖拖啦啦,阿呆越覺得一定是翁玟慧的事情出問題了。
‘大雄,翁玟慧的事情處理得怎樣了,她有交出資料嗎?’
‘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要再問了。’
‘你是說她肯把資料交出來了?那你們有沒有對她怎麼樣?’阿呆知道陳氏集團一定會對翁玟慧有所處置。
‘那有對她怎麼樣,不就是給她一筆錢讓她到國外去逍遙。’
‘大雄………’
‘怎樣?’大雄心虛的回避著阿呆的目光。
‘你老實講,不要再蒙我了。’阿呆語帶懇求道。
‘這………’
‘大雄……’
‘你真的想知道?’
‘嗯’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關心翁玟慧的事。’
‘我……我覺得她是我的責任。’
‘阿呆你彆傻了,現在一夜情多的是,你要對人家負責人家還不一定領情呢。’
‘我不管那麼多,我隻是做我覺得該做的事情,這樣就夠了。’
‘好吧!我就告訴你,就算讓你知道,你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大雄謝謝你。’阿呆知道像這種家族的秘密,大雄是不可以隨便透露給外人知道的,大雄肯對他說,讓阿他很感激,也很感動,可見大雄還是很重視他這個朋友的。
‘翁玟慧最後還是不肯交出資料,我爹地已經把她交出去了。’
‘交出去?’
‘其實在陳氏集團之上還有一個神秘的家族,這個家族本身就是一個龐大的經濟體係,而陳家隻不過是它一個小分支而已,這次我會和淑君訂婚也是來自這個家族的聖旨,我爹地已經把翁玟慧交給這個家族了。’大雄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秘密的。
阿呆聽得目瞪口呆,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想像了。
愣了半晌,阿呆問道︰‘你知道那個家族把翁玟慧關在那裡嗎?你說的這個家族到底是什麼家族?’
大雄苦惱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家族,因為我還沒有資格知道。’大雄現在才明白,原來陳氏集團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高高在上,也隻是人家的小嘍囉。
大雄續道︰‘翁玟慧現在被關在郊外的一間房子,就在這幾天要移交給那個家族。’
見阿呆一臉喜色,大雄立刻強調道︰‘你彆亂打歪主意,在那裡看顧的人員都是精挑細選的高手,而且還佩帶槍枝,總之你彆去就是了,我知道你現在身手很不錯,不過去那裡也隻是送死。’
阿呆根本沒注意聽大雄後來的話,他聽到關翁玟慧的地方時,早已欣喜若狂,可是聽到那些看顧人員居然帶槍,這令阿呆的神色明顯一黯,但是他腦中仍在急轉著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救出翁玟慧。
‘阿呆……’
‘啊!什麼事?’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有啊!你繼續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