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閨名,你叫之前總要先問問我吧?”楚湘茉沒好氣地瞪著對方,這人還真是有夠無聊,突然有點擔心這人是不是還能靠得住。
“茶煮好了,嘗嘗看?”洛筠清突然推過來一個瓷杯,楚湘茉一愣,原來不知不覺間,茶已經煮好了,這可是楚湘茉第一次喝這麼純正的煮出來的茶,自然很是興奮,舉著杯子看了半天才舍得小口喝下去,可是茶到了口中,那張小臉卻又皺了起來。
“茶怎麼這麼苦啊?”因為舍不得吐出來,楚湘茉隻好苦著臉把茶咽了下去。
“感受下餘味。”似是料到了楚湘茉會是這等反應,洛筠清隻是語氣淡淡地給出提醒。
楚湘茉咂了咂嘴巴,覺得留在唇齒喉間的苦澀已經慢慢變了味兒,少了些澀意,多了些茶葉獨有的清香和甜意,不禁覺得驚喜:“現在感覺好多了呢。”
“喝茶自然要細細品味,可不要急著一口喝儘杯中茶。”洛筠清又給楚湘茉澆了一杯茶,示意對方細細品嘗。
如此小小的船艙內,你一言、我一語,皆是融入了那搖曳的燭光,淡而溫暖。
歇也歇夠了,喝也喝飽了,畫畫這種有情調的事,還是改日再做吧,如此想著的二人終於在夜半時分吹熄了木舟船艙左邊高高掛著的燈籠,靠了岸,下了船,再抬頭看向半空,才發現月亮已經不見了。
“這天變得可真快,我記得上船的時候還有月亮呢。”楚湘茉伸了個懶腰,碎碎念。
“春末天寒,倒沒想到天氣也變得快,看這樣子,像是快要飄雨了。”洛筠清也抬起頭看天,大概估計著下一步天氣的變化。
“那咱們快點回去吧,雖然我很喜歡雨天,可是暫時還沒有淋雨的喜好。”雖然已經到了春末,但是在夜晚還是覺得有些涼的,楚湘茉邊說邊邁開了步子,洛筠清笑著跟上,與其並肩。
雖說要快些回去,可兩人的速度仍是沒能趕上老天變臉的速度,這邊正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天空中已飄下了淅淅瀝瀝的細雨,畢竟是春天,這飄下來的可都是貴如油的甘霖,秉著不浪費甘霖的態度,楚湘茉扯著洛筠清找到一處屋簷下躲了進去。
“你倒顯得嬌貴,這夜裡天涼,呆久了也是不好的。”洛筠清體貼地解下外衫,披在楚湘茉身上,卻發現對方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著什麼。
“再往前走可能不是很太平,你說咱們管還是不管?”楚湘茉撇了撇嘴,探尋地看向洛筠清。
“你聽到什麼了?我為何毫無所察?”洛筠清皺眉,沒想到楚湘茉對於外界的聲音這麼敏感,可是她的內力也並不是很深厚啊。
“那是自然,因為我身子特殊,所以對什麼都很敏感的,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說到底管不管啊?”楚湘茉自嘲似的聳聳肩,接著把話題移了回去,“要不咱們還是過去吧,說不準就阻止了一場命案呢?”
洛筠清略想了想,雖然對楚湘茉所說的感官敏感還有很多疑問,但還是把不遠處的動靜放在了牽頭,認真地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儘量壓著氣息往傳來動靜的地方去了,離得近了才發現是一群人在貼著牆壁毆打一個人,看樣子像是小事情,所以楚湘茉很利索地叉著腰大喊了一句:“住手!朗朗乾坤,你們怎麼能做這種敗壞民風、欺負百姓的事?”
洛筠清想阻止,可惜一句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的動作慢下來,然後很一致地轉過來看向這邊,洛筠清扶額歎息,儘量好脾氣地開口:“各位有話好說,畢竟是鄉親鄰裡,鬨出了事也是不好的。”
“你算哪根蔥?竟然管本大爺的事!”其中一個正澆著雨的大漢上前兩步,粗著嗓門開了口,態度十分蠻橫。
“我們不是蔥,我們隻是來提醒你,弄出人命是要見官的,到時候那個人的屍體就是物證,我們就是人證,你逃不掉的。”洛筠清眯起眼角危險地笑了笑,又用手指了指斜靠在角落裡看不清臉的人。
“他奶奶的,竟然敢管本大爺的閒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大漢輕喝一聲,搓著手大踏步走了過來,看來是想動手了。
楚湘茉和洛筠清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人逼近過來,似是對那人如何出手很感興趣,那人也是不負眾望地一開始就揮起了大拳頭,楚湘茉側身躲過,洛筠清則腳一抬,迎上了那個大拳頭,隻聽“喀嚓”一聲響,似乎是有什麼斷掉了。
“啊,老子的手——”大漢痛喝一聲,接著突然僵硬地倒在地上,是的,毫無預兆的,大漢就這麼突然倒在了地上,洛筠清微皺眉頭,自知剛剛那一腳還不至於有這種力量,似乎有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了。
“喂,你彆裝死啊,難道斷一根骨頭就至於把你疼成這樣?”楚湘茉也察覺出了不對,用腳尖踢了踢臉朝下倒在地上的大漢,然而對方依然毫無反應,剩下的幾個大漢皆是麵麵相覷,不敢動彈了。
又喊了幾句、踢了幾腳,仍不見那人站起來,洛筠清終於打算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卻被楚湘茉攔住了:“我來,可能有毒。”
若是中毒身亡,又是雨天,毒性很可能隨著雨水擴散,洛筠清也知曉此事的嚴重性,便鄭重地點了點頭,楚湘茉這才小心地彎下腰,伸手移近大漢的鼻端,然後緩緩回過身,對著洛筠清搖了搖頭,那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啊,殺人了!殺人了啊——”這邊的動作交流剛結束,那邊就有人大聲喊叫起來,聲音也是此起彼伏,眾人皆是又驚又懼,更有人已經開始欲飛奔逃命去了,楚湘茉略略思索,已知此事十分蹊蹺,直接站起身,一揚手,遠處幾人便紛紛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