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是在誇我嗎?不過這件事還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恩,你是阿嚏——第二個,可不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啊?”楚湘茉眨了眨眼睛,趁機偷吃了幾塊點心。
“第一個是誰?”脫開而出的話語確實有些突兀,洛筠清自己也有所察覺,便忙接著道,“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心底泛起淡淡漣漪,洛筠清也說不清自己心底的感受,有悲有喜,楚湘茉能告訴自己這件事,自然是好的,可是自己卻不是第一個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碰巧想告訴你唄,好啦好啦,咱們是不是越來越偏離主題了,我們現在該討論的不是迷香的事嗎?”楚湘茉擺了擺手,把話題重新帶了回來。
“你知道是誰?”輕歎一口氣,洛筠清覺得自己的心境已經越來越不平和了,總是很容易地就被麵前女子牽引。
“你走了之後,宋先生來過,但我想那應該並不是真正的宋先生,”楚湘茉也是難得地一本正經起來,“當時我正在裡屋,所以並沒有看到他,隻是聲音很像,隻是卻讓人覺得略有些怪異。”
“怪異在何處?語氣不對,還是聲音有偏差?”楚湘茉的藥是洛筠清親自熬出來的,應該沒有問題,後來藥就一直放在外屋桌子上,而洛筠清又是去了灶房之後,就直接出了門,可想而知來者正是在這段時間下的藥。
“並非如此,但就是讓人覺得奇怪,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也說不準。”楚湘茉想了又想,仍是想不出到底是哪裡覺得怪異。
“你不必為難自己,縱然真的是宋墨斂來過,也說不準就是他下的藥,待會我會去找他問問,隻希望對手不要太深謀遠慮了才好。”安慰地點了點頭,洛筠清仍有些擔憂,這幾起命案本就讓人頭疼,再加上楚湘茉的身份很是棘手,做事難免要多料想之後種種,然敵暗我明,又實在不好估量。
“好啦好啦,你也想太多了,既然那人下了藥,總該有所行動才是,又或者咱們的反應也在他們的估計之中,這些可都說不清了,反正我是要去睡覺了,你可彆吵到我哦。”楚湘茉突然狡黠地笑了,兩隻大眼睛也是透出澄澈的光芒,洛筠清略歎了口氣,便也明白了楚湘茉安慰自己的用意,便起身收拾木桌上的什物,卻在出門之前回過頭對著楚湘茉溫和地笑了笑。
“今晚的點心,剛剛已經被你吃掉了,剩下的,我先拿走了。”這是伴隨著洛筠清迷人笑容傳來的話語,讓楚湘茉直想真的中了迷香,直接暈過去。
楚湘茉安靜地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得綿長而平穩,兩隻大眼睛卻在黑暗中滴溜溜地亂轉,是的,現在已經是夜晚了,可是為什麼周圍還是沒什麼動靜?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還是對方另有安排?
如此想著,木質的房門外突然有了動靜,“咯吱”一聲,再“咚”一聲,房門就被人推開又關上了,終於有人來了嗎?
似乎是很肯定這屋子的主人已經陷入了沉睡,來者並沒有往床邊這邊走,而是徑直走向屋子西側的衣櫃,一陣細微的翻騰,那人就輕巧地離開了房間,楚湘茉有些好奇地聽著這一係列動靜,直到那人的氣息完全消失,才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借著稀疏的月光移到衣櫃前,從剛剛聽到的動靜來看,那人應該是想要找什麼東西,或是在往裡麵放什麼東西,衣櫃裡的東西和原先相差不多,但如果仔細查看,還是能看出些許差彆的,例如衣櫃最裡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小紙包,楚湘茉把紙包舉到鼻端,嗅了嗅,正是砒霜。
楚湘茉並不急著把此事告訴洛筠清,既然對方已經有所行動,那麼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見分曉,而此時,楚湘茉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還是先養精蓄銳好了,於是再度爬上木床,兩眼一閉,很快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天陰,微風。
“咚咚咚——”好煩人的敲門聲,楚湘茉翻了個身,繼續睡。
“該起床了,外頭出事了。”這個聲音好熟悉,恩,應該是洛筠清,楚湘茉迷迷糊糊地想著,再翻個身,接著睡。
直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拉開,略有些涼意的氣息貼上額頭,楚湘茉這才悠悠轉醒,眼前出現的是洛筠清放大的俊顏。
“恩,燒退了,快起來喝藥,待會還有事。”洛筠清隨手甩過來幾件衣衫,接著快步走出了裡屋。
“啊,是不是還早啊,我還沒睡夠呢。”楚湘茉不滿地打了個哈欠,卻還是乖乖爬起來了。
“昨夜鎮東的那具屍體,已經被發現了。”隔著門簾,洛筠清略顯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楚湘茉眯起眼角笑了笑,果然如此。
“那你為什麼來叫我?難道這個案子你們也要插手?”故作不知,楚湘茉嘟囔著開口。
“我隻是怕此事牽扯到你我,所以才來告知你此事,也好有個準備。”洛筠清輕歎一聲,手上的案子還沒著落,自己哪有心思管那麼多。
“昨晚有人來過了,他留了包砒霜就走了,看來是真的想誣陷咱們呢,還好我聰明伶俐,直接把那包藥找了出來,所以你放心好了,想陷害我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呢。”楚湘茉端著一個銅盆出了門,擦過洛筠清的身子時,淡淡開了口,語氣裡卻是滿滿的自豪,洛筠清一驚,立馬跟上,見楚湘茉正要從水井裡打水,忙上前幫忙。
“那你沒事吧?”洛筠清一麵用繩子往上提水,一麵看了看楚湘茉,這句話問得晚了,隻是自己昨晚也有多加注意,卻竟然絲毫沒有察覺,看來來者也並非等閒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