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門而入,接著是宋墨斂略含擔憂的聲音:“楚姑娘覺得身子如何了?”
“恩,沒事沒事,就是染了風寒,過兩天就好了的。”楚湘茉很不好意思地探頭往外屋看,自己還是夠弱的,分明是百毒不侵的身子,彆的病也是沒有,卻偏偏容易風寒。
“我聽洛筠清說你染了風寒,所以過來看看,這桌上的藥怎麼還擺著呢?”宋墨斂是君子,知道女子的閨房是不能隨便進的,所以隻是停在了外屋,“楚姑娘莫不是怕苦吧?其實這良藥苦口才利於病的。”
“啊,也沒有的,我這就去喝藥的,這就阿嚏——去喝藥。”楚湘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種事要是被宋墨斂知道了,也怪丟人的呢。
“即是如此,那在下便不多打擾了。”因為看不到裡屋的楚湘茉,屋外之人隻能通過她的話語來判斷裡頭人的想法,不過楚湘茉本就是極單純的人,表情也都含在話裡了。
“恩,多謝宋先生掛心了。”楚湘茉連連點頭,就差沒下床去送那人了。
“楚姑娘不必客氣,在下過些時候再過來。”宋墨斂又寒暄了兩句,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到房門再度被關上了,楚湘茉才又攤在了床上,心中覺著剛剛宋墨斂給人的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恩,可能是因為這次沒有麵對麵地交流吧,畢竟隔著一層門簾呢,如此想著,楚湘茉也就沒多計較,隻是接著等自己的藥、自己的蜜餞、自己的點心,不知不覺間竟有了些困意。
直到外頭的房門被再度推開,洛筠清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向淺眠的楚湘茉才幽幽轉醒:“啊,你回來了啊。”
“蜜餞是給你買回來了,可惜這藥又涼了,你且等等,我去幫你把藥熱一熱。”洛筠清放下剛剛買回來的蜜餞、點心,又試了試藥碗的溫度,發現藥早就涼了。
“(*^__^*)嘻嘻……我的蜜餞,是不是灶房裡沒有糖了啊,你還專門跑出去了啊,其實也沒必要的呀,我其實也不是那麼怕苦的,呀,還有這麼多糕點啊,恩恩,那我就阿嚏——不客氣了啊——”一聽到好吃的被買回來了,楚湘茉立馬不顧形象地跑下床,看著桌子上擺得滿滿的紙包,兩眼都開始冒光了。
“你先等等,我隻是想一次買多點省事些,誰知道你這風寒要染到什麼時候?”洛筠清無奈地拍掉楚湘茉東抓西抓的手,又端起藥碗,“你先彆吃,等我把藥熱了,你喝了藥再吃這些東西。”
“恩恩,那你快去吧。”楚湘茉笑眯眯地目送洛筠清出了門,接著繼續東抓西抓,等到洛筠清再端著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楚湘茉滿嘴塞滿點心,手中抓滿點心的可愛模樣。
“我看你是隻知道吃啊。”洛筠清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把重新熱好的藥放在桌上,又身手把被打開的糕點重新包好。
“我係病臨,理不準欺戶羅啊(我是病人,你不準欺負我啊)——”楚湘茉奮力抗爭,含含糊糊地開口反駁。
“好了好了,先把嘴裡的點心咽下去,然後把藥喝了。”洛筠清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等到楚湘茉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又伸出手幫對方擦了擦嘴角,遞上藥碗。
“這藥看著就很苦誒,”楚湘茉皺著眉,卻不敢再不喝藥了,隻是在咽下第一口藥後,小臉皺得更厲害了,“不——不對,這藥裡你是不是放錯了什麼東西?”
洛筠清塞一顆蜜餞到楚湘茉的口中,有些不解:“不過是普通治傷風感冒的藥。”
“這藥裡好像加了些迷香,而且是慢性發作的那種,隻是這藥置的也不多呢。”楚湘茉一麵嚼著蜜餞,一麵道出自己剛發現的事實。
“什——什麼?你快吐出來,吐出來!”洛筠清一愣,接著趕緊去拍楚湘茉的後背,甚至企圖把手指伸到楚湘茉的嘴巴裡麵。
“彆,你彆著急,我既然敢喝下去,自然是不怕的,你彆拍我了,也彆——嘔——彆——碰我——”楚湘茉可沒料到洛筠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早知道就不說出來了,弄得現在自己這麼難受。
“你真的確定自己沒事?”洛筠清將信將疑地開口,似乎是打算楚湘茉一搖頭就開始繼續手上的動作,楚湘茉自知情況緊急,立馬拚命點頭,這才讓洛筠清勉強移開了雙手。
“這個藥對我不起作用的,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騙你的。”為了充分說明自己話中的真實性,也為了不浪費藥材,楚湘茉直接端起藥碗一飲而儘,連阻止的機會都不留給洛筠清。
“再吃兩顆蜜餞吧,”也不是是不是那最後半句話讓洛筠清安了心,他倒也不多問什麼,隻是把蜜餞全都遞了過去,接著吞吞吐吐地詢問,“你能用味覺嘗出藥裡的東西都有哪些?”
“恩,是呀,人參、蘇葉、乾葛、柴胡、陳皮、積殼、茯苓、半夏各一錢,木香、甘草各半錢,生薑5片,大棗4枚,當歸三錢,川弓兩錢半,白芍兩錢,還有熟地兩錢半,應該不錯吧?至於迷香,用的是普通的蘭香,份量啊啊阿嚏——份量也不是很足,應該隻是為了讓我睡一覺吧,”楚湘茉自豪地點了點頭,開始如數家珍般說出這配藥的方子,卻發現洛筠清一直在用一種複雜又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禁疑惑,“怎麼啦?乾嘛這樣看著我?”
“你對用毒研究頗深,製毒也是厲害,且百毒不侵,五感又極為靈敏,我突然覺得,你好像並非一個普通人。”洛筠清皺著眉這頭,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奇女子的人,卻偏偏又是這般純真,真是叫人不擔心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