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是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到了一張慈祥的笑臉,是大夫,這個京城最出色的大夫,正看著自己,他手裡拿著一個小瓷碗,小瓷碗還有一些殘留的黑色的藥汁。
“好了,姑娘,你醒了就好了,你剛才喝下的鶴頂紅,分量很少,要是再多一點,我就無能為力了。“大夫溫言說道,他見到蘇如是醒了,就放下了小瓷碗。
“好了好了,如是你醒來就好了,媽媽就是擔心你,你這個孩子,就是要媽媽擔心。”老鴇在一邊見到蘇如是醒來了,頓時就放下心頭大石,她就趕緊拿出一個紅封包塞給大夫。
“大夫,謝謝你了,我們姑娘醒來,全是靠你了,大夫的手藝就是高,這個是給大夫的紅包,你就收下把。”老鴇把紅包塞進大夫的手裡,就用眼色示意手下的人送大夫出去。
顏澄,看著自己置身在這個全部都是以紫色為底色的房間,所有的東西不是紫色就是鵝黃色,顏色嬌嫩,案上插著一瓶紅色的臘梅花。
顏澄意識到,自己本來應該在太子府,是堂堂的太子妃,現在,自己變成了一個冠芳樓的頭牌,她回憶起了,張總管給自己喝下的,不是一般的茶,是毒藥,他想要了自己的命,
不過自己沒有死,而是變成了這裡的頭牌,蘇如是。
顏澄咬咬牙,想不到自己一個大家閨秀,堂堂的太子妃,居然變成了一個妓女,按照剛才知道的,這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姑娘。
蘇如是還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她沉思的樣子在老鴇看來,卻像是在思索是不是要離開冠芳樓,剛才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說自己要讓蘇如是破身,蘇如是不願意,所以以死抗爭,一些妓院知道了,紛紛讓人前來打聽,想讓蘇如是去自己的妓院,還許下條件,隻要蘇如是願意過去,不管多大的價錢都可以出,還許諾不用蘇如是破身。
老鴇一聽就慌了神,想不到蘇如是的行情這麼好,要是自己任由這個棵搖錢樹倒了,自己的冠芳樓還不要不要辦了。
大夫出去之後,老鴇就讓全部的人都出去,然後自己坐在了床邊,想抓住蘇如是的手,蘇如是縮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看著老鴇,她的眼神冷漠無情。
“如是啊,也是媽媽一時糊塗了才會對你這麼說的,媽媽不是存心的,你就原諒媽媽,不要亂想,媽媽也是一時看到那些銀子糊塗了,如是,以後媽媽再也不會勉強你做那些事了,隨便你喜歡,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隻要不離開冠芳樓,不要再做那些讓媽媽擔心的事情就好了,”老鴇塗滿脂粉的臉努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她想蘇如是安心。
蘇如是沒有說話,她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角色,她的內心還是停留在顏澄的軀殼裡。
“好了,既然你不想說話,媽媽就不勉強你了,你好好休息,等會讓小紅送一些你喜歡吃的東西進來,媽媽買了一些上等的燕窩,熬了一些燕窩粥,你好好補補。“
老鴇見到蘇如是的眼神冷漠,就不再說下去,就轉身出去了,她一再賠著笑臉,可惜蘇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如是,就是顏澄,她見到老鴇出去,她才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剛才那個站在自己身邊的紮著兩個圓圓的元寶發髻,長著一張討喜的臉蛋,蘇如是思索了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氣,就從小紅的口裡探出更多的情況。
“小姐,你剛才真是太險了,要是媽媽沒有請來那個大夫,你就凶多吉少了。“小紅小心地把燕窩粥放在桌子上,燕窩粥還在散發著嫋嫋的煙霧,蘇如是從昨晚開始就隻是從張總管的手上喝了一杯酒,什麼都沒有吃,她聞到燕窩粥的味道,就覺得自己肚子餓。
蘇如是不動聲色,從小紅的嘴裡套出了更多的情況。
蘇如是自小就喪失雙親,是被自己的親舅舅在去年因為欠債賣進青樓,當時就立下字據,賣藝不賣身,舅舅把拿到手的一百兩扔了五兩給蘇如是就揚長而去,蘇如是在露臉的第一天就引起冠芳樓的轟動,很多公子哥兒願意花費百金,就是為了和蘇如是說上幾句話。
蘇如是的身價如此之高,引起冠芳樓其他的姑娘的不滿,很多人都在暗中妒忌蘇如是,明裡諷刺,暗地裡使出手段,反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大家都知道,整個冠芳樓裡隻有沈青嵐和蘇如是最好,沈青嵐被老鴇指使去城外辦事,她告訴小紅,自己會順便去寺廟為蘇如是求簽,期望蘇如是趕快醒來。
小紅一邊說,一邊把燕窩粥送到顏澄的嘴邊,顏澄一邊吃,一邊在思索自己要怎麼辦才好,自己一向都是在家裡養尊處優,不要說妓院,就是一般的酒樓的地方都很少,想不到自己沒有死,變成了一個頭牌,自己以後要怎麼辦才好?看樣子這個蘇如是雖然不用賣身,卻要陪伴客人飲酒作樂。
自己要不要說出真相,自己不是蘇如是,而是顏澄,但是自己說出來,還有人相信嗎?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曆,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此刻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自己是服毒神誌不清了,還是不能說出去,暫時還是先隱瞞,看看要怎麼說才好。
就在顏澄在想著要怎麼辦才好的時候,一個穿著水紅色紗衣的女子進來了,她手上拿著一個手帕,一進來就看到蘇如是坐在床上,就驚喜地說道:“妹妹,你醒來?看來那個人的算卦還是很準的,妹妹,你看,你醒了,我真是高興,昨天你真是嚇壞我了。“
雖然顏澄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不過看樣子她就應該是和蘇如是最好的沈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