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他走向東頭的那座大山，每走一步，我的心就痛一分。

山上的路錯綜環繞，葉斌陽古怪的問我：“怎麼不接奶奶在下麵一起住，這座山上真的不會有狼嗎？”

“老人家總喜歡守住自己的地方，怎麼也不肯離開。”

我的謊撒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葉斌陽的臉上雖然有疑慮，卻還是跟我往山上爬。

他很少走這樣的路，不過隻到半山腰就已經氣喘籲籲。

我看著這樣的葉斌陽，終於還是沒忍住：“斌陽，你這麼相信我嗎？”

在不知道這個村子任何信息的情況下跟我來，在我殺了人之後還敢跟我一同來這樣偏僻的地方。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才會這麼大膽的行事。

他的表情不改，過了一會才回答：“不信你又能怎麼辦呢？我已經跟你來了。何蘭，你知道嗎？這幾天以來，我一直反反複複的思考著一個問題，如果說那天我沒有和你說分手，而是堅定地選擇跟你一起麵對，那件事情是不是不會發生。”

是啊，如果他那天沒有說分手，我也沒有追他出去，段二不會與我拉拉扯扯，是不是也就不會摔死？

“那你想出答案了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距離父親所說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說實在的，沒有。”

他露出了自從來到我家後的第一個笑容：“昨晚上看你的樣子，我像是另辟蹊徑，我甚至覺得，如果非要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的話，那個人應該會是我，我高估了對你的愛，以至於在另外一個人出現的時候，我的想法居然是逃避。”

我呆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說他高估了他對我的愛，可是我現在覺得，是我配不上他對我的愛。

“想通這件事以後，我感覺我的心情好多了。就這樣吧，等到我們回去，我會像警察說明情況，不管會坐多久牢，我隻希望你可以等我！”

不知不覺間，葉斌陽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我失聲叫住他：“彆走了，會摔死的！”

葉斌陽的腳頓在原地，望了一眼前方的萬丈深淵，他沉默著將視線投向我，一瞬間，我竟然不知道如何解釋。

“所以何蘭，你奶奶呢？”

那一瞬間，我終於確信，其實他一直知道我想做什麼，他與我過來，隻是想驗證我的話是真是假。

“我天天晚上都能聽到你哭的聲音，一閉上眼就是那個男人的模樣，我的心裡同樣煎熬，我不知道你會怎樣對待我，可是你真的選擇了那個最狠毒的方式。”

“你剛剛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我們麵對麵站著，中間卻仿佛隔了一道銀河。

還沒等他說話，父親的身影從樹林中竄了出來，不過一聲悶響，葉斌陽倒在了地上。

我的大腦一片恍惚，斑斕的色彩綻放開來，父親的聲音在我耳邊來回環繞：

“把他推下去！”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動，隻知道再醒來時，麵前的空地已經沒有了葉斌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