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風呼嘯著從我身邊卷過樹葉飛走,我呆坐在地上,那裡剛剛還有我的愛人。
“爸,他說他會給我頂罪!”
我似是喃喃自語,喉嚨破開一個大洞,裡麵傳出的聲音嘶啞又難聽。
“小蘭,彆傻了,你要是相信那些,你怎麼會把他帶來這裡?”
父親開口無情的揭穿我,語氣似是嘲諷。
我啞口無言,葉斌陽所說的話我若是真心相信,怎麼會帶他來這裡?
崖底無路且狼群野物眾多,幾乎沒有人敢去,我趴在懸崖邊上看下麵,深不可測,無法估量。
我可以想象到葉斌陽的身體在掉落懸崖後的樣子,肢體破碎,血肉橫飛,然後有野獸衝上去分食他的身體,直至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我也不知道發了多少天燒,火熱的熔爐在我的身體下炙烤著,那片紅彤彤的火海中,葉斌陽的臉冷冷地看著我。
我在葉斌陽的行李箱中找到了他的日記,正如日記上所說,這幾天來他過的煎熬又矛盾,他一邊想著偷偷離開,卻又在祈禱我能夠真心悔改。
日記在他墜崖的前一天戛然而止,那是我祈求他不要報警的那天。
我不知道,他與我說的願意為我頂罪是真是假。因為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也沒能問出答案。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還是返程了。
公司裡見到的每個人都在奇怪的看著我,他們仿佛都在說我是殺人凶手,我減少與人的交流專心工作,也時常加班直到深夜。
經常有人問我:“何蘭,葉斌陽呢?這麼久都沒見過你們在一起了。”
我給的答案都是分手,因為家庭地位懸殊。
她們了然的笑,是啊,一個是在城裡有著地位的太子爺,一個是連咖啡機都不會用的窮大學生,不過一時新鮮,誰能保證愛情的保鮮期有多久?
再然後,我等來了葉斌陽的母親。
我拿了葉斌陽的手機,在他墜崖那天發短信說要去西藏,去祭奠他死去的愛情。
他有這個想法,而且長期騎行,在他與我回家的前一天,他隻是打了個電話告知家裡他要出去。
那個女人約我去咖啡廳,臉上再也不複第一次見我的高傲。
上一次見我時,她看著我身上一套三百塊的職業裝,眼中的鄙夷快要溢出來。而我看著她那雙隻在奢侈品官網上見過的價值我半年工資的鞋,局促的像個小醜。
“陽陽去西藏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不勸勸他?”
我坐在她對麵,驚異於她的理直氣壯:“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尷尬,隨即開始低聲下氣:“你能不能聯係到他?西藏的環境不好,我怕他受不了。”
是啊,進藏後的氧氣稀薄,手機會失去信號,有可能很久見不到一個人,也有可能會迷路。
“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我掏出手機給葉斌陽打電話,雖然我知道他的手機被深埋在護城河底,再也不會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