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剛剛大學畢業,腦海中還滿是對這個男人的愛和希望,他站在我邊上,身上散發出自信成熟的光芒,即使自信如我,也感到了自慚形穢。
崇敬與愛慕充斥一個人的心房時,他的冷漠與不愛也拋之腦後,我不顧父母親戚的勸阻,飛蛾撲火一般的衝向張國安。
我愛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與寧爽在一起了。
愛是原罪,不愛也是。
我回到家,靜靜地看著我的孩子。
他已經半歲了,眉眼間已經有了張國安的神采。
回想起前段時間的瘋狂,我隻覺得人心不古。這個空蕩蕩的家,隻剩下我與孩子。
“張國安已經死了,你怎麼還留了這麼多的東西,更何況,他生前那樣對你!”
閨蜜來看我,看到我滿屋子張國安的物品,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總要留些物件懷念……”
我看著張國安的一個相框說道。
其實不是,張國安的樣子在我的腦海中早已模糊,幾年下來,我除了看著相框中的他能夠想起這個人以外,沒有任何能夠記起他容貌的東西。
而張國安,是警鐘。
“雲小姐,很榮幸見到你!”
我的對麵坐下一個男子,眉目英挺,五官深邃。
與張國安的溫潤儒良不同,他的目光帶有侵略性,一般壞人一看就會抱頭投降的那種。
“要喝點什麼?”
他是我的相親對象,我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了 。
“帶著孩子很不容易吧,我很喜歡孩子,可惜自己沒有。”
孩子雲米在地上跑來跑去,我將他拉回了自己身邊。
“還好,我的丈夫跟你一樣,很喜歡孩子。”
“要是能夠有幸見他一麵多好。”
“他已經死了。”
我這套說辭不知道嚇退了多少相親對象,回去告訴媒人的原因無一不是我這個人神經質,我並不在意,我要的本身就是這個效果。
但是今天這個男子不一樣,他跟我仔細的研究起了玄學。
我與他很聊得來,跟他說了很多。
唯獨沒有說我晚上的夢。
每晚夜半時分,我總是會夢見張國安水淋淋的模樣。
所有人都認為,張國安是因為寧爽的菜單和高利貸的壓迫溺水而死,可是隻有那幾個追債人知道真相。
他們擅長的就是折磨人,大冬天的把人按進冰冷的河水,或者是讓欠債人跑,他們騎著摩托車慢慢追,追逐的過程中,欠債人的心理防線會被擊退,他們的形象宛如惡魔。
我目睹了張國安被追的無路可逃到河邊的全過程,他被三番五次塞進不透氣的河水中,隻剩一口氣的時候,幾個追債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他們不能把人弄死,並不是因為害怕坐牢或是怎樣,他們是擔心人死了他們沒有錢能拿。
我看著張國安狼狽不堪的咒罵著那幾個人,然後慢慢地從河水中趟上來。
平日裡在公司中還算小有成就且有威嚴的張國安,在這個時候什麼也不算,若是被同事看到,他的威信會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