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樹叢中慢慢走出來,張國安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對著月光,我甚至能夠看到他慘白的像紙一樣的臉。
他不會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會想到我將他的所有計劃都剝開放在他的麵前。
“國安,你是不是給我買了一份保險?”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國安,你還沒能殺死我,你怎麼能離婚?你怎麼可以和我離婚?”
張國安越喘越厲害,他聽我說話時,臉色也由白變紫,像是一隻被剝了皮的狗被放在烈日下灼燒。
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靜悄悄的河邊,形似鬼魅。
“寧爽到底哪裡比我好?你為什麼那麼愛她?”
“你回頭看看我,看看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張國安,你怎麼不去死!”
“我愛你。”
說完這三個字,我的情緒終於完全釋放出來。
“張國安,再見。”
我伸出手,張國安的身體因為強烈的冷水浸泡和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完全動不了。我像愚公移山一樣,慢慢的將他推進了河裡。
我與我的相親對象處的非常好,他給我的安全感也很強。自從我與他在一起後,那樣令人恐懼的夢,我再也沒有做過。
直到有一天,我帶著雲米去逛街,他已經十歲了,聰明可愛,活潑機靈。
我含笑看著他,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能陪著孩子長大,已經是我今生最大的夢想。
“媽媽你看,那不是林叔叔嗎?”
我順著雲米的目光看去,林牧站在警察局前麵,正在與旁邊的警察說著什麼。
我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我將雲米送到了我媽那裡,然後回了家。
林牧回來後,我正好做了一桌子菜,自從張國安死後,我就再也沒有做過菜。
“坐下吃吧。”
林牧有些詫異,但他隻是聽話的坐在了桌子上。
“我原本還很奇怪,你年紀輕輕,長得又高又帥,怎麼會看上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林警官,帶我走吧!”
林牧在聽完我說話以後臉色變得僵硬:“我不是有意瞞你。”
“十年前,你也負責張國安的案子吧,我記得你!你那個時候就對案子有所懷疑,沒想到都結案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放棄。”
我與林牧安靜的吃完了最後一頓飯,然後我去了警局。
張國安還在折磨著我,他在家裡的任何地方都有氣息。站在廚房裡,廚房裡有他。站在客廳裡,客廳裡有他。就算我出門,公園街角處,都是他。
我將一切供認不諱,所有的事情最終的歸途皆是我。林牧站在我的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戴上手銬被帶走的時候,我聽到林牧輕輕的聲音:“雲青,對不起。”
我不怪他,當初想做那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後果。
我隻是在監獄外麵又多生活了幾年。
林牧的身份我也知道,他與我在一起的目的,我也知道。
這是遲早的事情。
監獄裡的生活很差,我卻再也沒有夢到過張國安。
我想,這會是我最終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