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受擊的大漢一見這公子出來,便慌忙勒馬掉轉過來,“嗒嗒嗒”地小跑著來到轎前,恭聲稟報道:“世子,是兩個刁民攔路,還出手傷人。”
師妹撇眼暗自將那錦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回頭對師姐輕聲說道:“筱師姐,他就是晉陽王世子?”
師姐輕聲道:“看樣子,應該是的。”
師妹又望了那錦衣公子一眼,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天底下哪有這般俊俏的公子,我看啊,一定是女子假扮的!”
“你呀,不要亂說話吧。”師姐微責地拉了她的衣袖一下。
再說晉陽王世子朱時宣聽到回稟後,兩道秀氣的眉毛便不悅地蹙了起來,轉頭望向仍然立在路中的師姐妹二人,心中暗自道,“原來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隨即他又看到了昏迷在大街上仍不醒人事的老伯,淡淡道:“那個是什麼人,躺在大街上作什麼?”
師妹聽此言,不禁冷笑數聲,“還不是你的人乾的好事!你們這些龍子龍孫,當真是太了不得了。”
朱時宣皺了皺眉,不悅地看了師妹一眼,又回頭問那馬上大漢,“到底怎麼回事?”
那漢子搖頭稱不知,朱時宣又皺起眉頭,沉吟起來。
師姐見他一陣沉吟,心想這事才剛剛發生,他可能真是不知詳情,便微微前移一步,說道:“世子,既然慘劇已經發生,再追究是誰的過錯也已經是無補無事了。但這位老伯確為貴王府中人所傷,還望世子今後能好好照料老伯。”
朱時宣怔了怔,似乎是被這輕妙柔美的語音給震動了一下,連忙轉過頭望去,隻見師姐亭亭立於街中。麵不敷粉而紅潤自生,唇不施朱而光豔自發,秋瞳盈盈,體態纖纖,襯上一襲雪白的長衫,越發顯得冰肌玉骨,不食人間煙火了。
朱時宣不覺有些失神。
師姐見朱時宣直直地盯著她看,不由臉一紅,垂了頭急急往師妹身後靠了靠。師妹這時察覺到了不對,趕忙側身擋到師姐麵前,朗聲道:“姓朱的,我師姐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在師妹的一聲喝下,朱時宣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微微笑道:“聽見了。有勞姑娘實情相告,我這就差人送這位老伯去醫館。”
師妹怔了怔,她有點不信他會這麼了說話。朱時宣卻真的叫了兩個侍從過來,抬著老伯便往一邊去了。正疑惑間,又聽得朱時宣道:“今天多虧了兩位姑娘提醒,使得在下不致於鑄成大錯,不知兩位能否芳臨寒舍,也好讓在下一表感激之情。”
師姐妹二人聞言互望一眼,師妹輕喚一聲“師姐”,師姐則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師妹便揚起頭振聲道:“你知道錯了便好,感謝就不必了。而且,我和師姐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得走了。告辭!”說罷,攜了師姐轉身欲走,不料,方轉過身,麵前便赫然移過兩道人影來,直直地擋住了她二人的去路。
“讓開!”師妹不覺秀眉一揚,朗聲喝了一聲。那兩個人都仍然屹立不動。而且不論她們二人轉到什麼方向,他們必定影隨影從地擋到她們麵前。師妹不由地火氣便上來了,霍然回身怒目望向朱時宣,憤然道:“姓朱的,你到底想乾什麼?!”
朱時宣道:“我隻是想請二位到晉陽王府小坐,一儘地主之誼。兩位姑娘難道連這點麵子都不肯給麼?”
“請?”師妹揚眉冷笑起來,“說得倒好聽,我看是逼吧!”
朱時宣臉色頓時一沉,“姑娘要不可曲解了在下的一番盛情。”
師妹忿然道:“我說不去就不去,有本事,你把我們綁了去!”“婷師妹!”師姐慌然拉過師妹,生怕她一個衝動,跟官府杠上了,那對於她們來說,可是有百弊而無一利的。
“師姐!”師妹忿忿道,“這晉陽王府哪裡是可以去的!我們就是不去,看他怎麼辦!筱師姐,我們走!”說著,她便一把抓住師姐的小臂,縱身一躍便欲躍過圍觀的人群而去。但方躍至半空,眼前便人影飄閃而過,擋住了去路。師妹怒氣更盛,從空中退回身來,一把抽出隨身而帶的長劍,擺了個劍式便攻將出去。
“婷師妹!”師姐急聲喚著提劍與王府侍從打成一半的師妹,身側卻又黃影一動,躍過兩條人影來,便一把往她抓來。師姐不由大驚,不及多想便側身一退,隨即長劍嘩然出鞘,一片銀光閃處,長劍便作銀蛇飛舞。
朱時宣高高地看著,嘴角撇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原來還學過功夫啊。不錯不錯。”自言自語罷,又朝著護在轎旁的兩個青衣負劍侍衛一使眼色,二人便會意地躍身而上。半空中長劍飛鞘而出,“撲”的一記輕響,劍柄重重撞擊在師妹的背上。
師妹猛然受擊,“啊”了一聲,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衝去。隨即“當”“當”兩聲,兩把明晃晃的鋼刀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婷師妹。”師姐驀然一驚,一劍撇開交戰著的二人,想衝過去救師妹。但方撇開二人,麵前又圍過數人來,終是難以衝破重圍。
圍觀的人群中一陣紛雜,人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終是無人挺身而出,幫這師姐妹二人一把。眼看著,她二人便要矢手就擒,忽然半空中響起一個清朗無比的聲音,“甚矣,汝之不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