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如搖了搖頭,很痛,但是她 不想雪暮卿擔心,他能問出這麼一句她已經很高興了。
而這時候刺客站在一旁卻仰天長嘯:“原來竟是王爺小情人,彆傷心,小情人死了你也活不久了。”
他說著扛著大刀又走了過來,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像是從地獄走出的閻王來收割性命。
林夢如回頭惡狠狠的看著他,眼裡充血的紅,既然都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她不在乎用命來拖住刺客,願為雪暮卿而生甘為他而死,隻要刺客敢對他動手,她就敢和刺客拚死到底。
她眼神凶狠,但是卻沒有威懾力如同一隻狐狸要發動攻擊,雪暮卿看著卻是心頭一顫,她的樣子決絕的如同非要跟刺客決一死戰一般。
“小娘們,你還挺得了多久?”刺客笑道根本不把林夢如放在眼裡,扛著大刀走了過去,“你想一起死就一起死吧。”
大刀落下林夢如隻想著將雪暮卿推開,而就在這時候隻能‘鏘’的一聲,一把長矛擋在了兩人前麵。
林夢如認了出來這就是剛剛那個店小二疾無,林夢如終於看到了救星,腦袋沉重的厲害,估計是失血過多,她咬著牙拉著雪暮卿走,沒走兩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好似有人在說話,可惜她又聽不清他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努力的想要睜開眼來卻無能為力。
黑暗中有人摸上了她額頭,指尖有些冰涼,有些粗糙,“夢如,醒了沒有?”
這聲音?她猛地睜開眼來,一張熟悉的臉顯現在眼前,還是那麼的俊逸,她失聲喚出聲來,“暮卿.....”
雪暮卿笑笑,臉上是和旬的笑意,林夢如有些恍惚,他身上著著的龍袍讓她知道這是個夢。
她尚且還記得自己被刺客砍傷已經瀕臨死亡,怎麼可能會見到雪暮卿,但是眼前的他半真半假,是那時候的事了。
她有次風寒嚴重,雪暮卿他一直陪在她身邊,那時候的他是燕國的景熙王,那時候的她還是他身邊最得寵的賢妃。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如今也不會命懸一線了,她不大想醒來,這樣的夢她希望遙遙無期,不管是逃避現實也好,還是懦弱也好。
重生後除了高興之外她也迷惘無助,連日後的路怎麼走都是一無所知。
然而,頭頂的刺痛卻硬生生將她拉回到現實,眼前的雪暮卿愈發的模糊不清最後與朦朧的光線混淆在一起,慢慢的又清晰起來。
“王爺醒了,這姑娘醒了。”突然有人說話,她眯著眼看去是年邁的一張臉,看起來有些熟悉。
“譚太醫?”她有些愕然,站在床榻邊負手而立的人冷著一張臉是雪暮卿,而為她號脈之人卻是麵熟的譚太醫。
譚太醫木然愣了愣,看了一眼壽康王見壽康王麵色無異又看像林夢如,神色難為情,“姑娘,您認錯人了吧,老夫不是什麼太醫,確是姓譚,隻是個王府郎中罷了。”
譚太醫這麼一句將林夢如拉回到了現實,她環視一周,廂房裡陳設整齊,床榻邊是一張圓凳子,在往外一點是一張圓桌幾張椅子,褐色的帷幔隔出了外室,再遠她就看不大真切了。
這裡是壽康王府不是皇宮,譚太醫在壽康王還不是皇帝的時候已經在府中擔任醫師了,原來如此,她發乾到沒有絲毫血色的唇緊抿,又昏睡了過去。
“王爺.....這。”譚太醫欲言又止,王府從不接待外人,這譚醫師不知為何王爺會突然帶這麼一個女子回來,而且還胡言亂語傷勢這麼重。
雪暮卿冷哼一聲,在林夢如救他時候他就奇怪,二人非親非故她為何舍生忘死,這會居然能從她口中聽聞太醫一職。
太子的人,但是為什麼又要救他?她自稱是元嘉村人氏現居童家鎮,然而卻喚太醫,到底是宮裡的人還是鄉下不懂事的丫頭?
他陷入沉思,譚醫師歎了口氣又道:“王爺,這姑娘傷勢太重,如今怕是時醒時睡,這樣拖下去唯有死路一條,恕屬下無能為力不能救治。”
“要你做什麼?”雪暮卿冷言,這女子奇奇怪怪,若不知其身份他坐立難安,不知她目的更是惴惴,現在也隻好救醒她再觀察。
“容屬下再試。”譚醫師知道這主子不會輕易帶一些不相乾的人入府,那刺客好不容易才被疾無斬殺,如今這姑娘定是與刺殺事件有關。
他說著拔出一根銀針來,用酒精浸泡又用明火溫熱,不急不緩的鑽至百彙穴中。
原本昏睡的林夢如又緩緩的睜開眼來,這次視線清晰了許多,也知道自己在壽康王府沒有將譚醫師認成譚太醫。
“姑娘,老夫實話告訴你,你的傷實在是太重,老夫無能為力,姑娘若有何遺言托付,老夫一定幫你完成。”譚醫師這般說來是想套她的話,他能看出壽康王是想從這女子嘴中得到些什麼有用的消息。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真,她現在確實命不長久,想來說出的話也可信。
林夢如聞聲小嘴微張,看了眼雪暮卿發現他冷著一張臉,突然心涼了個透徹。雖然再次與他相遇,可是自己真真切切在他麵前,他卻不再愛她。
就算是她為了救他而死,做為現在的壽康王來說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吧?
不能死,她不想就這麼死去,上輩子她好歹跟他在一起過,上輩子至少有過他的孩子,可是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是,隻是個偽他送死的陌生人。
她不甘心,突然想到還在錦官城中等待著自己的師傅,想來說不定江朔州會有辦法,於是含糊說道:“謝謝譚大夫,小女子也是學醫之人,有師傅正在錦官城中,請.....請派人通知師傅一聲。”
她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感覺又要癱軟過去,死咬著唇讓自己精神些,譚太醫一聽立馬取來寫藥方的紙,沾了墨汁記錄下來她所說的地址。
雪暮卿瞟了眼地址,那正是白日裡與她相遇時候旁側的客棧,他皺起眉頭來,不知這女子到底那句真那句是假。
“王爺,要不要派人去?”譚醫師瞧著林夢如又昏睡了去,拿著藥方上記錄的地址問道。
雪暮卿頷首,他到要看看是不是那客棧裡真住著她師傅,舉止怪異實在不得不讓雪暮卿懷疑。
破曉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葉順著軒台傾瀉入內,林夢如揉了揉眼腦袋還是如灌了鉛一般的沉。
她睜開眼來,想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可是無奈的發現整個身體動也動不了。
“醒了?”雪暮卿恰時走了進來,著著紫色華袍整個人愈發的精神奕奕,看起來玉樹臨風。
初晨的陽光在他身側將他身影拉得老長,她點了點頭,再看往他旁側那是江朔州捋著胡子,說好聽是仙風道骨,不好聽像個江湖騙子。
“江老先生還真是妙手回春。”雪暮卿這話沒有絲毫的貶義也沒有絲毫試探,譚醫師在這蜀地之中算是醫術中的佼佼者,就連譚醫師都束手無策而這江朔州居然能治好,堪稱華佗在世。
“不敢當不敢當,在王爺麵前獻醜了,老夫也隻是救愛徒而已,王爺不用掛懷。”江朔州雖然是這麼說,連他自己也納悶,自己到底是收了一個什麼徒弟。失蹤一晚險些就命喪黃泉了,若非他來的及時,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救回她性命。
她一直在童家鎮就打聽壽康王的消息,一來到錦官城居然就身受重傷的躺在了壽康王府中,他也去妄加揣測,其中迷霧重重,除非允兒親口告訴他。
“她真是你徒弟?”雪暮卿還是懷疑,必定在先前,這女人的表現實在讓人生疑。
江朔州行走江湖多年,壽康王眼裡的狐疑他一眼便看得真切,於是恭敬回道:“允兒確實是老夫徒弟,也是昨日才到錦官城來。”
允兒?雪暮卿在心底複念了一遍,在所有相遇過尚且還記得的人中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從來沒有!
“師傅。”從他們談話中,林夢如總算是知道自己不會死了,她本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才請譚醫師去找江朔州來,看來是找對了人,自己也算拜對了師。
譚醫師也就是今後的譚太醫的醫術她是深切感受過的,自己師傅比譚醫師還要了得,那她還真是撿到一塊寶了。
“你這死丫頭!”江朔州恨鐵不成鋼佯裝生怒走了過去,他好不容易有心收了個徒弟,這才幾天沒想到鬨出這麼多幺蛾子來,要是死了,他去哪找出一個命格富貴又願意做他徒弟的人。
想到命帶富貴,他餘光瞟了眼壽康王,又搖了搖頭,壽康王這種人才不會想要做他的徒弟。
林夢如九死一生,這些日子從鬼門關走了兩遭到現在也不大害怕了,人對死亡總是充滿恐懼,時常麵對死亡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這時候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來,“還好師傅也有跟來,否則徒兒真怕是要命喪錦官城了。”
江朔州撇了撇嘴,大把年紀的人做這個動作分外滑稽,他有好多話想問但是太多又不知從哪開始,況且這還是在壽康王府不大方便說話, 於是說道:“事辦完了吧?先回童家鎮再說。”
來之前允兒口口聲聲告訴他有重要的人要救,他現在都懷疑她要救的人是不是壽康王,但是明顯壽康王根本不信任允兒,這讓他一時間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可,本王看這姑娘傷勢太重,不如在王府安心靜養幾日再走也不遲。”雪暮卿突然說道,他可不能輕易的放這叫允兒的丫頭走,她身上太多謎團,出了王府到底是禍害是福星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