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冒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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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鳥一路跌跌撞撞飛出皇宮,循著氣味飛進了一家客棧,落在了桌子上。

燈下,溫潤如玉的白衫公子正在翻看古卷,暈黃的燭火襯地他的麵龐格外溫柔。

正是神偷門的大弟子,淩輕衣的師兄風笛落。

看到飛進來的翠鳥,風笛落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自言自語道。

“輕衣那小丫頭又做什麼壞事兒惹師父生氣了?”

半個月前,他便離開神偷門,往山下去做一樁任務。

這麼長時間沒見麵,他還挺想念小師妹。

風笛落從翠鳥的腿上取下字條,在彆人看來,這隻是一串鬼畫符。

但風笛落凝視片刻,眉頭緊皺。

他怎麼……看不懂師妹在說什麼?

什麼叫“師兄,我錯了,不該和你打賭神偷門掌門的位置。我現在被困在了西辰國的三王爺府,你快來救我~”?

風笛落懷疑自己有段記憶被清空了,他何時和師妹打過這個賭?

再說了,師父向來寶貝師妹,怎麼會舍得讓她深陷險境?

懷疑是師妹那個熊孩子在故意搗鬼,他思索片刻,當即收拾好細軟,輕功一躍,朝著鳳鳴山趕了回去。

神偷門聽著氣派,實則不然。

盤踞在鳳鳴山的一個小山洞裡,滿門上下也就三個人。

用淩輕衣的話來說,“寒磣到丟人”。

趁著夜色,風笛落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隱蔽的山洞入口。

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了令人作嘔的酒臭味,風笛落不由皺眉屏息。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師妹已經有段時間不在門內了。

否則,正常人怎麼能在這種環境是生活下去?

神偷喝得酩酊大醉,地上東倒西歪的全是酒瓶子。

“師父?”他晃了晃神偷,“師妹呢?她怎麼不在洞裡?”

神偷已經醉到了睜眼不認人的地步,酡紅著一張臉,雙眼迷蒙地抓住風笛落的手,流氓似的摸來摸去。

“啊……好清秀的姑娘……”

風笛落的額角突突直跳。

他運足內裡,狠狠地在為老不尊的師父腳上踩了下,神偷疼地“啊”了一聲,鬆開了抓著風笛落的手。

他還很是委屈。

“哪家的姑娘這麼凶……母老虎似的……”

風笛落心想,師妹說的對。

這老不修的這麼多年還沒被仇家砍死,運氣真是好。

他知道師父的德性,一醉就得醉好幾天,看來是沒辦法從他身上得到師妹的下落。

風笛落隻能自力更生,他在洞內到處查看了一番,終於在書房找到了答案。

書房的桌子上,胡亂地散落著一堆信件。

淩輕衣和風笛落都是孤兒出身,小時候在街上要飯的時候被神偷撿了回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淩輕衣兩年前開始接活兒,在外的時候總是不忘和師父師兄寫信,講一講在外麵的見聞。

最上麵的幾封信,都是淩輕衣寫給神偷的。

“師父,西辰國的皇城真是個好地方……這裡的人都太有錢了,房頂上都是琉璃瓦,修橋用的都是漢白玉……雖然很早就知道了權貴的生活過得多麼奢侈,我仍然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一樣表示羨慕……”

“師父,南國公主安斜月的車隊已經進了皇城。守衛太森嚴,我打算等她和三王爺完婚的那天再動手。安斜月的陪嫁可真多,整整一百二十八台嫁妝,真想全都帶走……唉,不知道徒兒我成親的時候,師父舍不舍得給我弄出來十六台嫁妝,我看懸,師父您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看到這兒,風笛落腦補了一下淩輕衣嘟著嘴酸溜溜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同時又有些感慨,當年那個哭著要糖吃的小丫頭,現在竟也想著出嫁了。

然而看到下麵的幾封信後,風笛落神情逐漸嚴肅。

信上是他和淩輕衣獨有的聯係語言,落款是風笛落,字跡也風笛落。

但風笛落能夠肯定,他本人絕對沒寫過這幾封信。

隻有一個解釋,這是神偷以他的名義在和淩輕衣通信。

風笛落知道自家師父是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但沒想到他瞞著他們的事情竟然這麼多。

他們一直以為,他們發明的聯絡暗號神偷是看不懂的,特彆是淩輕衣,還經常用暗號在背後說師父的壞話,結果……

風笛落快速瀏覽著信的內容。

“師妹,我們打個賭吧,就賭神偷門掌門的位置,誰輸了就乖乖當掌門,贏的人逍遙江湖!”

師兄妹兩人都無比嫌棄神偷門掌門的位置,總是互相推諉。

淩輕衣回複:“好啊!要做什麼?”

“南國公主安斜月要來和西辰國三王爺聯姻,她的陪嫁裡,有盞舉世無雙的七彩琉璃盞。你要是能把這東西偷到手,我就接掌門的位置,讓師妹你去快活。”

淩輕衣:“嘁,這還不簡單?師兄就等著當掌門吧,哈哈哈。”

至此,所有的內容都對上了。

難怪淩輕衣在最新的信裡寫道,她不該和自己打賭。

這麼說來……

風笛落神色一凜。

師妹有危險!她被困在了三王府裡!

她寫信向自己求助而不是向師父求助的原因也很簡單,那老不修實在不靠譜。

風笛落不敢想象,嬌生慣養的師妹現在正在受怎樣的磨難,監禁?嚴刑拷打?十大酷刑……對於一個偷東西的賊,誰也不會善待。

再也不敢想下去,他研磨提筆,匆匆給師父留下一張字條,交代了自己的去向。

然後把字條一卷,塞進神偷亂蓬蓬的胡子裡,確保他醒來時候能看到。

隨即騎上快馬,趁著月色,朝山下疾馳而去。

風笛落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後,醉醺醺的神偷驀地睜開了眼,眼中十分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意。

他慢吞吞地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把胡子裡的字條取了出來。

看了看內容,便用火燒了個乾淨。

他拎起酒壺走到洞外,席地而坐,對著月亮,咕咚咕咚把酒灌了下去。

末了,瀟灑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神偷笑得有些嘲諷。

“嘖,兩個傻徒弟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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