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張教授的是顧正陽的沉默。
張教授說的話他都懂,可他就是見不得蕭晴難受。她一求自己,自己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見到顧正陽心有動搖,張教授繼續遊說:“正陽,我有個朋友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是個特彆有能力的心理醫師,而且有一套獨特的治療體係,說不定他有辦法。”
顧正陽英挺的眉毛微皺,似有不願,但無奈更甚,他不允許蕭晴從他的生命裡消失。
猶豫良久,淡淡開口:“張教授,把他的資料發給我的助理吧,我會聯係他的。”
張教授眼中帶著欣喜,他實在是不忍心見顧正陽每日為蕭晴再費心費力。他已經為她犧牲太多了。
離開張教授的辦公室,顧正陽守在蕭晴的監護室旁。看著病房裡帶著氧氣罩,麵色蒼白如紙的蕭晴,自責和內疚溢滿心頭。
都是自己毀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毀了她的一切。自己罪該萬死。
監護室內,蕭晴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上形成一小片陰影。
挺秀的鼻梁,小巧的鼻子,嘟嘟的櫻唇。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美。若不是躺在病床上,會以為這個少女是個活潑可愛的精靈,玩的累了睡著了而已。
蕭晴在第七天玩累了昏迷的把戲。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把生命浪費在醫院的病床上。
所以一大早就靠在床頭坐起。
護士見到蕭晴終於肯醒過來,都替顧正陽鬆了一口氣。在她們看來蕭晴自然是那個叛逆少女,偷嘗禁果卻還和家裡人耍脾氣。
而顧正陽則是那個寬容負責的好家長。
吃過了護士送過來的早餐,蕭晴覺得身上有些力氣。不再是手腳輕飄飄。
閒極無聊,蕭晴看著門口發呆。
突然一個身穿病服的男人推開門,慌慌張張的側身擠進病房內。
鬼鬼祟祟的趴再門縫觀察著門外的情況。
他的緊張情緒也帶動著蕭晴一顆慌亂的心。
蕭晴緊張的盯著男子的背影,兩隻手不自覺的緊緊抓住被子。
時間似乎被人點了暫停,靜止不動。蕭晴聽著自己被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男子的背影。
從背影看來這個男人要比顧正陽高一些,但身形單薄了一些。
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亂成一團。整件病服也皺得不成樣子,似乎剛剛和彆人撕扯完。
就在蕭晴盯得眼睛發酸的時候,那個男子長舒一口氣。慢慢的轉回身來。
四目相對,男子的震驚程度也不亞於蕭晴。
帶著西方味道的歐式眼中驚訝迭起,聲音中也滿是防備:“你是誰?”
蕭晴滿眼的驚恐毫無掩飾,將自己的身子向床頭縮了縮,防備著男子向自己衝過來。
見到蕭晴隻是看著自己而不說話,男子似乎有些著急,聲音帶著猜疑:“你也是這兒的病人?”
蕭晴上下打量,輕輕的點了點頭。
誰知道男子見到蕭晴點頭,卻顯得異常興奮,幾步竄到蕭晴的床邊,嚇得蕭晴從床上一溜煙的跑到了窗子上。手緊緊攥著窗框。像極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驚恐的看著突然闖入的男子,聲音顫抖的說到:“你離我遠一點!”雖然滿是惶恐和憤怒,可她軟糯又細小的聲音卻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看著蕭晴的模樣,男子的笑意從心底傳到眼中:“你彆怕我,我們是同一戰線的朋友!”
蕭晴自然是聽不懂這個人說的什麼陰陽怪氣的話。
向窗外望了望。嗯,樓層實在是太高了。底下的車已經變成玩具大小。不能跳。不過可以嚇一嚇這個男人。說不定他也怕自己死,會立馬離開。
“彆過來!我會跳下去的。”
麵對蕭晴的威脅,男子卻沒有絲毫的退縮。甚至帶著笑意來到窗邊。抬頭對著蕭晴:“你不會跳下去。因為你不是真的想死。”
聲音從容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