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晴的乞求,顧正陽神色動容,可馬上目光又狠戾起來。接住癱軟在懷裡的蕭傾,對著追出來的護士醫生冷冷的說到:“把她帶回去繼續手術吧。”
蕭晴被推出手術室時就已經醒來。隻是她依舊緊緊的閉著眼睛。
她怨,但更多的是怕。
她怨這個將自己撫養長得的男人,為何會如此狠心待自己。如果知道他們之間的結局會是如此,那她寧願在孤兒院裡度過這十四年。
她更怕去麵對這個她從孩提時就仰慕的男人,蕭晴所有對異性的幻想都集中在顧正陽一個人身上。他是她感情世界裡唯一的異性。
那夜的纏綿依舊清晰的縈繞腦中,聽著他溫柔的聲聲呼喚,她心頭自是狂喜的難以自製。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
所以她甘心將完整的自己獻給她所有的愛情幻想,誰知沒有愛情,隻是她一人的幻想。
彼時多愛他,此時既有多恨他。
病房內靜的讓人心慌,仿佛時間都止住一般。
在如此安靜的情況下讓人覺得呼吸都變得壓抑起來。
顧正陽坐在陪護椅上,雙手緊緊握住蕭晴的手。
關切的目光緊緊的粘住蕭晴的麵龐,不曾移開半分。
口中低低而語,似在對自己說,也似在對蕭晴說;“晴晴,原諒叔叔,叔叔隻是~隻是~”顧正陽似乎有些話羞於啟齒。
遲遲沒有說下去。
而躺在床上的蕭晴見此情景心中卻是滿滿嘲諷與不屑。
原諒?憑什麼要她原諒?
蕭晴此刻真想睜開眼睛,大聲質問他,道貌岸然的你怎麼有臉在我麵前談原諒?
可是她卻又睜不開眼,張不開嘴,邁不出心裡的那道坎。
在心裡的最深處她還是願意相信顧正陽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真的有她值得原諒的理由。
因為這個人不是彆人,是她用儘所有經曆,傾儘所有感情去仰望傾慕的男人,是她最親最近的人。不原諒他,自己還有誰?
蕭晴一直在徘徊矛盾。
以至於她從手術室出來就沒睜開過眼睛,更是不曾進食。
醫生悄悄告訴顧正陽病人是在裝昏迷。可顧正陽還是耐著性子陪在一旁。既然她不想說話。那麼就由她吧。
顧正陽越是順從蕭晴,蕭晴心中就越是氣惱,在她看來顧正陽不是在順從自己,而是將自己放任不管。
二人的想法再次背道而馳。
也許他們各自的想法已經預言了他們之間的結局。彼此深深了解,又互相小心翼翼的掩飾著自己的感情,不能在愛彼此的路上有一丁點的溝通,甚至必須將自己的感情滴水不漏的掩飾起來。
他們在感情上是一對最可憐的乞丐。付出所有,最後卻是一無所有。
在蕭晴做完人流手術的三天,顧正陽再此找到了張教授。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地板上。點點回光歡快的跳躍著。
與這歡快的陽光不同,坐在沙發上的顧正陽卻是滿臉的陰鬱,沉著的一張臉似乎也可以滴出水來。
坐下鄰座沙發的張教授也是麵色嚴肅。
“張教授,晴晴的情況似乎比以前更嚴重了。”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框,亦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正陽,她有很嚴重的心裡疾病,必須接受心理治療,不能再由著她任性了。”
“可是……”顧正陽想到蕭晴對心理治療的抵觸和反抗眼中滿是不忍。
見到顧正陽又是猶豫不決,張教授立馬義正言辭:“正陽,你太過寵溺她了!她是你一手帶大。她的情況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再任由她胡鬨,不是愛她,而是再把她往絕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