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禦劍山莊1(1 / 1)

容你雙世情刻骨 唐泉 2979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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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若論起武功第一,當屬雲仙宮宮主雲逸。

萬雲峰上的雲仙宮在江湖上聲名赫赫,現任雲仙宮主人雲逸乃是個曠古絕今的奇才。其人三十始習武,一年即功成,三年創下威震武林的吞雲劍法,於武林大會一舉挫敗群雄,奪得天下第一,並在慶功宴當晚抱酒縱馬直入皇城,空手摘下朝殿正大光明匾額,且毫發無損地全身而退,打了朝廷一記響亮的耳光。朝廷震怒,天子廣發告令,十萬兩黃金懸賞雲仙宮主人頭,江湖人皆道雲仙宮主英雄人物,必再入皇城示威。

哪知道雲仙宮主一見勢頭不妙,官兵截殺,綠林埋伏,竟就這麼腳底抹油沒出息地跑了,跑了還不算,大筆一揮寫下整整五米長的認罪書,趁夜溜入皇宮,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擺在了天子的書桌上,第二天便被天子刻印成冊天下傳閱,雲仙宮主從曠古絕今的英雄變成了曠古絕今的笑話,最後隻能灰溜溜地躲進了萬雲峰上,二十年不敢踏出山門一步。

而此刻,雲仙宮熱鬨非凡。

因皇城告罪的恥辱沉寂了二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天,宮主願意豁出老臉重返武林,應邀參加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

雲仙宮門人都知道,這是為了少宮主造勢,宮主雲逸已經透露口風,要立親傳弟子之一的雲知月為少宮主,待自己仙去之後繼承雲仙宮。

今年因武林盟主蕭淵正翻修府邸,便改由禦劍山莊承辦此次舞林大會。但有小道消息稱是蕭淵嫌承辦武林大會費錢費力又不討好,便想著法子要自己的連襟禦劍山莊莊主來當冤大頭,誰讓莊主夫人是他蕭淵的小姨子呢。

路上,雲逸坐在馬車上便撇著嘴對雲知月道:“那個蕭淵就是個諂媚逢迎的哈巴狗,除了討好人慣是沒有什麼本事的,當年若不是我出了事故,哪輪得到他來當這個武林盟主?那些個推舉他的門派哪裡是真心擁戴,不過是覺得這個哈巴狗不礙事兒,又沒什麼威脅,擺著就擺著吧。”

雲知月冷笑,想說雲逸當年做的蠢事又能比哈巴狗好到哪去,隻不過一個是向江湖門派搖尾乞憐,一個是向朝堂天子搖尾乞憐罷了,但她不愛和雲逸說話,便沒有說出口。

朱砂感受著他們倆的暗流洶湧,眼睛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雲知月就看不慣朱砂沒事的時候就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有事就扒上來討好的德性,開口刺她:“哈巴狗有什麼不好啊,看看人家做狗也做得優哉遊哉,過得舒心著呢,想吃飯了叫兩聲,沒飯吃了遠遠躲著,沒了自尊怎麼活著都不累。”

朱砂猛地睜開眼,大次次地盯著雲知月。

正當雲知月以為朱砂終於忍不住要發作的時候,雲逸一眼掃來,朱砂就恢複成笑臉盈盈的樣子,彎下腰輕輕替雲知月擦了擦鞋,又起身端正了她的鬢發,這才慢悠悠地答道:“能活不就好了,有些人活得還不如狗不是?累不累?要不要吃果子?”

雲知月氣極,不說話了。

還好幾人的氣氛並沒有僵持太久,去禦劍山莊的路上,碰巧遇上了正在獨自趕路的雅鶴劍客陸明玉。

雲知月佩服陸明玉在草書和劍法上的造詣,有心交好,便邀陸明玉同行。兩個人都是雅人,自是有無數共同話題,陸明玉抱怨了一下她高價從武林盟主蕭淵名下的私產清秋筆莊購得的澄心堂紙竟然是假貨,雲知月表示驚奇,沒有想到以劍中君子著稱的蕭淵竟然會做出倒賣假貨的事情。

朱砂在一旁聽著卻是暗笑,這算什麼,這世上多得是這種道貌岸然背地裡蠅營狗苟的人,雲知月這是被保護久了什麼險惡都沒見過,天真過頭了,遲早要吃虧。

禦劍山莊地處洛陽,幾人到時,山莊內小石疊山,活泉潺潺,九曲回廊,此地樓閣,一派秀麗精致,渾然不似一個武林門派,倒像是江南的讀書人家。

後來才知,卻因莊主夫人來自江南天琴門,莊主年輕時為了求娶這位夫人,將禦劍山莊改造成江南風格的園林。

此時禦劍山莊會客大堂中,高位上坐著武林盟主蕭淵並其連襟禦劍山莊莊主謝易星,各大門派掌門已在座飲茶,嫡傳弟子三四人侍立在後。

如今年過四十的謝易星仍是風度翩翩,較之年輕時候更顯氣質沉穩。二十年前,若論起樣貌人品,當屬第一的便是這位禦劍山莊莊主謝易星了。

“算了已有二十年不見雲逸了,這次怎麼會答應到場?”謝易星問道。

蕭淵意味深長地一笑:“怕是有了後生可繼。且在這次大會上看看吧。”

“你倒是坐得安穩,怎麼?真就覺得雲逸的弟子還有我那小兒子謝天樞不如你家蕭叢?”

“豈敢豈敢,說好了這次大會我們這些老家夥不下場,隻是讓這些後輩有個揚名的機會,大家點到為止就好,待下一次大會我這個老家夥就該把位置讓給這些年輕人了……”

“話不能這麼說,依姐夫的能力,這個盟主至少還能再做十年呢……”

“哪裡哪裡……”

高坐上二人虛與委蛇之時,雲逸一行人才珊珊到來。

以雲逸為首,身後隨侍著兩個婷婷嫋嫋的姑娘,一個廣袖長裙,蒙著麵紗看不清麵容,一個勁裝短打,素顏朝天,看起來秀麗又英氣,笑意盈盈的眼睛讓人一看就生親近之感。

眾人看罷雲逸兩位清麗的女弟子,又緊緊看向雲逸,小輩更是緊緊盯著目不轉睛,皆想知道當年武林第一人後來皇城告罪羞得躲在山上二十年不出的雲逸到底是何樣人物。

還好雲逸早就料到如今會麵臨的尷尬,他自然有辦法讓這些等著看笑話的武林眾人轉移對他的注意力。

雲逸逼音成線,傳入朱砂耳中:“是時候了,還不動手。”

朱砂會意,偷偷繞到雲知月身後,狀似無意地用掌風一掃,本就被朱砂故意係得鬆垮的麵紗應風而落。

雲知月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麵紗落下又被朱砂的掌風掃德更遠。

雲知月氣鼓鼓地瞪了朱砂一眼,懷疑她是故意的,朱砂被她看得心虛,摸摸鼻子不敢看她。

而堂中眾人此時已是鴉雀無聲,空氣中隻能聽見眾人的呼吸聲,定力不足的小弟子已是滿臉通紅,視線凝固在雲知月的臉上沒法移開。

雲知月此時正和朱砂生氣,眼中波光流轉,似嗔似怨,更是動人心弦。

雲逸見此時氣氛差不多了,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眾人被驚得回過神來,皆不禁有些羞惱自己的失態,雲逸見狀差點沒在心裡笑死過去。

雲逸及時控製住了表情,裝出一副風度翩翩的狗樣,衝著堂中眾人抱拳道:“多年不見,諸位可好啊?”

蕭淵帶頭,一眾掌門開始虛情假意地寒暄起來。

靈山劍派的小弟子白靈用手肘捅了捅她靦腆的哥哥白遷,朝雲知月方向努努嘴,示意哥哥去打個招呼。

白遷羞得滿臉通紅,磨磨蹭蹭地挪到雲知月麵前抱拳作揖道:“在下靈山派白遷,不知姑娘……不是,女俠如何稱呼?”

雲知月客客氣氣地還了一禮道:“雲仙宮雲知月,喚我知月就行。”

白遷呆呆愣愣地道:“知月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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