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算計淑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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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安歸來時,梅苑小築差不多也休整了出來,那場大火燒得雖是可怕,但好在火勢得到了控製,隻燒了靠近柴房的幾件院子,主殿是一點焦黑都沒沾到。

沈心蘭才坐了沒一會啊,外頭的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沈心蘭忙出門迎接。

蔣宇正今日穿的是一身便裝,脫去了龍袍的他少了平日裡蓄意裝出來的威嚴,更多的像是鄰家男孩一樣的溫和。梅苑小築才經過了一場大紅,樹木不太繁茂,陽光順著樹枝的縫隙灑在他臉上,叫他的五官在一片金光中柔和成了圓滑的曲線。

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顯得有些不同於這個年齡,是屬於少年人的羞澀和內斂。

沈心蘭看著他的藍色圓領衫,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情景。那時他就是這樣,穿著一身白衣,頭上戴著玉冠,坐在回廊上讀書,新風徐來,拂動了他手裡的書卷,也順便拂動了她滿是汙泥的心。

生在汙泥中的生物,見著了陽光,便會不擇手段的去抱住,沈心蘭與他的初見,心中濺起了漣漪,便再也離不開他給她生命中帶來的陽光。

也正是這個執念,她拚命的去適應步步為營的後宮,走得步步驚心,隻是為了能在他身邊站著,多陪他一會兒。

想到從前,沈心蘭覺得鼻子有些泛酸。

這大火燒得味道太難聞,叫我都想哭了。

沈心蘭自我安慰了一句,強行把這些往事拋到了腦後,忙上前跪下行禮:“臣妾恭迎皇上聖駕。”

蔣宇正哪裡肯讓她下跪,慌忙將人扶了起來,親昵道:“昨兒睡得可還好?你這宮殿還沒休整好呢,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沈心蘭跟著他進來屋,坐在軟榻上故作羞澀的低下了頭:“哪裡有什麼大礙,臣妾這主殿不是好好的嘛,隻不過下人要委屈些,擠著睡覺罷了。臣妾同幾個侍女感情好,一個屋子睡也沒有什麼關係。”

“這怎麼行,叫人知道了宮裡的美人娘娘跟下人們睡一起,可是要失了體統了,朕重新給你定一件宮苑吧。”

“不可”沈心蘭突然抓住了蔣宇正的手,蔣宇正下意識的想要瑟縮,可沒等他反應過來,沈心蘭便死死的攥緊了。

“皇上千萬不可為臣妾再擇宮苑,臣妾不過一個初入宮廷的美人罷了,又不曾為皇家誕下子嗣,又無高位在身,若是隻因一場大火便再選宮苑,叫人聽了隻要說臣妾是妖孽禍水,迷惑了皇上,叫皇上變得昏庸了。”

蔣宇正眉頭一皺,他雖身為帝王,可最討厭的就是被這些大臣用一些有的沒的理由圈住,弄得他做事事事不順心,就連給喜歡的女人送一間宮殿都要被人說三道四,他這個皇帝還要不要臉麵?

見蔣宇正神色不對,沈心蘭又柔聲哄到:“此為一個理由,另外的一個理由,則是因為這宮苑糟了大火,本就需要銀兩來修繕,若是再選宮苑,可又要內務府破費了,這兩筆銀子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實則這銀子可以不花,皇上大可用這些銀兩賑災充餉,臣妾一個女人而已,吃不了多少,也不用這些有的沒的享受物,臣妾有適合的飯菜,適合的水米,或是古琴和書籍,就足夠生活了,與其用這些銀兩來做些門麵,倒不如用於百姓,那樣,臣妾才是真的舒了心。”

蔣宇正聽了這話,眉宇間的褶皺才緩緩的舒展。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天資不足,甚至連那淳親王的一辦都及不上,隻是那淳親王投錯了胎,身體裡有一半異族的血,這才無緣皇位,否則,大統怎麼也輪不上他來繼承。

也正是這個無厘頭的原因,他一直都直不起腰杆,在大臣麵前也沒有足夠的底氣,甚至要靠李端瑞幫忙才能堪堪維持現狀,最缺的就是做出一番業績得到民心,不然他每日都如履薄冰。沈心蘭這話是說道了他的心坎上,叫他聽了渾身都舒暢,因而對沈心蘭又多了異樣的情愫。

原是因為她和‘死去’的沈心蘭生的相似,名字也相似,出於內疚才對她十分關照寵愛。可現在,蔣宇正發現她不僅是貌美,能讓他的內心得以安慰,才華也這樣的出眾,更是賢惠的能為他分憂,比起後宮的其她女人,實在是天邊的雲彩一樣的高貴。

二人正是情濃之時,銀海卻竄了進來,像沒見到蔣宇正一樣的大叫道:“小主!小主!奴婢問清楚了,問清楚了,都是吉琴那個賤丫頭搞出來的好事,她得了江……”

銀海正手舞足蹈聲情並茂的喊著,可一瞧見蔣宇正,立馬熄了火,趕忙跪在地上,低著頭,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沈心蘭故作無奈 看了一眼蔣宇正,又開口道:“銀海,說了多次了,這兒是宮裡,不比家裡,家裡我寵你,隨著你跳脫,可這兒是皇宮,由不得你胡鬨,你瞧瞧,今兒可就衝撞了皇上,待會兒我定要好好的罰你——”

說罷她又一轉頭,麵向著蔣宇正滿懷歉意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沒有好好的把這野丫頭管好,叫她這麼不懂規矩,還望皇上念在她年幼的份兒上,莫要追究她的禦前失儀。”

“蘭兒何出此言。”蔣宇正大方的擺了擺手“你的丫頭性子隨你,灑脫,沒有什麼心計,這在宮中是十分難得了,朕歡喜的很,又怎麼會罰她?”

蔣宇正摸了摸銀海的頭,溫和的說道:“好了,彆一副怏怏的樣子,你年紀小,正是朝氣蓬勃的樣子,那才看著有些活力。”

銀海滿臉通紅,長嘴一笑時,嘴裡啪嗒掉了一顆牙下來,嘴巴立馬就豁進了風。

蔣宇正忍不住大笑,銀海摸著後腦,陪著他一同傻笑,等二人笑容都歇息之時,蔣宇正又問道:“你這又是得了怎樣的驚天破,這麼急的同你家娘娘分享?”

“啊,是這樣的,前幾日娘娘不是審問了雪茜姑姑嗎?後來把她關到柴房,奴婢給雪茜姑姑送水的時候,見吉琴那個賤丫頭跑到了柴房,對著雪茜姑姑耀武揚威,奴婢一看,心裡頭冒火,想著雪茜再大的錯,也輪不到她來懲治,剛想衝進去把她揪出來,就聽到她一下全招了,包括娘娘衣裳的事,都是她動的手腳,因平日裡和雪茜姑姑結了仇怨,這才故意陷害。”

“是嘛?那吉琴現在何處?”

“她呀,自己做了虧心事,得了彆宮主子的好處,興奮的不得了,結果在柴房裡把油燈碰倒了,一下就起了大火。她嚇著了,結果畏罪自殺了,昨兒火燒的嚇人,把她屋子也燒了,現在連個渣都沒剩下,等奴婢去打掃的時候,隻在她房裡的那個位置找到了這個。”

銀海說著遞上了了一塊玉佩。

此玉佩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主體雕刻著鳴鐘,在鐘的上邊還雕刻著一隻蝙蝠,寓意終生有福,鐘為浮雕,而蝙蝠為鏤雕,玲瓏精巧,玉質溫潤如羊脂,握於掌中,能使人平心靜氣,恬淡舒和,是為玉中佳品,下方追著天絲墜子,貴重在那絲線竟是比發絲還要纖細。穗子上打了個彆致的結,不像是宮中之物,更像是世家所出。

蔣宇正細細的摩挲了片刻,也沒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

沈心蘭瞧蔣宇正這腦子沒有想到關鍵點上,又對著銀海比了個手勢。

銀海忙又道:“我不知道吉琴這窮人家的丫頭哪兒來的本事弄到這麼珍貴的東西,就當她是偷得了,哼,不就是跟了彆的主子嘛,瞧把她神氣的,也不怕帶著這樣的寶貝叫這寶貝明珠蒙塵!不過現在也好,她背德棄主,落得這麼個下場,活該!”

“住口!在皇上麵前也不忌諱!你瞧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這樣的話是在皇上的麵前說的嗎!”

“彆打斷她,讓她說。”

沈心蘭麵上有些擔憂,心裡卻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蘇淑妃,你可要好好的接住我這一招啊,不然,怎麼對得起那七條人命啊,我為了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銀海怒了努嘴道:“皇上您是不知道,吉琴那個丫頭,心眼可壞了,背地裡竟然投靠了彆的娘娘,還因為這個原因燒了咱們小主的屋子,真真是可恨,我看她也不想是畏罪自儘,她那麼惜命的一個人,巴不得攢錢出宮之後享受榮華富貴,怎麼可能就這麼‘畏罪自儘’,肯定是……”

“好了,彆說了,彆汙了皇上的耳朵,叫皇上平白無故的生煩惱!”

銀海見沈心蘭順著計劃發了火,忙閉上了嘴,走到了沈心蘭身邊,垂著頭站著。

沈心蘭順勢看了一眼蔣宇正,溫柔道:“皇上莫要理她,小孩子異想天開,總是想寫奇奇怪怪的事,皇上莫要放在心上——我瞧皇上今日得空,可要來嘗嘗我宮裡的點心?”

蔣宇正微笑著點了點頭,隻是眉宇間總有一股陰鬱之氣。

沈心蘭一看便知計謀得逞。

對蔣宇正這種人來說,話說一半就足夠,隻要給幾個引導,剩下的,他自己都能順著全部推斷出來。

這自己推斷出來的,可比她去說,更讓他自己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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