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雛雀裡最有名的妓女,我美麗,熱情,有著勾人魂落的眼神,隻要客人出錢,我都會跟著那人走,如果客人足夠大方,我甚至會主動靠過去。
我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有一頓沒一頓,乞討為生,但是我卻有個很有錢的父親。
我其實有個雙胞胎妹妹,我們長得很像,清澈的瞳孔,鵝蛋臉,笑起來都有甜甜的酒窩。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眼睛像母親,是琥珀般的綠色,妹妹的眼睛隨了父親,是黑色,就因為這雙眼睛,妹妹被父親家認領了回去,成為了萬千人寵愛的千金大小姐。可我不同,墨綠色的眼睛是異類,宣示著我是個低賤的私生女的事實,所以我的父親丟下一句“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後便帶著妹妹再也沒有回來過。
母親臨死前說,雲裳,你命不好,往上爬,就沒有人欺負你了。
我記得牢牢的。
可是即便將那句話刻在了骨子裡,我還是經常被打。
第一次被打是因為肚子餓,我偷了包子店的饅頭。
第二次被打是因為我撞到了一個衣衫昂貴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哭得很傷心,她的母親上前就給我兩記響亮的耳光。
第三次被打是因為我搶了彆人的錢,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
漸漸地,我學會了撒謊和欺騙,學會了如何靠謊言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十四歲,我站在雛雀的門前,隻因為這裡有光怪陸離的燈火,有無數衣著靚麗的男人,女人。
我的母親讓我往上爬,所以我來到了這裡。
雛雀對我來說是一場夢,明知道會糜爛會腐敗,可我還是不顧一切的紮下去。
我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像是每一個來這裡消費的客人,裡麵的服務員給我遞了一杯紅酒,我喝了一口然後將手伸向身邊一個女人的包包裡,去拿她的皮夾。
一隻手輕輕的牽住了我的胳膊,阻止了我不安分的舉動。
“在我的店裡可不許做這種事情哦。”
那個年輕的男人衝著我輕輕的笑了笑。
我慌張的想要逃跑,動靜驚動了附近不少的人,那個被偷的漂亮女士皺眉重重的甩了我一記耳光。
男人叫做藺炎,是這裡的老板,他笑眯眯的給我打著圓場,安撫好客人的情緒,然後將我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
“以後不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被人抓到你會被打死的。”
“我沒錢,也沒有工作。”
不然,誰願意來偷。
藺炎頓了一下,低頭打量著我,“然後呢?”
“肚子餓。”
上一次吃的飯,是垃圾桶旁邊的剩便當,天氣炎熱,味道很不好。
他聽完沒有說話,轉身牽起我的手,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館。
他請我吃了一頓大餐,我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吃相難看,可是他卻笑著拍著我的背,溫柔的給我倒著水。
他問了我很多關於我的事情,名字,年齡,家人,我始終沉默著不說話,藺炎太美好了,我總害怕我過去不堪的一切會汙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