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秋去冬來,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年了,換句話說,我馬上就要滿一歲了。
不過古代的人都計算虛歲,也就是說,我馬上就要兩歲了。在這一年裡,我學會了說媽媽,爸爸,還學會了叫皇爺爺。我沒有叫父親太子殿下,也沒有叫父王,沒有叫母親劉選侍。不過我卻不能叫皇上做爺爺,隻能叫皇爺爺。我覺得很彆扭,但我沒辦法,他們從我一開口學會說話起,就叫我叫皇帝做皇爺爺。
在這期間,對我而言要發生兩件大事,一件是他們要給我辦生日酒宴,另一件就是快過年了。
我當然不知道自己是萬曆幾年出生的,更不會知道是什麼月份,日期。對於曆史記載我當然已經不可能再去翻閱。如果我要是好奇地問起,今年是萬曆幾年,他們對我的好奇必定把我對他們的好奇掩蓋得一點不剩。我隻知道我出生沒多久就過了一個新年,也就是說,我是新年前出生的。
太子殿下要為第五子辦壽宴的消息在京城傳揚開去,大家都在揣測,在這個酒宴上,皇上會不會露麵,因為皇上已經很久沒有露麵了,露麵也隻是接見了幾個為數不多的近臣,皇上已經十幾年不上朝了。
但凡有資格被太子邀請的客人都在忙碌的準備著,這份壽禮可不能太寒磣。
皇上不上朝,但並不表示皇上不理朝政。一些特定年份的一些特定時間,皇上都會出現在紫禁城的城門樓上,以供萬民瞻仰。
宮裡傳出的消息是,皇上對這個叫朱由檢的皇孫很是喜愛,這皇孫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生辰,皇上多半要出現。皇上多年不上朝,大臣們其實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各種工作依然如常地進行著,該皇上抓的權力,他老人家一點也沒放下,該放手讓臣子們去做的事情,他也都是不管不顧。如果說是相互信任,不如說是相互依存。
這辦壽宴的事情我是插不上嘴的,我唯一可以動嘴的地方在母親的懷裡。可這並不表示我不關心,我這顆小腦袋裡,你永遠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在後世,我爺爺七十大壽那年,整個東海市都沸騰了,不但東海市,整個省,我爺爺都邀請了個遍,七十歲,用我爺爺的話來說,還不知道自己有不有可能再活到八十歲。所以,七十大壽,我爺爺是當作今生最後一個生日來辦的。雖然我爺爺後來活到了七十七歲,但確實沒有再過一個這樣的生日,最多也不過是把我們一家人召集在家裡吃個團圓飯。
在這個世界裡,我有一個祖奶奶,就是我爺爺的母親,李太後,我有一個皇爺爺,有一個皇奶奶,有若乾便宜奶奶,有一個親奶奶,但我從來沒見過,有一個父親,有一個生母,還有若乾不能指名道姓的便宜母親,還有幾個姑姑,還有幾個叔叔,還有更多的堂兄堂姐什麼的,比我後世那個東海第一家庭還要第一家庭,這可是整個大明王朝的第一家庭。
我覺得後世作為紈絝子弟的我,來到這個大明的皇宮,彆的可能都要去學習,但如何花錢,如何做一個敗家子,我想我是不用再去學了。但是,想著這個隻有一歲大小的身體,我突生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無奈。
我從來沒有和我那兩個便宜哥哥在一起吃過飯,這不能怪我,他們當然不能和我搶母親的乳頭,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當然,還包括我的父親,太子殿下……我們兩父子的。
最近母親的奶水少了,,無奈之下,我開始學著喝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可以喝牛奶的,但我一聞到牛奶味就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我怕裡麵有三聚氰胺。如你所知,喝多了三聚氰胺,容易患腎結石,對這個即將在未來後宮的我來說,這不是一個好事情。
沒辦法,嘗試著吃米飯,喝稀粥了吧。雖然我很想喝八二年的紅酒,吃八成熟的牛排,但就我那上下各兩顆的小嫩牙,我還是老實的喝粥吧。可為什麼伺候我的那個小丫環長得越來越大的乳房沒有奶水給我喝呢。
我不得不承認,從我從母親的肚子裡鑽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種戀母情結,我離不開我的母親,作為一個擁有二十年人生經曆的成年人來說,我有時候甚至把我母親當成一個小妹妹,當她一個人憂鬱的時候,我很想講兩個葷段子給她聽聽,解解悶,逗她開心。這個任務我那倒黴的父親不來做,我認為我有義務替他完成。這樣的心態不知道該如何發展下去。
幸好,我還有二十年時間,在這二十年裡,我永遠都還處於二十歲之前,而我的母親再過四年就超過二十歲了,到那個時候,我才把她當成我真正的母親吧。在這之前,我就權把她當成我的一個女人,一個屬於我的女人去愛護好了。
所以,每一次當我用手或者用嘴使勁的捏或者咬我母親乳房的時候,我母親總認為我這是在淘氣,其實,我是在挑逗她。但她哪裡知道我的心思。
在這個世界裡,隻有兩個人可以抱著我,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那個宮女,我後來知道她叫妙兒,在她們的懷裡我從來不哭,但隻要彆人一抱我,我就使勁的哭。當然,這個哭,我可以自由控製,比如皇爺爺想起我,要抱抱我的時候,我就很乖。久而久之,在宮裡就傳出這樣的消息,誰要是能抱著我不哭,那他肯定會鴻運當頭,升官發財,香火永濟。這樣,我就成了彌勒佛襠下的那一坨,那些善男信女總是喜歡去摸一把,久而久之,天下所有彌勒佛襠下的那一塊總是油光可鑒。總之,我跟彌勒佛有了一樣的功效,可是彌勒佛是和尚,他襠下那玩意中看不中用,而我才一歲,我襠下的那個玩意,同樣中看不中用。但凡跑來見我的人都想抱抱我,可我是什麼人,太子殿下的五王子,未來可是會有可能成為皇上的人,那是隨便什麼人能抱的嗎,哪怕她是什麼莊妃,淑妃,賢妃,哪怕她前凸後翹,風情萬種,在我眼裡,隻有母親才是真實的,她們甚至都比不了我那個可愛的丫環妙兒。
在太子府裡,那些前來祝壽的善男信女也都跑來抱我,特彆是那些庸脂俗粉,打扮得像一朵花似得,其實就是一朵臭牡丹,說牡丹我覺得都是誇讚她們了,應該是芍藥,臭芍藥。
我偉岸的身軀能讓她們隨便摸嗎,所以,在她們還沒靠近我一米之內,我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弄得這些人很是尷尬,但似乎又有些不死心,憑著自己相公在朝廷的地位,她們有些不信邪,不就一個太子的王子嗎,抱一下有什麼的。
好吧,我就如你們所願,一個看起來像剛結婚的新媳婦似得女子把我從妙兒手裡接了過去,我沒有哭,她像一個得勝的將軍一樣,走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她把我抱在懷裡的時候,我不由分說,把小手就從她的衣襟裡伸了進去,嘴巴也朝她湊上去,在我冰涼的小手觸摸到那光滑的肌膚的時候,那個女人終於臉紅了,因為這麼多眼睛都盯著她。
我想她多半在想,昨天晚上相公也是這麼做的來著。
我想我做得還是有些過分了,這女人就是臉嫩,於是就裝著找不到奶喝,大哭了起來。
新媳婦受了這麼大的窘,我母親就過來打圓場了,“五兒可能是餓了,王妹妹,把他給我吧。”
因為我母親看到這個新媳婦的父親,戶部尚書王明和新媳婦的公公,禦史大夫周公權,臉色都極其的難看。
這女孩才反應過來,這下把他們兩個老爺子的臉給丟了,自己回去不會讓丈夫給休了吧,這隨隨便便的就被彆的男人給摸了,而且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雖然這個男人隻有一歲。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二十了。
幸好這個選侍給自己解了圍,這是孩子找母親喝奶呢,可不是被男人給輕薄了。她趕緊把我遞給了我母親,強壯鎮定地退到一邊去了。
我讓你們隨便想抱我,這下沒有什麼新媳婦,更沒有什麼大小姐要過來抱我了,不過沒得到太子殿下的允許,誰也不敢給我喂奶啊,萬一染上什麼病,那可是要殺頭的。
我一個人旁若無人的大哭的時候,周圍很是安靜,當我回到母親的懷裡,安靜下來之後,太子殿下才覺得這氣氛有些尷尬,首先發話了,“多謝眾位大人賞光,本宮就帶小兒謝過大家了。”
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太子的位置坐得一點都不牢固,這群人自己還有要倚重的地方,再說,就是這群人為了和父皇鬨翻也要保住自己太子之位,自己不能知恩不報。
這王大人和周大人相視一個苦笑,這小王子太能折騰了。
太子殿下也發覺了兩個大人的難堪,心下做了一個決定,“周大人,本宮聽說賢媳已經有孕在身,本宮在這裡和周大人做一約定如何?”
禦史大夫周公權一聽太子殿下發話,但卻不知道這約定和自己兒媳的身孕有何關係,“請太子殿下示下。”
太子殿下頷首一笑,“如果賢媳誕下女嬰,咱們結為兒女親家,你看如何?”
周公權一聽,不由有些局促,這跟太子殿下攀上關係,那以後自己的孫女可就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了,但他也深知這侯門可是深似海的,更彆說這巍峨的紅牆大內了。
但他也知道,太子目前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朱由校已經七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子登基做了皇上,那麼朱由校肯定就是未來的太子,自己還未出生的孫女就這樣給內定為太子妃,這肯定不妥,大大的不妥,要是另外兩個兒子,那麼自己的孫女做一個王妃倒是不錯。他抽眼看了看坐在太子身邊的一個七歲,一個四歲的孩子。
我也看著我這兩個哥哥,不知道父王要把他們之中的誰許配給周大人的孫女。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會給他那個兒子訂下這門親事,所以,不好隨便開口答應或者拒絕,就等著太子殿下繼續說下去。
“觀剛才吾兒對令媳很是親近,說明這正是周大人和本宮兩家的緣分,不管怎樣,以後讓小五和世侄女多走動走動。”
周公權鬆了一口氣,這就是說,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了五王爺,這倒是自己當下可以答應的事情。
“那下官就多謝太子殿下了!”周公權當即答應下來,反正自己的兒媳婦還不定生兒子女兒呢,再說,做王妃也是不錯的選擇。
見這件尷尬的事情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好的結局,大家不由鬆了一口氣,都轉頭祝賀周大人和太子殿下結秦晉之好。
我在一旁卻不樂意了,千算萬算,怎麼算到我頭上來了,給我講了一個還未出世的媳婦,這也太搞了吧,這指腹為婚我以為就民間有傳說,沒想到在這皇宮之內也有這樣的事情。我又想以哭來抗議,但人小言微啊,沒人再願意聽我的了。
所有人喝酒吃飯,一陣熱鬨,就把我丟在一邊,今天母親格外高興,整天都呆在外麵,我沒辦法吃到奶,小丫環又沒奶水,我隻能由妙兒帶著吃了幾口粥,唉,按理說,太子殿下為我辦的壽宴,主角應該是我的啊,怎麼我說的話沒人聽呢。
等到大家酒足飯飽散去的時候,傳說中的皇上也沒有出現,這不能不讓大家覺得有些遺憾,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永遠想不到皇上是怎麼想的。
以我為主角的一天就這樣落幕了,這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過的第一個生日,如果按照既定的戲路演下去的話,我還有三十三個生日好過,在三十三年後的某一天,我就會跟這個世界告彆,然後在後世就隻會留下我的傳說。
居安思危,我認為我不能就這樣跟命運妥協,甘願做一個亡國之君,我要奮爭,我不信編寫曆史劇本的人不會因為我的介入而改寫這個劇本。要不然,讓我穿越過來又有何意義。
這就是我,過完第一個生日以後所做的唯一正確的結論。當然,在她們看來,我已經在母親的懷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