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人自回首(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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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君許是如何同陛下說的,也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將白家蓄意謀反的事情告訴阿爹的,我隻知道阿爹大發雷霆,連飯也不吃,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中。阿爹不在,我們自然是不敢先動筷的。

我們想借著阿爹的手除掉白家,可阿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我們是他的子女,我們的小手段阿爹一看就能明白,終於,阿爹從書房出來,手裡握著馬鞭,二話不說,狠狠抽在大哥的身上。

記事以來,我常常能看見阿爹打大哥,有時候,隻因為大哥說錯一句話,我一直不能明白,阿爹是最疼大哥的,可是,他如何能下得去手呢,又一鞭打在了大哥臉上,抽出一條血印來。

阿爹下手永遠是狠的,可大哥連表情都沒有變,更彆說因為疼而“吱”出聲,那一定是疼的,怎麼會不疼呢,可大哥不能喊疼。

阿娘起身,擋在了大哥前麵,那一鞭狠狠地抽打在阿娘的背上,阿娘用自己的身體替大哥挨下一鞭子,可阿娘也沒有喊出聲,大哥望著阿娘,連忙扶著阿娘坐下,然後,跪在了阿爹麵前。

阿爹連聲罵著大哥“畜生”,他每抽一鞭,都罵一句,我看到,大哥的手一直握著阿娘的手,在這麼打下去,大哥肯定是受不了的,阿爹可真狠心,可是,阿爹一直是狠心的。

我看到阿娘落下眼淚,我看到大哥額頭布滿了細汗,他的唇色都漸漸發白了,可阿爹還是沒有停下來,他也不願意停下來,其實,大哥隻要喊一聲,他隻要服軟地喊一聲“疼”,阿爹一定會停下來的。我大致已經猜到是因為白家的事,大哥也一定猜到了。

我忙攔住阿爹,勸道:“阿爹,你會打死大哥的。”可阿爹這麼倔強的人怎麼能聽住我的勸,他猛的推開我,我眼看著,那一鞭又要落在大哥的身上,大哥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真疼啊!我跪在大哥麵前,緊緊抱住他,那一鞭落在我的胳膊上,我倒吸一口氣,“嘶”的一聲,我知道大哥是聽到了,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當然知道是我挨下了那一鞭子,他也知道那一鞭子很疼,阿爹不會因為阿娘擋在中間停下,自然也不會因為我擋在中間停下,大哥蹙起了眉頭。

我隻剩下一個哥哥了,我緊緊地抱住他,大哥想要推開我,可他怎麼也推不開我,他怕弄疼了我,我感覺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可大哥一定是更疼的,我咬著唇,又硬生生挨下了幾鞭子。

阿爹終於停下來了,大哥擔憂地望著我,我衝他搖搖頭,說:“不疼,一點也不疼的。”他扶著我站起來,自己又跪下。

阿爹指著我們,氣極了:“你們都長大了,翅膀硬了,膽子大了,把為父說的話都給忘了。胡作非為,不知天高地厚。”

“孩兒什麼也沒做。”大哥說。

“好,今日我就當著你阿娘和妹妹的麵問你,”阿爹握著馬鞭的手微微顫抖著,“白家蓄意謀反的消息是不是你讓人透露給我的。”

“是。”大哥承認了,他知道,阿爹定是有了確切的消息,否則,阿爹不會如此生氣,更不會氣到連著我都打了,阿爹向來是舍不得打我的,他常說女兒家是不能留疤的。

“那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阿爹又問。

我心下一跳,難道阿爹不相信白家會蓄意謀反嘛,我焦急地望向大哥,可大哥一點也不著急,眼裡坦坦蕩蕩,他說:“是真的!”

“那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編造的?”阿爹繼續問。

大哥望著阿爹,說道:“阿爹,您教導孩兒的,孩兒一直銘記在心,這消息是孩兒從他人口中得知的,我查過,白家的確蓄意謀反,如今,陛下或許也知道了,我發現,此事不僅牽扯到了白家,還有喬家,孩兒懷疑定是有居心叵測之人故意為之。”

“是誰告訴你的?”阿爹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

“孩兒不能說。”大哥總不能說是君許告訴他的,阿爹也不會信,眼見著阿爹又要生氣,我不能再讓阿爹打大哥了。

我靈機一動,喊道:“阿爹,是我告訴大哥的。”

阿爹和大哥同時望向我,他們眼裡都充滿了驚訝,可大哥瞬間又充滿了責怪,他責怪我此時站出來,他不希望我被牽連。

我們都沒有料到阿爹會不相信,也沒有料到陛下在知道後,選擇按兵不動,甚至在朝會上提也沒提一句。

這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沒給我們任何思考的時間,我走到大哥身側,與他並排跪著,明明隻挨了幾鞭,可稍微一動,整隻胳膊以及整個背部都在疼,像火燒火灼一般。

我說:“陛下曾與我提起過白家姑娘,白家姑娘被先皇賜死時,先皇的身體一直都很康健,可不過兩年時間,先皇就去世了,我覺得很是奇怪,就偷偷告訴大哥,大哥這才派人去查白家。”

我最清楚阿爹的軟肋,阿爹總不能去找陛下求證,先皇的死本就有蹊蹺,如今正好也推到白家的頭上,以阿爹與先皇的關係,即便白家沒有蓄意謀反,阿爹也絕不會饒了他們。

我衝大哥使眼色,大哥一下就懂了,他繼續說道:“先皇的死的確可疑,我在白家書房的暗格裡找到了他們意圖謀反的書信,隻是不料將喬家也牽扯了進來。”

阿爹終於是站不住了,馬鞭從他手裡掉落在地上,又差些摔倒,他的手指在顫抖著,他問大哥:“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孩兒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父親。”大哥這樣說,“先皇的死與白家脫不了乾係,隻是孩兒還未找到確鑿的證據。”

“那喬家,喬家又怎會與白家同流合汙,定是有人構陷喬家。”阿爹還是問,“你認為此事應當如何?”

我望著大哥,我瞧見大哥唇角微揚,他說:“孩兒認為,我們應全力保住喬家,一旦陛下生疑,定會下旨招喬家入京,到時,我們可聯合眾朝臣將此事全部推到白家的頭上,白家絕不冤枉。”

“你早已想好了對策,”阿爹的目光落在大哥身上,又落在我的身上,阿爹說,“我心中有數,知道該如何取舍,隻是,你們要記住,若有人問起此事,你們都毫不知情。”

阿爹回房了,我同大哥相視一笑,雖說有了些許波折,但白家注定要亡,為保喬家,必舍白家,這就是自古以來不變的定律,我抬起頭,阿娘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我與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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