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兩口子走後,小院又歸於安靜,宋梔卻覺得有些心累,不知道是可憐自己還是可憐原主。這樣一幫極品親戚成天算計著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人心寒?
明兒趴在宋梔對麵的石桌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
宋梔下意識就去摸自己臉上,什麼也沒有摸到便問:“我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
明兒搖搖頭,那雙精致的眼眸還是盯著宋梔瞧。
宋梔更加疑惑了:“那你盯著我看什麼?”
明兒羞澀一笑,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入了臂彎裡麵:“吱吱好看……”
宋梔看著他的後腦勺“噗嗤!”一笑,也不知道明兒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穿越來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是連自己現在的長相都沒有看過。
這麼想著便起身去用木盆打了一盆水,看著水中的倒影宋梔這才清楚如今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長相。
倒影中的女子十八九歲模樣,五官清麗,尤其是一雙眸子生得脈脈含情,不笑的時候如同望穿秋水,笑的時候又覺得欲語還休。這張臉五官輪廓都是她的可又不是她的!
宋梔對著水麵一笑,水麵上的影子也跟著一笑,一顰一簇都與現代的她一模一樣,隻不過現在的她比起現代的身體看起來多了一份柔弱之感。
宋梔在看見水麵上那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麵容之後便再也不能將穿越這件事情歸為了巧合。
“吱吱~給你~”在宋梔發呆的時候一朵粉色的月季花出現在宋梔眼前。
宋梔呆愣地將花接過,便看見明兒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睛,他笑得單純又乾淨讓宋梔不自覺緊繃的神經莫名就鬆了下來。等到宋梔再低下頭,隻見木盆中搖晃的人影定格了下來。
宋梔便是宋梔,無論在何時何地,有什麼可煩惱的呢?
胡媒婆說要帶宋梔到上陽鎮的柳家去便也就沒有耽擱時間,恰好在宋梔的樹苗都種完了之後便找上了門。
胡媒婆為難地看著宋梔身後的明兒,為難地道:“我的好姑娘,你去人柳家帶著這個傻子做什麼?”
宋梔在明兒出門之後便帶上了門,根本不理會胡媒婆的話。
“哎,宋家姑娘,之前老婆子就想問了這人到底是誰?你們這要是無親無故孤男寡女地住在一塊兒,怕不是要惹街坊四鄰誤會了。”見勸不動宋梔胡媒婆便言語尖酸起來。
明兒站在宋梔身後疑惑地瞧胡媒婆,根本不明白胡媒婆的意思。這眼神正好被胡媒婆抓個正著,她看了眼明兒,眼中有驚豔閃過。然而,片刻過後看著宋梔兩人言語更加刻薄起來:“這模樣看起來倒是周正,就是腦子不靈光,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明兒看了看胡媒婆,這話他聽懂了,胡媒婆在說他的壞話,好可惡!可明兒卻也沒有動作。
“胡大娘,禍從口出,宋梔不想給胡大娘找麻煩,也煩請你不要給宋梔找麻煩。這是宋梔的遠房表弟,哪裡是什麼非親非故?”
“遠方表弟啊?這我怎麼不知道?這人倒是長得倒真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難怪不想嫁那富貴人家……”
緊隨著,胡媒婆笑得陰陽怪氣地道:“宋家姑娘你莫不是騙我吧?表麵上說著是表弟,其實是宋家姑娘偷偷藏的奸·夫?”
“胡大娘,宋梔娘家有什麼親戚還要給你彙報?胡大娘就是厲害手也伸不到宋梔母家吧?”這胡媒婆當真是可惡得緊!
“偷藏奸夫?胡大娘這樣給宋梔潑臟水就不怕宋梔沒能先倒黴,你倒先在前頭遭了秧?胡媒婆這走街串巷花花蝴蝶似的,不知道有沒有巴結上幾個老相好的?又不知道秦阿公是不是知道?”
宋梔說完這話胡媒婆臉都綠了,心裡麵又怕又恨:“宋家姑娘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
宋梔也不過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這胡媒婆自己心裡有鬼,竟然不打自招了!宋梔在心中哂笑,麵上卻不動如山道:“胡大娘咱們可還是要趕路的,胡大娘與其費力氣搬弄彆人的是非,不如還是多省點力氣趕路!”
本來自宋梔醒來後她就怵宋梔身上這不管不顧的勁兒,如今更是被拿了把柄心虛,隻見口舌上討不到好處便瞪了宋梔一眼扭頭匆匆走到了前麵去。
“宋家姑娘可是要跟好彆掉了,要不然老婆子可是不會回頭找你!”胡媒婆餘光暗暗地看宋梔,心裡隻想著一會兒到了柳秀才府上,看這宋梔還敢怎麼囂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妮子在宋懷仁靈堂上撞了會棺材之後竟然變得這樣難纏,莫不是真是鬼神顯靈?
胡媒婆趕緊打散了心裡頭的想法,怕她做什麼?不過就是個會裝神弄鬼的丫頭!不過她到底是嚇唬她還是真知道了什麼?胡媒婆越想越不安。
宋梔拉著明兒看著胡媒婆那氣憤的背影隻不緊不慢地跟著。
她不知道胡媒婆一定要帶她去柳家打的什麼主意,但柳家之行卻必須得加倍小心才行。帶上明兒也是因為這小子雖然腦子不好但是武力值卻不弱,前兩次對付虎子和宋天成的時候她就看出來這傻子似乎以前學過武隻是不知道怎麼用。無論如何雙拳難敵四手,帶個人一起宋梔心裡便多幾分安心。
“吱吱,我是不是很乖?我都沒有生氣,我一定會保護吱吱的。”一路繃著的明兒見胡媒婆隻顧走路並不回頭,便迫不及待地衝宋梔求表揚。
宋梔見他那亮晶晶的目光,瞬間升起了幾分想要擼毛的衝動,她也確實這麼做了,抬起手來毫不客氣便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頭頂誇讚道:“不錯不錯,再接再厲,回去給你買雞腿吃!”
“嘻嘻~”明兒小動物自覺地蹭了蹭宋梔的手掌,笑得眯起了眼睛,是真的像一隻被順毛的貓。
三人一早出發快要中午的時候便到了柳秀才府上。
柳秀才府坐落在上陽鎮,上陽鎮富庶是個南來北往水運的交通要塞。這柳秀才是個人物,大魏以文人為尊之後分農工商,這商人便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身份。而柳秀才卻以秀才之身做起了蔗糖生意,將整個柳家做得家大業大,不知道紅了多少人的眼睛。
一路上宋梔沒有好奇多看,跟著丫鬟進了正堂之後就看見座首上的柳秀才夫妻。柳秀才四五十歲年紀沒有文人氣質卻生得一副精明嚴厲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新喪了兒子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得很,見宋梔進來之後目光便一直冷冷地跟著宋梔。
這讓宋梔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看茶!”柳秀才沉著聲音吩咐便有兩個丫鬟上來分彆奉上了茶水。
“胡媒婆你去賬房領賞,領完以後就不用回來了。”開口的是柳秀才的夫人,這婦人目光也是沉靜如水。
“哎,多謝老爺夫人,老婦這就下去領賞了。”胡媒婆欣喜得像是開屏的花孔雀。
“下去吧!”柳夫人不耐煩胡媒婆擺手便要讓她趕緊下去。
“老爺夫人,老婦這就走,這就走。”胡媒婆笑著衝兩人拜謝後,轉過身來路過宋梔身邊時得意地對宋梔道:“宋家姑娘,劉老爺夫人麵前老婆子我勸你還是注意態度的好。”
臨了恰過門檻的時候,胡媒婆回頭不懷好意地看了眼宋梔。哼!裝神弄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敢敢那般嚇唬她,今日定有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