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翡笑容慌亂:“你說什麼?”,故作鎮定地說,“她是摔死的,為逃出去見蘇瑾城摔死的!”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衣角,眼底滿是不安。
葉瓷,已經很久沒人在她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十年前的夏天,繞牆而生的薔薇碧葉浮動,葉家高牆上縱身一躍的白色身影,沉悶地撞到石塊上,來不及喊疼,就失去了意識。
葉瓷去世,葉宏的弟弟把跟葉翡長的七分像的小葉翡過繼給他,這才有了葉家大小姐葉翡。
她住在葉瓷的房間,除了名字,其他全是葉瓷的。
那年她十一,葉瓷十八,她忐忑地讀高三,因為葉瓷死於高三。
“洋金花”
沈瓊玖吐出這三個字,葉翡垮掉似的從輪椅上栽下來,紅著眼怒視著她,低低的聲音帶著恨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瓷的相框裡夾了金金花,你們的合照裡你手裡也拿著洋金花,查房的護士說你從小就對中草藥如數家珍。”沈瓊玖稍微抬了抬頭,目光帶著壓迫感:“你還要我說下去麼?”
葉翡色厲內荏地哭喊:“是我給她的洋金花怎樣?我懂洋金花的功效又怎樣?眾所周知葉瓷是摔死的!”
“葉瓷是摔死的!可她若不長期服用洋金花,會出現那樣的結果麼?”
葉翡隱瞞多年的秘密被揭露出來,那段時間堂姐葉瓷情緒不穩定,失眠的厲害,小葉翡剛放暑假,聽說爸爸要把她送去陪葉瓷堂姐,便偷偷帶了具有鎮定、安神效果的炒製的洋金花給她,她從來沒想過要害葉瓷,隻是那時候她不知道洋金花除了具有鎮定、助眠的作用外,還能使人抽搐、產生幻覺。
葉瓷是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前的確食用了的洋金花,這若是讓葉宏知道了,她百口莫辯。
葉翡怨恨且警惕地瞪著沈薇亦:“你想怎樣?”
“我不想離開泉城。”
沈瓊玖盯著手背上的輸液管。
“嗬,沈瓊玖!他連你斷了雙腿都不心疼,你還想留在他身邊?”葉瓷嘲諷冷笑,“好,我讓你留下。”
葉翡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推著輪椅離開,那眼底卻滿是狠毒。
拿下老城區開發權之後,季向鴻親自去當地考察,指揮拆遷、規劃開發。
葉宏聽著秘書的彙報,當著葉翡的麵對他讚不絕口,大有把葉家產業給葉翡當嫁妝的打算。
葉翡笑容滿麵地給葉宏捏著肩膀,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的,季向鴻離開已經一周了,每次打電話他都以工作忙為借口匆忙掛斷。
她希望季向鴻儘快跟她結婚,在葉宏身邊的每一秒她都覺的害怕,該死的沈瓊玖!
季向鴻接到電話,以為又是葉翡打來的,本打算不接卻瞥見來電顯示是一串數字,那串數字在他心裡對應三個字,沈瓊玖。
在電話即將掛斷時,他不耐煩地接起,心理準備好的一番奚落還沒說出口,卻聽到那端急促的呼吸聲,沈瓊玖斷斷續續地說:“我-喜-歡-過……”
季向鴻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不冷靜地追問:“你說什麼?”
因為緊張就連聲音都是尖銳發顫的,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拿起車鑰匙就朝外邊疾步走去,手始終保持著拿電話的姿勢,生怕錯過什麼。
徐東聽到車啟動的聲音,追出來攔在車前。
“讓開!”
季向鴻狠厲地命令,保持著踩離合的動作,時刻準備離開。
“你努力了這麼久,還要被她毀第二次麼!”徐東大喊,伸著雙臂倔強地攔在前麵紋絲不動,“你可以不顧忌葉家,可季家呢!季家就活該被毀!你就讓先生太太一輩子待在國外麼?”
季家就像一本冷水,澆滅了季向鴻所有的衝動,他僵坐著,直到徐東打開車門,他才疲憊地問:“她怎麼了?”
徐東垂著眼:“血管裡進了空氣,已經搶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