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見江北寒來了,喜笑顏開,急忙擺上小菜,熱切道:“江少主還沒用晚膳吧?小姐今日親手做了許多的家常菜,都是您愛吃的。”
蘇桐雪抬眸,幽幽的打斷秋兒的話,“先祭拜吧,他時間不多。”
聽到這句話。江北寒似乎格外不悅,皺起眉頭道:“溫一壺酒。”
秋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立馬跑了出去。
蘇桐雪倒是沒顯得多麼高興,隻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道:“如此耽擱時間,回去怎麼跟她交代?”
“阿花溫柔體貼,不會計較。”
江北寒拿過蘇桐雪倒的水,湊在鼻前聞了聞,又一臉嫌棄的放了下去。
秋兒擺好飯食,蘇桐雪給江北寒倒了酒,看他一盞接一盞,也並不阻攔。
一頓飯下來,蘇桐雪一口沒吃,江北寒也隻喝了小酒,飯食一口未動。
祭拜,院子裡點上了白蠟燭,蘇桐雪跪在靈牌前,江北寒跪在她身側,月光傾泄而下,打在他身上,撫平了一身的冷清,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淺白色的光。
“與我母親告個彆吧。”
火光印在蘇桐雪的臉上,她跪在一旁,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腰間。
五年了,她更明媚動人了。
江北寒收回視線,“即便現在不與你成親,蘇姨待我情分不薄,明年我一樣會來。”
“祭奠,是因為在思念。可我發現,思念一個人著實太苦,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思念母親,等我死後,在黃泉自會與她相見。你與我並未成婚,我既不祭奠了,你也沒有來的必要。”
你也沒有來的必要。
五年來,一年中隻有這一日他們才會單獨平和的相見。
如今卻連這最後的一個借口都沒有了。
江北寒的眸子一片冰冷,灼灼的火光都不能溫暖兩分,他心中一團怒火猛地升起,一把扔掉手中的紙錢,冷冷的看著蘇桐雪,“你頂著我未婚妻的名號,我若不來祭拜,豈非讓人戳脊梁骨?日後,旁人又該如何看待阿花!”
左右,不過是為了蘇敘花的名聲。
蘇桐雪站起身,從頭上取下發簪,遞給江北寒,“信物歸還,從此兩斷。你無需逢場作戲,從此可正大光明的照料她。”
“哐當”一聲,江北寒拽住蘇桐雪的手腕,剛起身,卻踢到了旁邊的火盆。
火星子立馬將他的錦袍燒了個洞。
蘇桐雪皺起眉,回頭吩咐道:“去拿針線。”
說完,扭過頭看向江北寒,解釋道:“稍後還要去她那裡,總不能讓它破著去吧?”
雖然她知道,蘇敘花那裡常備江北寒的衣裳。
可這件素衣,他穿了很多年。想必十分喜愛吧。
江北寒漠然,也就是默許了。
燭火微黃,江北寒坐在一旁,蘇桐雪蹲在他身前,手中握著銀針,熟練的為他修補破洞。
“衣裳舊了,該扔了。”
她淡淡的說著,視線始終盯在衣服上。
“可以修補。”
他回答,亦然聽不出語氣。
蘇桐雪卻笑了,手上的動作更快了,笑道:“那也不是最初的樣子了。”
兩人沉默。
江北寒今日似乎是酒喝的多了些,竟一把抓住了蘇桐雪的手,沉默良久,終是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
蘇桐雪默默的承受,雙手攀上了他的腰間,好一陣繾綣。
“少主,出事啦,水牢裡關著的人不見了!!”
忽然,江北寒的酒意瞬間清醒,一把推開蘇桐雪,揉了揉眉頭,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