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湯味撲麵而來,傅靖在玄關換了鞋子,抬頭瞧見秦嫂已經布置好了飯菜,她又把視線落到沈岩身上,皺眉問:“你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秦嫂迎過來,把沈岩的定製風衣接過來,再抬手去接傅靖的西裝外套時,卻被沈岩打斷:“丟掉吧,晦氣。”
秦嫂尷尬了一瞬,到底是在沈宅伺候過人的,隨即從容笑道:“今天的湯是先生出門前親自煲的,沒想到是去接傅小姐了。”
沈岩輕咳了一聲,再次打斷:“先去樓上洗個澡,衣服在你的臥室。”
傅靖將信將疑地朝樓上走去,那個被沈岩稱為她臥室的房間,其實她隻在半年前借住過一晚,她遲疑地開燈,房間布置跟上次來沒多大區彆,她又拉開衣櫃,裡麵滿是沒摘吊牌的衣服。
她洗了澡下來,打趣道:“不愧是混女人圈的人,衣服的尺寸剛剛好。”
沈岩舀了碗湯給她,神情帶了些許嫌棄:“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手機鈴聲響起,沈岩神情輕鬆地跟電話那端寒暄,臨走前笑嘻嘻地跟傅靖囑咐了幾句,關上門卻是一副心事種種的樣子。
見麵的地方是在繁華的市中心,一座亭台樓閣的茶社顯的格格不入,沈岩哼笑,倒是符合梁韻晟的風格。
梁韻晟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沈岩抿了一口,含笑挑眉:“雲南普洱,茶性溫和,有寧神助眠的功效,的確適合你。”
聰明如梁韻晟,怎能聽不懂他話裡的含義,可他依舊保持一副沉穩自若的模樣,卻直白地問:“你開擴音,不就是想讓我知道她在你那裡麼?隻有得不到的才會拚命的去炫耀自己的幸福,你可真可憐。”
茶杯裡的水晃了晃,沈岩放下杯子:“我能不能得到你說了不算,但你失去她倒是真的。”
提起傅靖,梁韻晟偽裝的淡定蕩然無存:“你以為你利用人脈把她救出來,是保護她嗎?你這是在害她!”
生氣的梁韻晟,的確如傅靖說的那樣,讓人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成就感,沈岩勾著唇笑:“人快渴死的時候,是不會計較自己喝的是水還是鴆酒,況且我這鴆酒遠比你那杯水來的及時,旁門左道也好,堅持正義也罷,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救她,目的達到了就好,何必計較那麼多,還是你希望她跟傅浩一樣,為你所謂的錯誤付出代價?”
沈岩切了塊茶點,動作優雅地嚼著:“隻要她不離開我,那鴆酒就永遠是水。”
梁韻晟的手緊緊的捏著杯子,一針見血地盯著他說:“你從一開始就在設計她。”
茶香嫋嫋,沈岩明朗地微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用激將法逼她接李詩雅官司的是你,報警抓她的也是你,你可不要誣陷我。”
沈岩起身,走出幾步又退回來,他的臉在梁韻晟眼前放大,眉眼間帶著譏笑:“有些食物不喜歡吃就彆強迫自己去吃,尤其是甜點,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