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歎息聲有點像是老頭的聲音,就跟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歎氣一樣。
那棺材被我撬起後並沒有直接掉下去,我去推了一下,發現這棺材板出奇的重。
我並不是沒有推過棺材板,這小半年跟師傅看喪事對於棺材這類東西沒少接觸。
甚至連水晶棺都接觸過不少,可是這個棺材的重量卻遠遠超乎我的預料。
我推了兩下,紋絲不動,師傅見狀就過來幫忙。
加上師傅這個生力軍後棺材總算漸漸的被推了開來。
把棺材推開一條縫後我迫不及待的朝棺材裡看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棺材裡頭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我原以為這棺材裡至少會有一個人,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一大棺材的黃水。
對,就是黃水,是那種在工地上看到的黃水,散發著強烈的惡臭。
我看了兩眼後捂著鼻子走開了,心裡不禁納悶起來,那我在原先聽到的聲音到底是誰發出來的?
師傅看著那一棺材的黃水也有些摸不清頭腦,讓我去拿幾個盆來,把棺材裡的黃水先給舀出去再說。
找來盆後,我兩就開始舀了。
我舀的很慢,這水實在是太臭了,在棺材裡的時候還好,可一被攪動那臭味就根本掩蓋不住,哪怕捂著鼻子都擋不住那奇怪的臭味。
舀了老半天,我跟師傅終於把棺材裡的水給舀乾淨了,整個過程村長一直板著個臉看我跟師傅不停的舀水。
把棺材裡的水給舀乾淨後我終於看清楚了棺材裡的具體情況,棺材底部沉著一具枯骨。
確切的來說我也不敢確定那是不是一具枯骨。
因為那枯骨雖然亂的不成樣子,但是有一條非常顯眼的舌頭把一些枯骨給纏的死死的!
那條舌頭非常的新鮮,甚至我看上去還帶著一絲粉紅色,有點像是剛被割下來的,而且那舌頭出奇的長!
我看著連連稱奇,這他娘的,狗舌頭都沒這麼長吧!
師傅看到棺材裡的舌頭卻好像鬆了口氣,把棺材裡的枯骨連同那條舌頭一起撿了出來。
他拿著枯骨回頭看了一眼村長,發現他還傻站在那裡把手中的枯骨朝他遞了遞:“村長,你要不要找個新棺材來?”
村長沒有接,黑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等村長走出去後我再也憋不住了,問師傅他跟那村長是啥情況,咋聽他兩說話怎麼就跟聽天書似的。
師傅則是笑了笑,拿著手中的枯骨掂了掂對我說:“這村長,不是好人!”
師傅說完這句話後就進了屋子,我聽他說的這句話後更加的愣了,村長不是好人?
師傅又是怎麼確定的?想了一會覺得不可能想明白,所性也不想了。
師傅這人就是這樣,做什麼都神神叨叨的,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你就算殺了他也沒用。
師傅在村長家的堂屋裡搗鼓了一陣,他把從棺材裡拿出來的枯骨擺放在一張門板上,門板下麵架著兩塊板凳。
把屍骨弄好後師傅又在門板前麵擺了一個靈台,他把包裡的那盞小油燈拿出來點上。
我見師傅弄這弄那的就問他乾嘛。
師傅頭也沒回的跟我說:“辦喪事!”
我聽了張大了嘴巴,指著門板上的那堆骨頭結巴的問:“給,給這堆玩意辦喪事?”
說實話我跟師傅這麼久了也算的上是見多識廣了,喪事也不知道接了多少場,但是這給一堆骨頭辦喪事還真沒有過。
師傅沒有理我,而是自顧自的擺弄著東西,沒多大會,他就把村長家的堂屋給弄成了個靈堂。
師傅弄好後他就對我說讓我守著,他去找找村長。
也沒等我同意他就走了出去,我看著師傅走出去的身影暗罵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門板上的那堆骨頭歎了口氣。
我呆在堂屋也不知道該乾啥,起初的時候守著這堆骨頭還有些毛骨悚然,但是時間久了也沒啥感覺了。
一直守到晚上十二點師傅還沒回來,我看了看院外的一片黑暗心想師傅也不知道找到那狗日的村長沒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突然有個人在叫我。
我以為是師傅連忙跑了出去,出了屋子我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卻發現那人站在院子外的籬笆邊上。
我見到這人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師傅!
我朝他大叫了一聲,問他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朝我招了招手說道:“李亮,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聽著這話愣一下,他知道我名字?那他肯定認識我咯?
可在王家村我真想不出有誰認識我,好像除了師傅外就沒有人認識我了吧,可這人的體型比師傅矮了一大截!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就問他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我就回去了。
或許是因為我的話起了作用,那人猶豫了一下朝院子裡走了過來。
我見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堂屋的門口,因為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這個位置相對而言安全一些。
那人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要頓上一頓,就好像個七老八十的人一樣,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氣。
過了一會,堂屋裡的燈光終於把他照了出來,我見到他的臉時我愣住了。
這人我認識,但卻是我認為不會出現在這的一個人!
他是吳達!
沒錯,他就是吳達!但是吳達的臉卻很奇怪,整張臉毫無血色,而且最恐怖的是他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滿臉皺紋!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下老了五六十歲一樣。
我見到是他就走了出去,將他扶住。
他很虛弱,就算我扶著他,他都走的很慢。
將他扶到了堂屋裡,給他找了條凳子坐了下來。
我看到他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吳達聽我這話冷笑了一聲,他喘了口氣後對我說:“怎麼會搞成這樣,還不是拜你們師徒二人所賜?”
我一聽就呆了,拜我們師徒二人所賜?他難道是懷疑我跟師傅,要真是這樣那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我一直想的是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