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攙扶著應婆婆的靈兒見雲未夕的手受了傷,現下是徹底怒了。她隻一個閃身便走到雲未夕身前護住她,手中持著的劍鞘一個用力便往雲蝶夢身上打去。
她用的力道可不輕,雲蝶夢的小腹被她擊中,正彎腰吸了一口冷氣,卻見靈兒非但沒有收手,反而又持著含光劍向她走來。
雲蝶夢被她逼得往後倒退幾步,竟差點被石子絆倒在地。她剛要發怒,卻見靈兒冷著一張臉,清亮的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竟看得人沒來由的心裡突突的。
她手中持著的含光劍已經被拔出劍鞘,日光打在劍身上,正幽幽地泛著冷光。雲蝶夢不由得有些腿軟。
她倒是忘了,雲未夕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瘟神。聽聞靈兒已是八級的禦劍師,而她手中那把削鐵如泥的含光劍是莫國名匠鑄造的,在全國名劍中都能排的上名號的。
若說之前雲蝶夢還逞一時之氣想要報複雲未夕,這時也清醒了過來。且不說打不打得過雲未夕,靈兒她是肯定打不過的,但好歹她還有個主子的身份壓製著靈兒。
思及此,雲蝶夢將背挺得直直的,看著靈兒高聲斥道:“你做出這副吃人的樣子想要做什麼?”
靈兒看著雲蝶夢的眼神滿是冰冷,那模樣與在雲未夕麵前插科打諢的小丫頭簡直判若兩人。“四小姐傷了應婆婆,又傷了大小姐,還請四小姐與我去見一見老爺。”
雲蝶夢冷嗤一聲,看向靈兒的眼神滿是輕蔑。“不過一個奴才罷了,焉敢在我麵前叫囂?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傷了大姐,至於那老虔婆,她以下犯上我還打不得了?我就是打死了她,父親又能拿我怎麼樣?我……”
話還沒說完,雲蝶夢的臉便被人扇得偏向一邊,力道之重,竟打得雲蝶夢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雲蝶夢轉過頭來,剛要開口便又被雲未夕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的嘴角被牙齒磕破,流出一道殷紅的血跡來。
而她卻隻愣愣地看著雲未夕,顯然是被打懵了。彆說雲蝶夢了,就是應婆婆和靈兒也被她這兩巴掌打愣了,隻怔怔地看著雲未夕。
雲未夕自小性情便極好,從未見她發過什麼脾氣,就算是以前雲蝶夢得罪她得罪的狠了,她也隻是嘴上刺一刺,從未動過手。
雲未夕看向雲蝶夢的眼裡滿是冰冷,“父親不能拿你怎麼樣,那便由我來。你才剛從祠堂裡出來,便來我這院裡又是打我乳娘又是打我的,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不把父親放在眼裡,讀了這麼些年的聖賢書你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今日是打我,來日.你還想乾嘛?你若做雲府小姐做的不耐煩了,來日我便稟了父親,讓他送你去莊子裡,陪你姨娘去。”
重生了這麼些天,除了和淩莫沉的婚事外,雲未夕一直未插手雲府其他的事。就算前些日子雲蝶夢在她麵前囂張跋扈了些,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她萬不該,當著她的麵那般辱罵應婆婆和靈兒。
她們伺候了她這麼多年,她早就把她們當親人一樣對待了。
而雲蝶夢也終於回過神來,被她的話嚇得一激靈。
她姨娘當初自以為得了雲翼的寵,便總去百裡素房裡刺她的眼,刺得百裡素小產了。雲翼知道後二話不說便要將她姨娘送去鄉下莊子裡,若不是百裡素替她向雲翼求饒,雲蝶夢九歲那年便陪她姨娘去了鄉下莊子裡,做那隻能隨便配個小管事的粗鄙村婦了。
她是高貴的雲府四小姐,怎麼可能甘心去鄉下莊子裡,她可是要嫁給那人,做人上人的!
見雲蝶夢還知道怕,眼底還帶著雲未夕熟知的欲望,雲未夕不由得嘲諷的笑道:“你若還想做這雲府四小姐,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今日.你打應婆婆一事就由那兩個巴掌抵了,你若還想生事便儘管來,我也不是個怕事的。”
說完,雲未夕便招呼一聲靈兒,兩個人一起扶著應婆婆進了歸去閣。
門砰地一聲被關了起來,雲蝶夢茫然地看了半晌,而後眼底的不甘又化作濃濃嫉恨,飄散不開。
卻說雲未夕將應婆婆安置好後回到房裡,手上的銀鐲已經被她取下來放在桌上,而她坐在桌前,神色莫辨地看著銀鐲出神。
她竟中毒了,和前世一樣的中毒了。可是剛重生那會她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修煉起來也因前世多年的經驗更加熟稔,直到前兩天她才會有這種無力感,這樣看來的話,她是在前段時間中的毒了。
可是究竟是誰給她下的毒呢?她這些天分明連門都很少出,即便出門也是為了買些藥材煉製丹藥……等等……
淩莫沉!雲未夕不由得眸色一緊,前世便是她無法繼續修煉,淩莫沉又一心求娶自己,雲未夕這才慢慢對他死心塌地的,莫非這一世他又給自己下了毒?可是給她下毒,弊大於利吧?
且不說彆的,光是作為煉藥師,雲未夕能夠帶給淩莫沉的利益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和名譽。
那又是為什麼……
雲未夕想了老半天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身子空乏得很,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她不由得神情一凝,也不再想自己是怎麼中毒的,隻招呼靈兒進來,兩人一起翻起她外祖父的藥典來。
若是中了毒,她外祖父的藥典裡想是會有所記載的,隻要找到她中了什麼毒,才好去解了,不然她怕隨著中毒時間的推延,身子會被毒傷了根底。
且不說主仆兩人在房裡翻五大箱藥典翻得天昏地暗,外麵卻突然流傳起雲大小姐變成廢物的謠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