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明白,卻沒有想到,溫軒會做得這麼絕情。昨天訂婚失敗,薛爸爸和薛媽媽也一定受到連累,不好過吧。
心疼又心塞!
墨翟再一次提議:“溫總,怎麼樣,考慮考慮!他們留在你手中,你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如換個現實有用的。這麼大一塊表現好的毛料,你若想再找第二塊,可就沒那麼容易。”
同為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溫軒卻被墨翟捏得死死,他不服也感到憋屈,憋屈的想殺人:“南狐北虎各占山頭,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你亂了規矩,那我也就不再客氣。貨,就在這裡,你要搶,放馬過來。人,就在我手中,你要搶,也放馬過來,我隨時奉陪。如果你不敢,行,你和冰冰離婚。你們一離婚,薛爸薛媽還有這塊價值上億的毛料,我都送給你。”
墨翟搖搖手指,笑得陰陽怪氣:“溫總的大腦,今天是用來長草的嗎?我要的是冰冰,冰冰不在我身邊,我要她的家人做什麼?球,可以往回踢,但不是你這樣踢的!”
“你……”溫軒語塞,臉色一片醬紫。
墨翟好心情,摟緊薛冰:“還有,我和冰冰不會離婚,你這輩子都彆想這事兒。”
“不離,行啊,那冰冰這輩子也都彆想見到薛爸爸和薛媽媽。”溫軒咬牙切齒,這也是他扣著薛爸爸和薛媽媽的原因,有他們在手,不怕冰冰不回他的身邊。
墨翟又笑了,這一次,他笑得眉飛色舞,眼睛都被點亮,閃閃的發光,好生妖孽:“溫總今天的大腦,的確是用來長草的。一對養父母而已,一輩子不見又能怎麼樣?我也沒覺出這對養父母對冰冰有多好!”
溫軒怒:“養父母也是父母,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冰冰……”
“說的不錯,但爺爺說,冰冰在薛家這些年洗衣做衣,賺錢養家糊口,算是已經把薛家的養育之恩報了。冰冰為了不給薛家添負擔,明明考上大學,卻沒有去上,你說冰冰還欠他們什麼?溫總,你心裡怎麼想的我知道,不就是想利用他們做人質,來要挾冰冰麼?不好意思,有我在,你的心思就不可能成功!”
“……”溫軒拳頭握緊,骨結泛白,他是棋逢對手,又一次次錯失先機,這該死的墨翟。
墨翟卻風度翩翩,不氣不惱,笑訥了他的全部怒火,再一次反擊:“對了,忘記跟你說一件事,我準備幫冰冰找她的親生父母。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薛爸爸和薛媽媽那對養父母就要拜托溫總養老了。這些天他們看著是受苦,但最後結果其實還不錯,自己生不了兒子,還能得到溫總這個假兒子來為他們養老送終。不錯不錯!”
“你找死!”溫軒再一次被徹底激怒,他失控的又揮起拳頭。
墨翟文武雙全,來哪個都行,他把薛冰推開,準備迎接溫軒的拳頭。薛冰心裡一直覺得溫軒好厲害,也害怕墨翟受傷,她一個反撲,撞開墨翟,替墨翟迎接溫軒的拳頭。
“冰冰!”
墨翟被撞開三尺遠,想回來拉她,顯然做不到,他嚇出一身冷汗,看著溫軒的拳頭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薛冰不怕那才叫怪,她怕得要死,腿都在哆嗦。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閉緊眼睛,皺起五官,等著吃拳頭。
然而,溫軒也沒想到薛冰會這樣做,他收拳同樣來不及。心裡那樣的恨她,也是不忍傷她半分。關鍵時刻,他就強行改變方向,一拳狠狠地捶到薛冰身後的毛料上。
“咚”的一聲,骨結做響,肉濺血飛,鮮血瞬間染紅一大片毛料,觸目驚心!
“溫總……”“溫總……”
溫軒的保鏢上來前,有人扶溫軒,有人小心翼翼執起他的手,還有人去找丁老板拿藥箱。
薛冰睜開眼睛,又被眼前的那混亂的一幕幕嚇傻,眼淚控製不住的撲簌簌往下落。直至臉色慘白的溫軒被人扶出去看醫生,她才回神,往外追:“溫軒哥哥,溫軒哥哥……”
溫軒疼得鑽心,這一拳他是使出了全力要狠揍墨翟的,薛冰出來這一鬨,他使出的全力就全在他自己的關節上。砸上石頭,皮飛肉濺真心不值一提,疼得鑽心狠的還是骨結處的骨折。
礙於薛冰在場,他強裝沒事,一上車,就散了架,一點力氣都提不上,臉慘白慘白,呼吸都不敢用力。
汽車開往醫院,處理傷口,助理聯係醫生,卻看見薛冰抱著她的“西瓜”在後麵狂追:“溫軒哥哥,溫軒哥哥……”她不知道追上他能為他做什麼,隻知道她必須追上他。
“彆管她,我們走!”助理提醒溫軒,溫軒回頭也看見了,薛冰穿著高跟鞋,吃力地跑著,他好想停車,又怕停下車,自己會崩潰,會再也恨不起她。
走!不要見她!至少不要是現在他最脆弱、最需要關愛的時候!
司機加速,溫軒閉上眼睛,薛冰跑得太快,細高的鞋跟一崴,整個人摔倒地上。“西瓜”落下,砸到她的手指,裸露的膝蓋磕到地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哭都哭不出來,卻還是朝著前方伸手大叫:“溫軒哥哥……”
“溫總,薛小姐摔倒了!”助理從觀後鏡中看到,再次提醒。
溫軒突的坐起,忘了自己的疼,隔著玻璃往後瞧,遠處小小的人影埋在地上,一步都跑不動,伸他伸手的樣子好可憐好無助,就像小時候,就像生病的時候……
“停車,停車……”溫軒崩潰了,心如刀割的疼,他恨她再深也不及愛她的濃烈。可惡的,他還是愛她,很愛很愛她。
車停下,溫軒剛要下車,又看見墨翟的車跟上,墨翟從車中下來,大步走到薛冰的麵前,蹲下來檢查她的手和膝蓋,再把她和“西瓜”一起抱起來,親吻她的臉,親吻她的唇,親密地哄著。
助理沒有再問,讓司機發動汽車重新趕往醫院。溫軒也什麼都沒有說,隻痛苦的閉上眼睛,心中那份剛剛動搖的愛,又在心中慢慢凝固,化成冷漠,化成恨……
而身後,墨翟把薛冰抱上車,她左手的小手指被毛料砸到,有點淤血有點腫,不算厲害,縛縛冰袋就能好轉。膝蓋卻是磕得有點厲害,破了皮,深的地方能見肉。
墨翟拿來藥水,給她消毒,再給她上藥,包紮。弄好,她還在哭,哭得像隻小花貓。
墨翟好心疼,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腿上,手帕輕輕地擦著她的淚,柔聲的哄:“不哭了不哭了,回頭我就讓人把那條路給鏟平。敢磕我家的冰冰,不想混了。”
薛冰破涕為笑,笑了一聲,又哭得更大聲:“溫軒哥哥,怎麼辦?溫軒哥哥的手,會不會廢掉?爸爸媽媽,又要怎麼辦?爸爸有風濕腿,媽媽心臟不好,墨翟,我好擔心他們。”
墨翟不氣她關心溫軒,還笑的有點得意:“彆擔心,他的手不會有事,過兩天就能恢複到想打誰就打誰。至於你的爸爸和媽媽,最遲後天我就能救出來。彆擔心,我答應過的事,還沒有辦不到的。”
薛冰沒明白:“辦得到,你還來搶溫軒哥哥的貨?”
“搶他的貨,是為了使計。找到人,卻是計中計。完美的連環套,明白嗎?”墨翟點點她的鼻子,甚是得意。可是,一看到她的傷口,他又歎氣:“本來一切都很完美,也都在我的控製之間,唯有你,推我一把,讓他傷到手。追他,又傷到自己。一點都不省心,以後做這種計劃,我會考慮還要不要帶上你。”
薛冰吸吸鼻子,抽泣地噘著:“推你還是怕你受傷,你還怪我。下次,我不管你了。”
墨翟笑了,滿滿的溫柔和舒心,她的心思他怎能不知道,因為知道,所以她去追溫軒,他也不生氣。她追溫軒,隻是想道歉。而推他,卻是心中緊張他。
兩者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
歡喜的把她抱緊,緊貼他的心房:“睡吧,等到家再叫醫生來看看傷口,不要留下疤痕。”
回到墨家,墨翟把她抱進去,這回墨老高興了:“這是風水輪留轉嗎?下午的花,終於開到了冰冰丫頭的身上?”
薛冰噘嘴,壞爺爺!
墨翟安慰她,親了小嘴一下!
墨老的笑臉瞬間沉,他不高興了,親就親吧,還親得那麼自然,搞得就像真的一樣!難不成……呸呸呸……不可能是真的……等,時機,揭穿他們……哼哼……
醫生過來處理,沒多大問題,三天彆碰水就好!
一天,兩天,三天,第三天也就是墨翟說的後天,薛冰的傷口好轉,風揚也及時的帶回來一個好消息:“薛先生和薛太太找到了,溫軒把他們關在一處沒人住的彆墅裡,我們已經把他們送回家,安排保鏢在那裡照顧著。墨總,你那計策還不錯喲,省時省力還省錢!”
薛冰自然高興,興奮的跳起來,抱著墨翟大讚:“老公,真厲害!”
墨翟白了風揚一眼,又白了她一眼,真厲害,哼,也不看看他是誰,墨翟,他是墨翟,這世上還有墨翟,搞不定的事情?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