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笙為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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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杏黃色的上好絲綢,繡著極為雅致的竹紋花邊和他頭上一隻上等的淺綠色玉發簪交相映輝,托著一位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順滑墨黑的頭發襯出他發簪下白色的頸脖,一手紙扇撰在手中,如畫中人物一般,或許是常年在宮中必須要擺著一張臉,竟有些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戲早就開始,門口的店小二一看季子京這身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早就上前迎接,李德付了一些銀子,幫季子京挑了最好的位子,然後站在邊上。

戲台上,杜明苼一身大紅色戲袍,頭戴鳳冠,看上去不僅沒有笨重的感覺,反倒有了一些妖豔的靈動,顴骨畫著淡淡的胭脂,眉間淡淡的白粉畫出了她原本的樣子,季子京在想是不是這家樓主從不給她吃東西怎麼會清瘦成這樣,不禁有些心疼。

後來她被推到台上,奏樂也變得淒涼,她換下了豔麗的紅袍,一身素色的戲服,隻用了一柄木簪 綰住長發,台下的季子京看見了她臉上的哀怨和委屈,眼神裡流露出令人憐憫之色。底下人都被杜明苼所感染,甚至有些婦人開始擦拭眼角的淚水。她步步移動,體態姽嫿,一手一足都牽動了季子京的心,台詞意境悲愴淋漓,聽的旁人都連連悲歎。

也不知是台上的人真有此身境還是太過專心,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而她的姿態卻是不卑不亢,臉上的表情亦是透著一份倔強。

驟然,樂師的曲風一變,細碎的小鼓點敲擊著人們的心弦,台上的人便多了一份表情,轉而釋懷,臉上的淚水也隨著時間的原因漸漸蒸發,兀自顯現出她那動人的臉頰,在束光的照射下,白芒微露,空氣中似乎有飛舞的生靈,隨著她的動作起伏而翩翩起舞,耀光打在她的睫毛上,忽閃忽閃的似乎訴說著動人的故事。

季子京看的癡迷,一時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隻覺得自己似乎進入無人之境,身邊的空氣都變成白芒色,從頭頂打下一束光照在他和她的身上,他們兩個的眼中隻有彼此,而自己亦是要對這一份感情付出執著的拚力。

“皇上……”旁邊李德輕輕喚著皇上,卻並未見皇上有何反應,也怕自己打擾了皇上的雅興便又站會到一旁。

曲調依舊不絕於耳,隻是多了幾分淡漠的語境,唱到最後,曲調悠悠揚揚,似有還無,婉轉的道儘了一個女人的一生,最後一個語調落下,場內久久不能從那種悵然若失的情懷中抽離出來,有幾位貴婦依舊楚楚於懷,眼淚濕了幾隻帕子,隻叫旁邊的如意郎君手足無措起來。

季子京反應過來,當下驚覺的鼓起掌,掌聲一響,四下的眾人才反應過來應和的鼓起掌,隻見大廳上下,無不鼓掌之人,無不悲歎之婦女。

伴著掌聲,李德這才上前再次叫了聲“皇上”,這次季子京立馬反應過來,知道李德心下應該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便打趣的說道“你說說你們宦臣聽得此曲,能聽懂其中意境嗎?”

季子京也並未有意打趣李德,隻是在他看來,一千個人裡麵聽一首曲子都有不同的看法的意境,而李德在自己身邊多年,早已忘記自己內心的感知,每每有事都是以“皇上”為主,隻怕他活的太沒有內容了,也不知道這人間少有的曲子他能否聽出個什麼來。

“這……奴才不懂這其中意境,不過奴才知道皇上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此話一出,季子京立馬用折扇一敲李德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對他說“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話,不過……我還挺好奇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說著做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看著李德,李德蔫蔫兒的壞笑兩下,隨後說道“皇上近日倍感憂慮,隻有出來聽著牡丹樓的曲子才方能露出些許笑容,奴才想,皇上來此是為了聽台上那位姑娘的曲兒,為何不將那姑娘接入宮中為皇上唱曲兒解悶呢!”

李德此言一出,正中季子京下懷,可是這無門無道,突然要接這一位姑娘入宮,不說姑娘是否能會答應,單看那宮中一群後宮爭相找茬,還導致前段時間的風波,要想讓這位姑娘來排憂解悶,隻怕是一樁難事。

李德見季子京半天不說話,心裡便有了幾分揣測,跟隨皇上這麼久,早已洞悉皇上的一切,便對皇上說道“奴才知道皇上心中有所顧及,不過……女才有一良計,不知該說不該說。”到了這個檔口,李德還賣一下關子,惹得季子京又上扇子敲了他一通他在認輸要求說出自己的計謀。

季子京麵露深究之色,搖晃著腦袋說“小德子啊小德子,你膽敢當著朕的麵如此,看來是朕平時對你的管教不嚴,真是疏忽大意啊疏忽,如果你再不說出你的良計,小心幾天朕回宮不帶上你,讓你一個人流落街頭。”

李德得了便宜還賣乖,掩著嘴偷笑說“我怎麼沒見皇上真的要管教小德子,隻怕平時寵得小德子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著便默默自己額頭的虛汗說“不過話說回來,這計謀還真是天衣無縫,皇上你看,近日太後壽宴,要求皇上從簡而辦,而皇上為了整治皇後,又將此事交於皇後置辦,而那天在太後那裡皇上也得知太後的決心,定然不會有多少生趣,那必定沒有什麼有趣的歌舞,隻怕是一次普通的家族宴會吧……”李德說著在暗處悄悄翻了一個白眼,表示對於這種節目自己都已經不知如何說起了,而明明太後年紀已經不必以前,辦一次少一次。當然,這種話李德隻敢自己在心中小聲說,要是說出來,那隻怕撕咬砍頭的。

季子京聽到這裡,覺得還沒摸清小德子的頭緒,便催促著他繼續往下說。

李德聽到皇上的抱怨,立馬不敢再玩弄皇上,正了正色說道“這太後的壽宴,正是皇上將佳人請進宮的機會。”

“皇上您看,皇後不想鋪張,那必定是一次非常簡單的眾臣聚會,那時候來的人又多,而皇上貴為一國之君也不能打了自己的臉麵,讓彆人說了去,還會傳出皇上不給太後重辦的謠言,而皇上重辦的話又定然會讓太後失望,所以皇上為何不從側麵讓整個皇族往回一些臉麵,又不會讓太後覺得皇上您是在敵對她呢。”

李德說著摸了摸頭上的虛汗,趁著空檔捋了捋自己的思緒,確定這樣說既不違背了皇上為人國軍的威嚴,又不失作為一個孝子的後者。

在季子京的挑眉深究下,李德又開口道“皇上何不借此讓杜明笙杜姑娘進宮為太後獻曲,這樣以來杜姑娘不僅能正大光明的進了宮,還能為太後準備此為大禮,又能讓其他大臣知道皇族辦理壽宴,並未有多失禮,正可謂是一舉三得啊。”

待說道最後一句,季子京才眼睛一亮,立馬心裡有所想法,便就讓李德想想辦法周全一下所有的事情。

而這所有的起端便是這杜明笙姑娘。

他和杜明笙姑娘之前有過幾次謀麵,而杜姑娘並未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次這番會不會有所莽撞,畢竟兩人還不太熟悉。

其實在他心裡是想,這次邀請杜明笙那意思說不定就很明顯了,而如此一來不是顯得自己有點急不可待了麼!這多毀皇家的形象啊,這不禁讓季子京為難起來。

他將自己的顧慮告訴給李德,李德還以為是多麼讓人心惱的事情,原來是這樣一件,便轉動下眼睛,便有一計上了心頭。

“皇上,上次您不是還欠下杜姑娘一隻笙麼!若有此笙做媒介,您就有理由約見這位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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