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透過環空走廊的玻璃看下去,一個黑影正迅速爬上來。與其說是爬,倒不如說是跳,這家夥就跟青蛙一樣,沿著電視塔的外壁,跳上餐廳的穹頂,又從穹頂跳到巨大的鋼柱上。
這家夥來得異常迅速,以至於嚴羅二人以及神秘女子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那黑影長得異常高大,一隻手裡似乎還提著一個人。一眨眼的工夫,他已跳到了太空艙頂上。艙頂采用的是巨大的鋼化玻璃,雖然堅固,但那男子這一踩,整個塔都似乎在顫動。
借著這個機會,嚴羅已看清來者50多歲,短發,穿著黑色的雨衣,麵目看不清楚。腳板很長,腳趾有一指來長,上麵布滿雞皮疙瘩,有如鷹爪。手指也是一樣,指甲如利刃一般,在塔上一抓,便是五道刮痕。
男子肩上扛著一個老太太,須發皆白,一個閃電劃過,瞬間照亮了兩人的臉。男子戴著一張豬八戒的麵具,而那老太太就是住在附近收養流浪貓的老人。她緊閉著雙眼,想來是被打昏的。
那男子一個縱身,已跳到天線架上。看到他這麼厲害,嚴羅心中已沒了底。他的手腳都變成了類似鳥爪的東西,即便觸到電線,也電他不著。杜絕則全然沒想到這個,一見他爬上了天線,立即將插頭插入了插座。突然隻聽“噗”的一聲響,,插座騰起一股火花,就此燒壞了。因為下雨的關係,通電之後,隻有一瞬間的工夫能起效用。而這一瞬間,借助雨水,整個天線塔上都通了電。若非那男子身體特殊,此時已經從400多米的高空掉下去了。
嚴羅二人給那火花嚇了一跳,再看那男子時,渾然沒事,已快到天線頂端了。杜絕一時著急,也沒注意到還有第三人在場,道:“TM的,這丫都電他不著,怎麼辦?”
“不要急,這不還有個人呢嗎?”嚴羅說著,看向那名神秘女子。
那女子不知何時,手中已拿著一把槍,突然聽到動靜,不禁嚇了一跳。她將槍口對準二人,見這兩人濕漉漉的,不像有異能的樣子,便轉身出去,對著天線塔上的男子開了一槍。
此時天氣急劇轉惡,天空中悶雷陣陣,她這一槍放出去,便隱入了雷聲之中。第一槍並沒有打中。她跟著開了第二槍。這一槍正中那男子的右臂。男子手一鬆,身子便往下滑。幸而傷得不重,那男子迅速穩住了身子。
嚴羅二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就仿佛是自己往下掉似的。杜絕見那女子有槍,稍稍緩了口氣,見旁邊有兩條鋼管,立即拿在手裡,遞給嚴羅一條。他這一動本來也不劇烈,可是心臟已跳得咚咚響,就仿佛跑了個100米。
那男子臂上中彈,立時怒不可遏,將老太太搭在一根橫梁上,就拔到另一邊,迅速滑了下來。那樣子,活生生一隻怪獸。
那女子見敵人厲害,立時將手槍扔了,也不知怎麼弄的,手中已拿著一把散彈槍。她繞到另一邊,想趁那男子未下來之前,給轟下塔去。打了兩槍,卻全沒打著。那男子已跳到了艙頂上。
嚴羅不禁吸了一口涼氣,見那女子扔掉的手槍就在前麵,立時滾過去拾在手中。手槍拿在手中,很有質感。杜絕忙跑過來和他站在一起。那男子這時已抓住艙緣,吊了下來,像頭大象一樣落在了環空走廊上。
他絲毫不給女子命中的機會,一落地,便東奔西突地繞到了女子身側。女子一槍沒有打中,剛準備開第二槍,手上一痛,散彈槍立時飛了出去,沒入黑暗之中。跟著脖子一痛,已被那男子掐住,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玻璃幕牆飛去。“咚”的一聲,劇烈的疼痛感摔得她說不出話來。
那男子利爪一溜劃過,腳下一動,迅速向女子刺去。“嘭”,便在這時,嚴羅胡亂開了一槍。他見事態緊急,也不管打得著打不著,先阻住那男子再說。這一槍雖然沒有打中,卻吸引了男子的注意。杜絕在心中大罵一聲,掄著鋼管,打算與那男子拚命。
嚴羅此時心思百轉,趁那男子一怔之際,連開了兩槍。這兩槍根本沒對準,可是第二槍受第一槍的影響,竟然意外地打中了那男子的右肩。槍中還有一發子彈,僅有的一發。那男子被打中之後,“啊”的一聲慘叫。他死死盯住嚴羅,麵具在閃電的映照之下,顯得異常猙獰。
“有這樣的膽量,真可惜。”那男子仿佛是讚歎著,晃著利爪,向嚴羅逼過來。他的語氣並不憤怒,這正是變態的一慣寫照,誰知道變態都在想些什麼。
嚴羅平舉著槍,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想白白浪費一顆子彈。他見男子說話平穩,不禁吃了一驚,變態越冷靜,就越是可怕。“可惜什麼?比起你來,還不是微不足道。”嚴羅控製著語氣道。他知道對方的言外之意,作為一個沒有異能的人來說,膽量很大。
“可惜。”那男子又惋惜了一聲,突然一個閃身,抓住了嚴羅的手腕。嚴羅手腕劇痛,手槍”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可惜你力量太弱,今晚就要死了。”那男子說著,另一隻手已抓住了嚴羅的大腿,他將嚴羅舉了起來,朝向還未安裝玻璃幕牆的窗口,想要將他扔下塔去。
“操。”杜絕一聲大喝,手中鋼管同時揮出,打在了那男子的腦袋上。那男子悶哼一聲,額頭上立時開了個口子,鮮血汩汩而出。杜絕畢竟是警察局長的兒子,身手很是了得,他在學校打架,那是出了名的霸道。一鋼管打出,跟著又是一鋼管,嘴裡罵道:”你TM的死變態,還TM的不放手?“隻是這一鋼管還未打中,就感覺肚子像被撕開了一樣,一股巨大的推力,將他瞬間就踢飛了。
嚴羅擔心杜絕被他給踢死了,苦於手槍掉了,不能給他當頭一槍。右手腕被抓,隻有左手尚能活動,他這時也顧不得後果了,掄圓了拳頭,照著男子的太陽穴就狠命打了下去。那男子猝不及防,腦袋被打得暈乎乎的,手一鬆,嚴羅便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抓住手槍,想也沒想,便衝著男子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轟隆隆“,巨大的雷聲震天動地。男子應聲而倒。嚴羅將槍扔到了水裡,擔心杜絕的安危,忙過去查看傷勢。杜絕肚子上被劃出幾道血痕,鮮血和著雨水,流了一地。他笑嘻嘻地看著嚴羅,道:”我沒事兒,隻是動不得,好像有點痛。“
嚴羅這才放了心,忽然想起那神秘女子也受了傷,此時見她已爬了起來,也便放心了,問她道:“你和他什麼關係?”
那女子隻是受了輕傷,若非嚴羅,隻怕今日無幸。她衝他笑了笑,“沒關係,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們的。”說著走到水窪前,拾起了手槍,就要上天線塔去解救那個老太太,“我叫葉南希。”她說。
嚴羅和她一道上去,杜絕受傷了,他隻能一個人收拾銅線。不過現在雷鳴電閃的,他想了想,還是不收拾了,不過老太太在塔上,再不救下來隻怕她會有危險。他見葉南希受傷,便讓她留在艙頂看著,以防發生不測。
嚴羅爬到高處,將老太太的身子小心拉到自己肩上,慢悠悠的下到艙頂。葉南希在旁扶著,三人一塊來到艙中。嚴羅將老太太放下,便拔下銅線的插頭,將艙中的線卷起來,他擔心雷擊到天線,將電引到艙中壞事。可是就在接近邊緣之時,忽地一道閃電擊中了天線塔。
他渾身一顫,就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