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程程萬萬沒想到，沈心羽這般柔弱的人會動怒，還會動手打人。

“沈心羽，你這個潑婦。”季子時暴怒，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按得她生疼。

卿程程按住燙紅的臉頰，眼中恨意閃閃，可麵向季子時的方向時卻格外柔弱溫和：“子時，現在心羽心情不好，我們……不要打擾她！”

她一副站不穩的模樣踉蹌幾步順勢倒入季子時懷裡，暈了過去。

“你……沈心羽，你媽不是我推的，可程程卻是你打的，她要是有事，我不會放過你！”季子時一邊指著沈心羽怒吼，一邊緊張的抱著她去找醫生。

看他們成雙成對漸行漸遠的背影，再看病床上雙眼緊閉的文蓮，沈心羽心力交瘁，恨不當初。

氣極之下，一時厥了過去。

“心羽……”

沈心羽覺得眼皮異常的沉重，她能感覺得到頭上有人在說話，可是她聽不清楚是誰的聲音。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都這樣了，還硬挺著？要不是我被調回國，你這身體都快被折騰垮了。”

“心羽，心羽，我是沐光，我回國了！”蕭沐光放下手中的聽診器，握緊沈心羽的肩膀。

她的雙眼是睜開的，眼中卻沒有焦距，他心情複雜的握住她的手。

一彆經年，她憔悴如斯，他不禁反思當初他那樣大方放手是否對了。

“好久不見！”沈心羽被小腹處傳來的陣痛刺激清醒，眼神漸漸聚光，看清楚了眼前的老朋友。

蕭沐光一身雪白大褂，眉眼清俊，唇角帶著輕揚的笑意，笑容乾淨，身材修長，他是她大學同學，同級同班，他畢業後出國深造，三年了。

“這是學成歸國了？”沈心羽扯了扯嘴角，勉強微笑。

“笑不出就彆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連動一動，都會痛！當初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可如今你卻把自己糟踐成這樣？”蕭沐光忍著心痛，撫著她瘦削的臉頰質問。

“是不是季子時虐待你？我早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

“彆，彆提他！”沈心羽原本心如止水，可提到他的名字，卻依然難忍心痛。

畢竟愛過那麼多年，卻眼睜睜看著他傷害了她最重要的親人。

“彆激動，彆激動，你懷孕了，孩子很不安穩！”他不敢相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沈心羽心口一鈍：“孩子……孩子還在？”

她本來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可是孩子卻還在，這個消息轟醒了她。

為了孩子，還有病榻上的媽媽，她得堅強起來。

可默念再想到季子時不許她生下孩子，連忙緊張的問醫生，有沒有把她孩子還在的事告訴他。

醫生瞟她一眼，輕描淡寫：“他是你唯一的家屬，不告訴他誰給你交住院費？”

沈心羽一陣害怕，她無意識的握緊蕭沐光的手：“不要，不要，不能讓他知道，他不會讓我生下來！”

“哼，你想懷著我的孩子跟這個男人勾搭嗎？”季子時剛辦妥一切手續，一進來就看到裡麵兩人緊緊交握的雙手，他胸膛一股怒氣上湧，衝上去拍掉蕭沐光的手。

這人他認識，是大學就在追求沈心羽的男人。

他看到沈心羽臉上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和悲淒，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可再看身旁男人臉上的關心，他咬牙：“必須打掉！”身上氣勢如虹。

沈心羽抽痛的身子窒息到不能呼吸，雙手無意識握著他的手，紅著眼圈，滾著熱淚哭求：“我們離婚，離婚，我成全你們，我隻要這個孩子！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