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守濛從來沒有在野外留宿過,他覺得這山中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咱們就在這住麼?”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怎麼,你怕了?怕的話你可以自己先走啊。”紅衣女子嘲笑道。
“誰,誰怕了,我隻是覺得這荒郊野嶺的有個女孩在會有些不方便而已。”
“哦,是嗎?”女孩臉上露出一絲壞笑,然後回頭走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坐了下來,這笑容讓寧守濛不由一顫,心中像是有一股涼氣在遊竄一般。
“你們真的是兄妹麼?”寧守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打量著麵前的兩人搖了搖頭道,“感覺不太像。”
白衣男子笑了笑然後道:“在下餘遠鴻,這是我妹妹憐然。”
“哦,我叫寧守濛,還得感謝你救命之恩,不然我就成了這山中之鬼了。”寧守濛道。
“哪裡,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說話之間,這夜色便降了下來,寧守濛原本是打算早點下了山找間客棧好好大吃一頓的,卻沒料到中途出現了這等變故,留宿荒山不說,這荒山野外的連一點吃食也尋不到,一時腹中饑餓難耐,心中便又暗罵了幾句那幾個綁他的道士,再看那兄妹二人倒是顯得很平靜,像是住慣了荒山一般,隻是背靠著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的模樣。
這一晃就到了半夜,寧守濛睡得是迷迷糊糊的,突然一陣寒風吹過,一片片樹葉開始的往下掉,有一片落葉在風中旋轉剛好落在寧守濛的臉上,寧守濛被這樹葉驚醒,也沒了睡意,
他輕輕的站了起來,眼睛向著四周尋了一下,便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t此刻,餘遠鴻兄妹也是早已醒了,他們看了一眼寧守濛離去的方向,過了一會他們才緩緩起身跟著寧守濛的腳印一前一後的走去。
\t卻道寧守濛此刻正站在一棵樹旁撒尿,忽然感覺身後一股陰風陣陣吹來,心中有些害怕,抬頭看天發現樹蔭完全遮擋住了月亮的光線,他記得剛剛自己過來的時候這月光還挺亮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了,再說這可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這樹葉怎還會有如此茂盛呢?當下心中奇怪萬分。
\t這身後的風聲呼呼的吹來,有越來越大之勢,寧守濛忍不住回頭卻發現身後並無什麼異樣,回過頭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卻見他麵前站著一個女子,女子衣衫不整頭發淩亂,麵容白的看上去沒有半點血色。
\t“你,你乾嘛?這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嚇人。”寧守濛被這一嚇,全然忘了自己此刻還沒係上褲子。
“你占了我的地方。”那女子說話的聲音陰沉沉的。女子用手指了指上麵,寧守濛順著女子手指的方向看了上去,卻見一個女子的身體掛在一條白綾上麵,白綾的兩端圍在一起係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女子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晃晃,寧守濛不經意間看見了那女子的麵孔,發現和正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一摸一樣。
寧守濛聲音顫抖的問道:“她是?”
“她……就是我啊!”女子的聲音依舊低沉,像是陰冷的寒風一樣蝕人骨水。
“是……是你,那你……你是?”寧守濛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在呼呼地風聲中斷斷續續,他的瞳孔漸漸放大,黑色的瞳仁中有一隻枯乾的白骨爪子朝著自己伸了過來,脖子上的皮膚突然有一種被觸碰的不舒適感,像是被乾枯的樹枝纏繞住一般,寧守濛感覺到自己的雙腳正在遠離地麵,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等了很久了,等了很久了。”聲音如同被壓縮了一般聽起來有一種耳膜被刺痛的感覺。
“放……開”寧守濛的身體猛烈的搖動著似乎想擺脫束縛,那雙隻剩下白骨的手力量卻是大得驚人,任由寧守濛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那一刻,寧守濛的腦海裡很多畫麵閃過,“難道,今天真的是逃不過了麼?”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最後定格。
突然他聽見“嗖”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從他的耳邊飛過,然後他又聽見一聲痛楚的叫聲,掐住自己脖子的白骨收了回去,不舒適的感覺在漸漸減輕,寧守濛大口大口的呼氣,像是要將剛才未吸入的空氣全部補回來一般。
“女鬼,知道本姑娘在此,不快快躲避起來,還敢出來害人。”憐然突然出現在寧守濛麵前,手中的劍早已經是拔出了鞘。
“好,又來了一個,好。”女鬼又發出了幽幽的的聲音。
“是兩個。”餘遠鴻說著從憐然後邊走了上來。
“有區彆嗎?你們很快就會和我一樣了,哈……”女鬼恐怖的笑聲過後,臉上煞白的血肉漸漸腐爛融化,到最後變得和那雙手一樣隻剩下累累白骨了,寧守濛離她的距離不過半米,這女鬼蛻變的過程一點點在他的瞳孔裡閃爍著,血肉腐爛的味道隨著風傳入他的鼻孔中,一時之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胃中拚命地往上湧。
“真是沒用。”憐然看了看吐得一臉狼狽的寧守濛說道。
白骨突然伸出了雙手朝著餘遠鴻和憐然兄妹抓去,他們兄妹倆站著的位置與白骨大約有七八丈遠,按理說手的距離沒有那麼長,可是那雙手像是能夠自由伸縮一般,硬是伸長了七八丈遠,並且力量也是相當的驚人,餘遠鴻和憐然一閃躲過了白骨的雙手,那雙爪子一下抓到後麵的樹乾上,兩人合抱才能勉強圍住的樹乾上一瞬間就被白骨刺穿留下了一個圓洞。白骨靈活的操縱著雙手攻擊那兩兄妹,無肉的骨頭如同是一把堅硬的兵器一般與兩柄劍觸碰發出“砰砰”的聲響,這一場激戰讓寧守濛看的目瞪口呆。寧守濛瞧見這兩兄妹與自己年齡相仿,卻有如此厲害的功夫。寧守濛想到,要是自己有他們一半的厲害,那往昔,被人撒尿羞辱之仇也能報了吧?
兩兄妹緊密地配合之下,女鬼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哥,看我的。”憐然突然攔住了餘遠鴻想要自己一個人對付女鬼。餘遠鴻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順勢收了劍以一副看熱鬨的神態站在原地。
女鬼的雙手如同繩索一般圈成圓圈將憐然圍在中間,憐然從容的揮舞著手中的劍,劍劈在骨頭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隻聽到“啪”的一聲,女鬼的右手被硬生生的切斷,女鬼發出了痛楚的叫聲,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再看那地上有多了一截被劈斷的骨頭,憐然又是重重的一腳將女鬼踢出了好幾米遠,女鬼的白骨軀體猛然的撞到樹乾上,女鬼動了動想要再次反擊,卻見到一把劍“嗖”的一下朝著她飛了過來,這劍飛的很快,她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插入到她的額頭上,在離她的額頭不過兩三公分距離的時候,那柄劍突然朝著右邊偏移了一尺,劍刃重重的插入到樹乾中。
“怎麼樣,你還要反抗嗎?”憐然不屑的問道。在她的眼中,這就像是一場貓和老鼠的戰爭,自己的敵人不過像是一隻可憐的老鼠罷了。
女鬼的身體再次動了動,被切斷的左右手再次長出了新的骨頭。“如果,你想要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你就再次動手試試,不過這次你不會再有機會躲過我這一劍了。”
憐然手一伸,那插在樹乾上的劍像是被用力拔了出來一般準確的飛回到她的手上,偌大的樹乾上留下了一個細又深的洞,“還打麼?”憐然平靜地問道。那女鬼站在原地反複在思索什麼,突然她再次伸出了手朝著憐然的胸膛抓去。“小心。”寧守濛大叫道。憐然像是早有防備似的,一轉身躲過了女鬼的偷襲,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樣東西,圓圓的像是一麵銅鏡,上麵還嵌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好,我這有一件寶貝還從來沒有用過呢,今天就拿你來開開封。”憐然將手中的東西對準女鬼,從那圓圓的東西中間投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將女鬼籠罩在其中,隻聽見女鬼身上的白骨發出“啪啪”的響聲如同在爆炸一般,女鬼的身體扭曲著蠕動,口中發出“嗚嗚”的呻吟聲,很快她便堅持不住蜷縮著身體無力的躺在地上。
憐然收了銅鏡,那道光芒也漸漸消失不見了,“我不想讓你魂飛魄散,但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逼我。”憐然對著女鬼說道。
沒有了那道光芒的照射,女鬼蜷縮的身體慢慢的舒展開了,她站起身來,每一寸白骨開始慢慢生長出了血肉。
“這是……”寧守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看見剛剛窮凶惡極的女鬼此刻的模樣竟像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一般,雖然麵色看上去依舊是沒有半點活人的血色,但是精致的容貌卻是無可挑剔。
“好一個美人坯子!”憐然心中暗道。\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