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一時跟在後麵悶悶不樂妒忌得令人心驚肉跳的胡雅蓮在她的貓咬了胡琺素一口之後吃驚地大叫起來,這叫聲怎麼聽怎麼叫人不舒服,好像是特喜慶似的,就好像在表達一種“咬死你咬死你”的感情一樣。但所有的人都在圍著看胡琺素的傷勢如何,根本沒有人顧得上她。
胡雅蓮抱起她的大貓,嗔怪道:“這是二小姐啊,怎麼能亂咬呢!看我回去不好好地餓你兩頓,下次你就變乖了。”嘴裡說的是一套,心裡嘀咕的卻是另一套:咬得好啊咬得好啊,隻可惜咬得有點太淺了……嘖嘖,可惜了,可惜了,把她咬成個跛子才好嘞!
沈夜痕誇張地抱著胡琺素的小腿,心疼地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就差沒有抱著胡琺素的腿號啕大哭了。
他們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點吧……是——好的過分了好吧……宰相大人奇怪地想,王爺什麼時候轉性了,他對暗戀了十幾年的雅蓮也沒有這般如此過啊……素素這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胡琺素附在沈夜痕的耳邊小聲提醒沈夜痕道:“演得過了,太過了!”
“啊?”沈夜痕一愣,當即止住了眼淚,起身對宰相說道:“相爺,要不要傳個大夫來看看。”
“自然是要看看,要看看的。”宰相急忙說道,然後揮手喚來小廝,道:“你去請個大夫來給小姐、啊不,是來給王妃看看。”
“是。”小廝應了後便退了下去。
沈夜痕體貼地問胡琺素:“還能走嗎?”
胡琺素可憐巴巴地望著沈夜痕,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裡痛苦的淚水,她緩緩地說道:“好像不能走了啊。”沈夜痕,看老娘不整死你!
沈夜痕咯崩崩地磨著牙,和胡琺素用目光對峙著,終於,沈夜痕在胡琺素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他抱起胡琺素,用眼神告訴胡琺素:“就你這小身板兒,還想難住本王不成!”
胡琺素也用眼神告訴沈夜痕,現在得意,還為時尚早吧。
“哼。”沈夜痕冷哼一聲,抱著胡琺素朝她未出嫁時所住的閨房走去。半路上,胡琺素突然踢騰著雙腿喊道:“停下來!停下來!”
“乾什麼!”沈夜痕被胡琺素折騰得有些不耐煩了。
胡琺素冷冷一笑,指著路邊一塊最大的石頭,回頭對素影說道:“素影!看到那塊石頭了沒有?”
“看到了,怎麼了,小姐?”素影問道。
“我真是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這麼漂亮的石頭了耶!”胡琺素表現得實在太欣喜若狂了。她拍著兩隻小手對素影道:“把它搬給我!我要把它帶回房!”
你找死啊!!!沈夜痕惡狠狠地瞪著胡琺素,用眼神威脅她道。
胡琺素用漫不驚心地瞟了沈夜痕一眼,同樣用眼神威脅沈夜痕:怎樣!不服!小心我讓你抱著我在府裡走個七八十來圈的,累死你小子!
你!無奈,沈夜痕隻得妥協。
素影不確定地看著沈夜痕,沈夜痕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嘞!”素影笑嘻嘻地把那塊巨石放進了胡琺素的懷裡,胡琺素的臉登時漲成了豬肝色,沈夜痕眯眯著眼幸災樂禍地瞟著胡琺素,看誰先撐不住!
胡琺素百無聊賴地斜躺在自己的閨床上,沈夜痕見屋內隻有他和胡琺素兩個人,便惡狠狠地對胡琺素說道:“死女人!你不要給本王太過分啊!”
“我就是要給你太過分!”胡琺素一點也不害怕地瞪回去。
“大夫裡邊請。”閨房外,傳來宰相慢條斯理的聲音。不一會兒,宰相便帶著一個道骨仙風的老大夫走了進來。
老大夫抱著胡琺素的小腿看了很久,慢悠悠地說道:“得有人把這毒素吸出來才行啊。”
胡琺素很利落地把腿伸到了沈夜痕的臉前麵,一邊還故作回憶的模樣緩緩說道:“我記得我昨天才去過柴房呢,那裡可真是臟得夠嗆……”
胡琺素!沈夜痕一邊輕手輕腳地接過胡琺素的腿,一邊在指尖暗暗用力,兩人各自都痛苦地堅持著微笑的表情。沈夜痕的嘴慢慢地向胡琺素的傷口湊去。
“等一下!”老大夫又突然叫道。
沈夜痕抱著胡琺素的腿,轉頭疑惑地看向正眨巴著眼睛似乎有滿腦子疑問的老大夫。
道骨仙風的老大夫狠狠地揉了揉昏花的老眼,慢悠悠地問道:“這——不是蛇咬的吧。”
我去!胡琺素覺得好笑:“老大夫,您從醫這麼久,見過蛇把人咬成這樣的嗎?”
“那這是什麼東西所咬?”老大夫捋著胡子,慢吞吞地說著,似乎一點也不急,胡琺素很無奈,若真是情況緊急的病人,還不給你這耽誤死掉了?!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老大夫,老大夫卻也不覺尷尬,他繼續擼著胡子,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傷口……老夫卻不識。”
如果不是被沈夜痕拽著腿不能動彈,胡琺素真想站起來把這個道貌岸然的江湖老騙子給轟出去。
“是貓所咬。”胡雅蓮緩緩說道。
“哦。”老大夫恍然大悟:“是貓所咬啊,老夫說怎麼不識得這種傷口呢?老夫從醫幾十年來,還沒有見過有誰笨到被貓給咬到的呢……”老大夫笑得眯起眼睛。
沈夜痕急忙點頭對老大夫的說法表示讚同:“是啊是啊,隻有天下最笨的笨蛋才會笨到讓貓咬到。”
哐通,胡琺素一腳把沈夜痕從凳子上踹了下去。
胡雅蓮氣得要死,她趕忙走上前去把沈夜痕從地上扶起來,轉而對胡琺素斥道:“素素,你這是乾什麼!沒看到夜痕都為你急成這樣兒了!他不過是說句笑話哄你開心,你怎麼能踢他呢!”
胡琺素對胡雅蓮的所有行為都表示無法理解,你在我麵前這樣“夜痕夜痕”地叫是有幾個意思?彆忘了,當初可是你要把我弄暈送到王府的,現在這個男人的所有權是本小姐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哪隻眼睛看到這個臭屁大王為我急了!他急成哪樣兒了?我怎麼沒有看到!!!
“唉,雅蓮。”沈夜痕裝得十分可憐的語氣,輕輕地搖頭歎息道:“雅蓮,你彆怪素素了,都是本王把她寵壞了。”
“去你妹的!”胡琺素又是一腳朝沈夜痕踹了過來,還好沈夜痕是個練過些把式的,他一扭腰,躲開了胡琺素這“致命的一擊”,然後居然還反過來安慰胡琺素:“素素,我錯了,彆鬨了。”
胡琺素咬著牙瞪了沈夜痕一眼,彆過頭去,卻剛好看到胡雅蓮妒忌的目光,胡雅蓮竟也絲毫不避,她直視著胡琺素的眼睛,胡琺素倒奇怪了,你那麼喜歡他乾嘛不自己嫁啊!害我出嫁那天丟那麼大的臉,差點就被遣送回相府了啊!
沈夜痕看到胡琺素和胡雅蓮互相對視著的不善的目光,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他走過來站在胡琺素和胡雅蓮兩人的視線中間,回頭問老大夫:“老大夫,您看王妃這傷,該怎麼治?”
聽到沈夜痕開口閉口全是“王妃”啊“素素”啊的,胡雅蓮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她的眼淚“啪嗒”就掉了下來,卻又覺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實在太丟人了,扭頭便抹著鼻涕眼淚跑出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蓮影喊著追了出去。
“老大夫!”沈夜痕見老大夫隻顧著看胡雅蓮的笑話,不由得又催促道:“老大夫,您倒是先給本王的王妃給看好了再管彆的閒事好吧?”
“哦哦哦。”老大夫回過神來,抱著胡琺的小腿左右看了看,道:“這沒什麼大礙啊,傷口又不深。”
胡琺素繃著臉,一聲不吭,這誰從哪兒找來的江湖騙子!?
老大夫從藥箱裡拿出草藥和繃帶替胡琺素包紮了一下,笑著對沈夜痕說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真是好得叫人羨慕啊。”
胡琺素極不讚成地撇著嘴,直到宰相把老大夫送出門去也沒有把撇下去的嘴角拉上來。
沈夜痕在胡琺素的床邊坐下,盯著胡琺素被纏得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小腿,搖頭“嘖嘖”地歎息:“老大夫說咬得不深呢。”
胡琺素狠狠瞪了沈夜痕一眼:“怎麼著,你想表達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沈夜痕趕忙搖頭頭。
胡琺素活動了一下被纏得死緊以導致有些血流不通的腿,低聲罵道:“庸醫啊庸醫。”
“老大夫說得也不錯啊。”沈夜痕笑嘻嘻地說道:“世界上隻有最笨的人才會被貓咬到。”胡琺素不動聲色地抬腳就踹,可是沈夜痕還是早就有了準備,他彈跳起來,輕輕鬆鬆地躲過了胡琺素的襲擊。
“怎麼著。”胡琺素冷笑道:“你把我送回相府跟我吵架來了?”
“哪裡敢!!!”沈夜痕趕緊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你閒得發悶,所以才講這些來逗逗你嘛,你不是挺喜歡跟我鬥嘴的嗎?”
“尊敬的王爺大人。”胡琺素正色道:“自我嫁你這三天來,除了今天以外,我們之間有說過很多話嗎?我有說過喜歡跟你鬥嘴嗎?再說了!”胡琺素大聲道:“你哪隻眼睛看我閒得發悶了!你才閒得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