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琺素的獅吼功果然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跟電影裡的杜月紅有得一拚,她那巨大的嗓門兒把沈夜痕震得一蹦蹦到三米外,還抱著拳求饒:“我的小姑奶奶啊,拜托您以後彆閒著沒事兒就吼兩嗓子成嗎?你知道你那天在柴房那一聲吼,害得我連飯都沒有吃好啊……”想到這裡,沈夜痕就覺得很心醉啊。
“行啊。”胡琺素腦袋一揚,看著躲得老遠的沈夜痕,輕道:“這麼熱的天,你給本小姐搖會兒扇子,本小姐就考慮一下今天不再吼你了。”
“隻今天啊?”
“那你還想幾天!”知道沈夜痕怕自己吼,胡琺素不由得膽子壯了些。
“好好好……”沈夜痕無奈地隻好舉白旗投降,唉,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老天怎麼就硬是把這個他硬是想推出去的女人硬是塞給了他呢?!母後說,這個東西叫緣分。沈夜痕暗暗想道。
“怎麼不動!”胡琺素道:“不是說要給本小姐扇扇子嗎?”
“哦,知道了。”沈夜痕道:“哪裡有扇子?”
“自己找!!!”胡琺素又爆發出一聲巨吼。沈夜痕嚇得急忙躥出翻箱倒櫃地找扇子。
胡琺素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勝利的果實,怎樣!就算厲害如你沈夜痕,還不是被老娘壓製得死死的!!!
夏天的房間又悶又熱,沈夜痕為了找扇子,真是幾乎把胡琺素的閨房掀了個底兒朝天。
沈夜痕狼狽地站在一大堆褥子中間,擦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問胡琺素:“扇子到底在哪兒啊!還是沒有找到啊!”
“呼。”胡琺素嗤笑道:“還沒見過誰會在一大堆過冬的棉被棉衣裡找扇子的,你可真真是個嬌生慣養的金貴王爺啊!居然連這點常識也沒有嗎!?”
“切。”沈夜痕喘著粗氣,有些氣惱:“好像你不是嬌生慣養似的。這是你的閨房,你當然知道在哪兒放著啊,本王從沒進過女人的房間,哪知道你們這些奇怪的女人都喜歡把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啊!”
“還好意思說啊。”胡琺素似乎是故意想要整整沈夜痕:“那!在那個衣櫃裡。”
“把扇子藏在衣櫃。”沈夜痕似乎想要報複胡琺素剛才說他沒有常識的話:“難道是金子銀子做的扇子,還要放在衣櫃裡藏著。”
“那可不是。”胡琺素微仰著腦袋說道,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讓沈夜痕多找一會兒,誰讓他諷刺她來著,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
沈夜痕一頭撲進胡琺素所指的衣櫃,又是一大櫃的棉衣綿靴之類的東西,沈夜痕回過頭,惱怒地瞪視著胡琺素:“你玩兒我的吧!”
“哪有?誰玩你了?在哪兒?”
“你剛不是說扇子不會放在過冬的物品裡的嗎?!怎麼還讓我在這裡麵找!!!”沈夜痕真是要氣暈了,這個死女人,這麼熱的天居然讓他在這一大堆棉花裡翻來爬去的,她是想熱死親夫嗎!!
“不願意找就算了。”胡琺素嘴一癟,好像受欺負的人是她似的:“又沒有逼你要找,本姑娘就愛熱著,不扇了不扇了。”
“你到底講理不講理啊!”沈夜痕剛要發火,卻看見了胡琺素滿臉委屈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我找還不行嗎。你就這麼大個閨房,本王還能找不到不成!”說罷,便又回身埋頭撲進了滿櫃子的厚衣厚被裡。
胡琺素翹著二郎腿得瑟地躺在床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猛一瞥眼看到被一堆棉絮裹得大汗淋漓的沈夜痕,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怔怔地看著沈夜痕揮臂擦汗,然後繼續埋頭找扇子,心,輕輕一跳。
胡琺素嚇了一跳,她拍著胸口,怎麼回事?肯定是中暑了,所以才會眼花吧,所以才會覺得沈夜痕這個大壞人越看越好看吧。
胡琺素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覺得自己的神智恢複得差不多了,然後再睜開眼睛看沈夜痕,糟了,怎麼還這麼好看!沈夜痕,你是對本小姐施了巫術嗎?!
胡琺素有些煩躁不安了,但同時也有些不太忍心了,她從床頭的枕頭下拿出扇子,叫住沈夜痕,道:“彆找了。”
沈夜痕回過頭,疑惑地問:“怎麼,這會兒不熱了,不要我給你……”話猛地卡住,他看到胡琺素正在對他晃著扇子。一股子怒氣不由得從心底飛升起來,他大聲怒道:“胡-琺-素!”
“呃?”遲鈍的胡琺素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理解不了沈夜痕此時的怒火是為了什麼,她不過就是不忍心讓他繼續在一堆棉花裡受熱所以叫住他,告訴他她這裡有扇子讓他不要再找了而已,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沈夜痕怒道:“你太過份了!”
“我怎麼了!?”胡琺素不明白。
“你那裡明明有扇子,為什麼還要讓我在這裡滿世界地找!這麼熱的天,你自己怎麼不來試試!耍人很好玩嗎?”
“我不都叫住你不要找了嘛!”
“你!”沈夜痕無奈地搖搖頭,覺得跟胡琺素簡直無法溝通:“你真是被寵壞了。本王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你自己歇歇吧,我去院裡走走。”說著,便大步走出了胡琺素的閨房。
“喂!”胡琺素衝著沈夜痕的背影大聲叫道,可是沈夜痕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胡琺素的視線。
“哼!”胡琺素踢了踢腿,眼淚慢慢從眼眶裡滑出來,為什麼把他惹生氣她會不開心呢?她應該買兩卦鞭炮放一下,狠狠地慶祝慶祝才對!
胡琺素歪身倒在床上,麵朝著牆壁,強迫自己趕緊睡著,可是越是想要睡著,卻越是睡不著。該死的眼淚,你在往下掉個什麼!
“大小姐。”蓮影看著憤怒地揪著花瓣的胡雅蓮,輕聲對她勸道:“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管我!”胡雅蓮不講理地堵了蓮影一句,蓮影見她如此不領情,便噤了聲,也不再勸她了,隻看著她惡狠狠地揪著花瓣,滿臉的怨恨與嫉妒。
“都是我自作自受。”胡雅蓮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讓她替我嫁到王府呢!”
胡雅蓮把手裡的花狠狠地摔在地上,道:“一直都以為王爺討厭她,又怎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好……早知道,我就自己嫁過去了,什麼愛不愛的,都是些子空話!當不得真……”
“咦!小姐。”胡雅蓮剛剛自言自語說出來的話不由得啟發了蓮影,她拉住胡雅蓮又準備摘花的手,道:“您不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嗎?”
“怎麼奇怪了?”胡雅蓮不明白地問。
“您自己剛剛不也說嗎?王爺一直是討厭二小姐的。”蓮影循循善誘地啟示胡雅蓮道:“他又怎麼會突然對二小姐那麼好呢?就算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王爺和二小姐相處也不過才兩三天而已啊,就算二小姐再好,能讓王爺不討厭她已經是很難得了,難道還能喜歡上她不成!?”
“你是說……”
“肯定是假的!您不覺得王爺今天的行為很反常嗎?他從來都不會這個樣子的,他對二小姐實在是好得過了頭,所以一定是假的無疑。”
“咦?”胡雅蓮細細地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夜痕一向不近女色,與我接觸得算多的了,我多少要比旁人了解他一點,他從來不會對一個女人這樣的。蓮影,你再給我講講這些天她在王府裡都發生了什麼?”
“這些天呀。”蓮影翻了個白眼兒,鄙夷道:“王爺天天讓她睡那個破了很多個大洞的破柴房裡,她晚上都嚇得睡不著呢。而且好容易挨到白天吧,王爺還會讓她乾很多很多的活兒,讓她吃一點點的東西。而且呀……”蓮影賣起了關子。
“哎呀你賣什麼關子呀。”胡雅蓮急著催促道:“你倒是快點說呀!”
“而且!”蓮影興奮地說道:“王爺連見都不見她呢!”
“這就是在胡說了,不見她,怎麼能讓她做很多活兒?”胡雅蓮不相信。
“當然是王府的劉管家給二小姐分派的活兒啊!”蓮影喜滋滋地說道:“要說這劉磊劉管家啊,他還真是個折騰人的人才呢!王爺隻說讓他要好好兒地招待招待咱們的二小姐,他便立時會意了。他在二小姐嫁入王府的第二天就讓二小姐去王府門前掃大街呢!”
“這事兒我倒是聽說了。”
“嗯!”蓮影連連點頭:“這件事兒恐怕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吧!您不知道啊,二小姐掃大街的那天,周圍有圍了多少人在那兒看熱鬨呢!”
“撲哧——”一直板著臉嚴肅無比又傷心無比的胡雅蓮終於算是被蓮影逗樂了,她明明心裡很高興,臉上卻依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誰要她娶代了本小姐的位置!活該她受這樣的罪!”
“咦!?”蓮影對著胡雅蓮羞羞臉:“當初是誰說要得到王爺的心的?當初是誰說自己不會後悔的?”
“哎呀蓮影!”胡雅蓮不好意思地打了蓮影一下:“你就彆取笑我了……”
蓮影一邊嘻笑著躲避著胡雅蓮的嬌拳,一回頭間,卻看見沈夜痕正一臉怒意地朝這邊走來,蓮影抓住胡雅蓮叫她彆打了,努嘴示意胡雅蓮往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