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意識稍稍清醒了一點,隱約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張冰涼的台子上。
忽然,頭頂上手術燈被點亮,劇烈的光線刺得簡沫睜不開眼。
身邊有人在不停地說話走路,驀地,簡沫隻覺下體一涼,身上衣服被掀開,有人拿著冰冷的器械切開了簡沫的皮膚。
“啊——”一陣劇痛傳來,簡沫幾乎痛到窒息。
一瞬間清醒過來,隻見簡若芸正立在一邊,見到簡沫疼得滿臉是汗,嘴角掛著陰冷陰冷的笑:“簡沫,你的腎我要了。”
然後偏頭對著主刀醫生繼續吩咐:“趕快動手!”
沈紀倫不在國內,就趁這個機會動手是最好的,等到沈紀倫回來了,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
周醫生點頭,甚至都不打麻醉,直接去腎!
“啊——”劇痛再次襲上簡沫,汗濕了衣服,昏厥過去……
最後的一眼,是簡若芸目光殘忍地盯著她,眼中滿是得意的笑。
等到簡沫再度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簡家的房間裡了。
頭頂的天花板還保留著自己當初居住那時的純白,但,簡沫視線幽幽將整個房間打量一圈,唇角扯開一絲苦澀的笑——房間的地板上都落了一層灰,看來,簡家是真的不打算再讓自己回來了。
不過,簡沫也從來沒有打算再回簡家。
體內一個腎被硬生生地取走,簡若芸為了折磨她還不準醫生打麻藥,那一道幾厘米的傷口剛剛縫合,簡沫微微一動都疼得滿頭是汗。
甚至,就連呼吸幅度稍微大了一點都會引起疼痛。
“嗒——嗒——”
簡沫剛合眼,便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步履之間,張揚得意。
簡若芸走到簡沫麵前,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樣子,紅唇勾起一抹囂張的笑:“我的好妹妹,你的腎跟我的身體非常匹配,醫生說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痊愈了。”
簡沫抬眼盯著簡若芸,氣若遊絲:“你答應過,隻要我聽你的話,你就會讓醫院好好治我媽的病。”
簡沫聽著這話,輕蔑地勾了勾嘴角,嘲諷道:“這麼急就跟我談起條件了?你媽要是知道了,當初把她氣到中風的女兒現在變得這麼孝順,隻怕是會感動得不得了吧。”
簡沫聞言目光閃躲了一下,媽媽當年是因為自己出獄,才會暈倒中風變成植物人,這件事,縱然不是她的錯,可是要一提起來,簡沫還是心中愧疚。
簡若芸瞥見簡沫臉上的表情變化,暗自勾唇,接著忽然走進,伸手朝著簡沫的傷口處按下去!
簡沫後背立刻繃緊,疼得臉色發白,豆大的汗從她額上滲出,立馬伸手按住了簡若芸的手,企圖製止簡若芸。
然而簡若芸卻更加過分,一點點地朝簡沫傷口上使力,臉上猙獰地笑:“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疼的話你就求我啊,求我放過你……”簡若芸暗地使壞,簡沫疼的額上青筋暴起,牙關卻依然咬得死死的,不肯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你!”簡若芸就是恨透了簡沫這幅樣子,“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跪在我麵前求饒!”
簡若芸眸間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帶了副手套,正要掀開簡沫被子的時候,隻聽樓下傳來了一陣鬨哄聲。
“簡若芸,你他媽給我滾出來!”葉瀟開車停在簡家門口,直接一腳踹開簡家大門,平日張揚不羈的聲音裡此刻卻帶了一絲陰鷙。
簡若芸視線一挑,朝著簡沫望了兩眼,脫下手套,叫來下人看住簡沫,自己徑直下了樓。
“喲,葉大少爺今天有何貴乾?是葉家不管你,讓你太閒了才道我們簡家門前來撒潑嗎?”
簡若芸一下樓,便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他媽給我少廢話,我問你簡沫呢?”葉瀟一句話也懶得跟簡若芸多說,直接開門見山道。
“怎麼,你這麼關心?真看上簡沫了?”簡若芸麵露譏諷,話中帶刺道,“隻怕葉大少這一顆真心都喂了狗,簡沫根本都沒把你放在心中!”
簡若芸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眼中恨意十足,憑什麼簡沫一個小三生養的女兒事事都壓她一頭?
恨意如同熊熊烈火一般,在簡若芸的眸中裡燃著。
從前簡家看好她,沈紀倫中意她,自己好不容易把這個賤人送到大牢裡去了,誰成想,過了三年她居然還能再活著回來!
沈紀倫已經被簡沫搶走過一次了,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
簡若芸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然而卻躲不過葉瀟的眼睛。
葉瀟向前踏出一步,逼近簡若芸,手指捏得格格作響:“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把簡沫帶到哪裡去了。”
簡若芸不受葉瀟威脅,一口咬死:“我不知道!”
“砰——”
葉瀟一記重拳砸在車身上,巨大的聲響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
葉瀟指著簡若芸,眯了眯眼,低聲威脅:“你最好不要被我查出來,否則,我一定會讓沈紀倫知道你做過的所有好事!”
簡若芸被葉瀟如同冰川白狼一般凶狠的目光震懾住,隻覺後背冷汗之下,但還是強裝鎮定道:“葉大少爺請便,我簡若芸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葉瀟冷冷勾唇一笑,語調涼涼:“簡小姐有沒有做虧心事你心裡清楚,沈紀倫要是知道了你裝病……”
簡若芸頓時臉色全白,這事,葉瀟怎麼知道?
葉瀟見狀冷然,冷冷地警告回去:“所以你最好祈禱簡沫不要出事,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
“要是她出了一點兒事,你做的所有好事,都會被抖出來!”
簡若芸立刻臉色全白,目光死死地盯著她:“你以為紀倫會信你說的話嗎?你跟簡沫,在他眼中連一塊垃圾都不如!”
簡沫躺在樓上能聽到略微的聲音,卻沒有力氣說話回複葉瀟。
聽見簡若芸這般形容沈紀倫對自己的看法,簡沫心頭略過一陣難掩的心痛,但,極力遮掩住。
葉瀟莞爾勾唇,氣勢不輸:“沈紀倫信不信無所謂,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新聞媒體被簡大小姐的真實麵目很感興趣。”
“到時候,你負麵新聞纏身,簡家也會放棄你,你覺得沈紀倫那麼重視公司聲譽的一個人,會娶一個黑料不斷的女人做沈氏集團的少奶奶嗎?”
葉瀟聲音不卑不亢,擲地有聲,直接堵得簡若芸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一旦被媒體報道出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簡若芸心裡跟明鏡似的。
到時候簡沫跟她媽死了就死了,可是自己的聲譽一旦壞了,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這種事情,自己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葉瀟冷冷地丟下這話,便驅車離開,簡若芸立在原地,手指緊握在一起,目光像淬了毒的毒針一般:“葉瀟!”
葉瀟居然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情況,似乎有些出乎簡若芸的想象。
再次上了樓,簡若芸朝著簡沫走去,眸中威脅:“你跟葉瀟都說了什麼?”
現在,簡若芸必須立刻知道葉瀟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隻有這樣才能想得出更好的方法去對付他。
簡沫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閉目不言。
見到簡沫故意忽視字,簡若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三步作兩步地走到簡沫麵前,揚手一記火辣辣地耳光打下去:“我問你話,你耳朵聾了嗎?!”
簡沫剛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小臉被打得偏到一邊,有一道鮮紅的血跡,從她嘴角處,緩慢的留流了下來。
簡若芸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甩臉色?你忘了你媽還在我手上,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醫院立馬就送你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