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了。
這是劉璿第一感受,隨後她感受到了李友亮溫暖結實的懷抱,讓她深深受不了這刺激,差點沒有丟人地燒紅臉。
她趕忙將李友亮推開,有些慌張道:“友亮,你不是在書房讀兵書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這麼快回來,友亮也不能聽到沁雪的肺腑之言啊。”李友亮好笑地說道,成功讓劉璿支支吾吾無法應對。然後他才無奈道:“我是想來看看胡大夫的複診結果的,本是不放心沁雪的身子。如今看來,卻是我白操心了。”
劉璿垂下頭,被抓包什麼的實在太糗了。
李友亮見狀,以為妻子鑽了牛角尖,隻好再度將人擁入懷中。“沁雪不必自責,我非是怪你。隻是我有些生氣,你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如果說新婚之夜沁雪你是在裝昏的,那麼之後對聞到梔子花香會感到不適也是說謊的嘍?”
李友亮每問一句,劉璿就蔫蔫地點了下頭。
她該佩服李友亮這家夥的涵養嗎?要換了彆人這般捉弄折騰她,她早就氣得掀房蓋了,哪還像李友亮這樣包容……
等等!自己的心怎麼能軟化?
李友亮這家夥,是劈腿男啊!就算不是他本人身穿,也有極大可能是他的前世!
都說前世造孽才會來還今世的債。那李友亮就是欠她的,活該要來償還!
對,不能心軟。一心軟的話,過往經曆過的傷痛定會再卷土重來。她絕對,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李友亮現在就感到劉璿情緒起伏地厲害,隻是仔細再看,劉璿還是那副歉然的神情,好似一點變化沒有。
李友亮不禁想:自己怎麼能因為沁雪無傷大雅的玩笑就猜忌她呢?這實在不該。想來沁雪也是有難言之隱的,不然她怎麼一開始就同意皇上賜婚下嫁給他?
應該就如沁雪說的,她恐懼洞房吧?自己不能逼得太緊。
如此想著,李友亮鬆開了懷抱。兩個人麵麵相對,還是李友亮率先道:“不管怎麼說,沁雪既然嫁於我,那就是我的妻。咱們來日方長,我可以等待沁雪你不害怕的那一天。隻是懇請你,不要將我的真心摒棄在外好嗎?”
劉璿心中一動,不禁有些震撼——他竟然願意妥協?
娶了自己,不碰自己,就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是真人版柳下惠嗎?太不可思議了!
劉璿都呆住了。
兩個陪嫁丫鬟也不必劉璿反應好到哪兒去,麵麵相覷片刻,還是挽春最先道:“駙馬爺不可啊!公主殿下任意妄為,您不能也跟著亂來。祖宗禮法不可廢,哪有夫妻不同房的道理?”
“是啊是啊,公主您不能任性啊!駙馬爺人多好,您不能這樣對他!”喜兒也跟著湊熱鬨。
劉璿額上青筋蹦跳:她怎麼了?她不是原裝公主,不同房還有錯嗎?不是自己的東西,吃到嘴裡也不香!她又不是沒人要的,憑什麼在一棵樹上吊死?開玩笑嘛!
還有喜兒和挽春,你們湊什麼熱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況且他們沒有和離,僅是同床共枕不滾床單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我任性?錯了,真正任性的是正主沁雪公主好麼?
“我主意已定,你們不必再說了。”劉璿皺眉,蓋棺定論。
李友亮歎息,目光有些暗淡卻沒有再勸什麼。
他會等,他有信心等到沁雪全身心都屬於他的那天。現在,還不急。
“我回書房繼續讀兵書了。”呆在這裡也隻會感到壓抑,所以李友亮識趣地離開,這次劉璿沒有假惺惺地裝溫婉,隻是神情淡淡地目送他離去。
半晌,她才收回目光,對兩個丫鬟道:“熄燈,我要休息了。”
“公主不等待駙馬爺……”喜兒還沒問完,就被劉璿心情不好地打斷:“駙馬今晚是不會回來睡了,你儘管熄燈吧!”
喜兒跟挽春對視一眼,悻悻道:“是……”
晚上,不出劉璿所料,李友亮真的沒有回來與她同床共枕。聽小廝過來稟報說,他今晚就在書房睡了,讓她早些歇息。
劉璿什麼也沒說,神情可謂淡漠地讓兩個丫鬟打賞了傳話來的小廝,自己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這時候劉璿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惦記李友亮了?這幾日他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每晚都睡在自己身邊,小心看護著。一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將他驚醒。
偶爾自己睡相不好,踢被子什麼的,都是李友亮任勞任怨給重新蓋好被子,臨了再好好觀察自己的臉色,生怕自己突然犯病無人知曉而有危險。
當然這一關心舉動是在某日她睡得實在不安穩時發現的。
劉璿心中隱隱有些苦澀。她現在最不想拿李友亮和劈腿渣男李友亮相比,他們之間太像,卻也截然不同,有時候午夜夢回她都分不清誰是誰。
怨根深種,劉璿也隻能一遍一遍自欺欺人,想辦法對李友亮產生惡感,然後變本加厲地折騰他。其實這何嘗不是變相地折磨她自己?李友亮三個字,當真是自己兩世為人堪不破的迷惘。
不是不能正視自己的心,而是怕正視了,答案又承受不起。
索性就這樣吧,日子還得一天天地過。他不碰自己最好,省得自己糾結一番了。
畢竟每次一想象跟一個與前任花心渣男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滾床單的場景,心裡也總感覺怪怪的。
劉璿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喜兒和挽春照常來服侍她,淨麵之後,劉璿下意識問了聲:“駙馬呢?”
“駙馬爺還在書房睡著。聽說昨晚夜讀久了,難免貪睡。”喜兒回道。
“哦。”劉璿似是隨意地掠過這個話題,整個上午都沒有再提李友亮了。
她不提李友亮,不代表李友亮不能找過來。
用午膳時,李友亮主動過來與劉璿共同用餐,並且細心地一口一口喂著,神情溫柔無比。
劉璿被他全無改變的態度感動了,雖說心裡的彆扭無形中消散了一些,但是固有的敵意依然存在。
看來咱們的駙馬爺需要繼續努力了。
這邊劉璿和李友亮過著白天鶼鰈情深,晚上分房而眠的詭異夫妻生活,另一邊兩個陪嫁丫鬟也心生了各自的思慮。
喜兒的想法很單純,她希望公主和駙馬能夠真正在一起,而不是貌合神離。
挽春則不同,她私下裡開始尋找接近李友亮的機會,有意無意地賣弄風姿,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劉璿直皺眉。
“喜兒,挽春最近是有情郎了?天天眉眼含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駙馬有什麼呢。”劉璿找來喜兒,半是試探地問道。
喜兒懵懂無覺:“沒有啊,奴婢和挽春同住一室,並沒有發現挽春有相好。公主,您要是實在好奇的話,奴婢可以幫您問問挽春?”
“不必了。”小題大做不值當,還是自己默默發掘真相有意思。
劉璿心裡有了決定,乾脆瞞著兩個丫鬟自己暗中關注起挽春的動向來。而這一關注不得了啊,差點沒讓劉璿把肺氣炸。
好個吃裡扒外的!竟然敢打李友亮的主意!當她是死人嗎?
劉璿眼裡揉不得沙子,在有一次直接捉住挽春給李友亮獻殷勤的舉動後,她板著臉罰挽春去廚房幫忙半月。
她想著,挽春這麼聰明的人,總該能明白她的苦心吧。
誰知道神轉折來了!挽春去送個飯,竟然還能爬上李友亮的床!嘿,而且好巧不巧地被自己給抓住了!
這算怎麼回事?
“挽春,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劉璿此時就端坐在李友亮身邊,書房的軟榻上。
李友亮也是深深皺眉,麵上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挽春揚著頭,振振有詞道:“公主殿下,奴婢這樣做是為您好啊!奴婢和喜兒作為陪嫁丫鬟,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勇敢獻身鞏固殿下您的地位。如今您既然不與駙馬同房,還夜夜分房而眠,時間一長必會惹人詬病。奴婢也是心憂您和駙馬的關係,才會出此下策,望公主殿下和駙馬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