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戰告捷的晚上換來的是徹夜的狂歡,注定了這就是一個無眠的夜,對於這些十有八九連實實在在動刀動槍都沒有過的官兵來說,這是他們生平的第一次交鋒,然而初戰告捷的輝煌讓他們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他們驕傲他們自豪。
其實,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傻子,他們很清楚今天是怎麼勝利的,如果不是敵人太過輕敵,不是敵人急於取勝,稍微謹慎一點,稍微放聰明一點,今天的戰況誰也不準。
與其說今天是在狂歡不如說是大家在和他的同袍告彆,在給自己送終。
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誰是賊康琦就是這個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他遲早是要來討回去地。
大戰前的狂歡就像黎明前的黑夜,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度過下的一次狂歡。
沒參過軍的人是不會明白軍人的那份榮耀,然而沒上過戰場的軍人是不會明白那些在戰場上不顧一切的去捍衛自己國家的使命感。他們今天的狂歡不是為了戰爭的勝利,而是為了下一次的使命…… 臉頰的歡笑如何也遮掩不住內心的彷徨,沒有人知道人民下一次需要他們上陣殺敵在什麼時候。 酒、是他們安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沒有人不怕死,即便是這些常年刀尖上添血過日子的軍人,但是怕也沒用,因為但凡上過戰場的軍人都會有那麼一股強烈的使命感促使著他們不再畏懼! 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與敵人戰鬥的時候是誰站在他們身後半步未退,他們的潰退又是誰在飽受敵人侮辱。
沒上過戰場,也許那就是一個榮耀,但凡上了戰場那就是一個使命…… 一連幾天都相安無事,雖然不時有小股的騎兵偷襲,但那絲毫對他們構不成威脅,這幾天也常有斥候回來報信,據說這些天永明城和貞唐城都沒有什麼異動,這反而讓雲湛飛更加懷疑,不管是朱方陽還是李向群他們都不是那種能吃虧的人,更何況還有個康琦。
雲湛飛索性把自己關在營帳裡研究新的禦敵之術。
這天雲湛飛正在回味上次的戰術時,韓冰急衝衝的跑了進來,雲湛飛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會這麼沒規矩,連忙追問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敵軍有什麼動靜,結果卻不成想原來是城裡的暗道今兒早突然坍塌,在地低裡發現了一個偌大的地下倉庫,裡麵存放著不少不知道是什麼的箱子,還不時發出一股子嗆鼻的味道。
雲湛飛連忙跟他去看了看,一路上雲湛飛都在嘀咕,莫不是火藥?
結果到了地下倉庫一進去便聞到了那刺鼻的味道,連忙讓那些舉著火把的官兵滅了火把,又讓人提了些燈籠進來了。
到處轉了轉,雲湛飛心裡明白了,這估計是他們那個年代的煙花廠的一個倉庫,估計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倉庫的牆都坍塌了,所以才成了如今這般摸樣。
裡麵成品半成品的都堆在了一起,並且在一個角落裡還發現了成堆成堆的火藥,雖然回了潮,但是有些還能用。隨即雲湛飛便讓韓冰找幾個信的過的人二十四小時看守這個地下倉庫,並且不允許對任何人講起。
臨要離開之際,雲湛飛感歎道:“幸好以前的那些大火都沒少到這兒來,要不然挖在牛逼的地道都是白搭……”
一直跟在後麵的韓冰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將軍,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麼?”
雲湛飛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他,這家夥兒好奇心太強了,總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沒完沒了地誰受得了,隨便找了幾句話便搪塞了他。
回到營帳雲湛飛似乎已經有了新的禦敵之術,仔仔細細的研究起沙盤來著。
正當他全神貫注思略著的時候,黃勇搖著把羽扇走了進來,黃勇見他似有所思似得,心想估計他在琢磨什麼事情不便打擾轉身便要離去。雲湛飛瞅著他要走趕忙叫住了他,他知道黃勇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才會來。
果不其然原來又是軍糧出了事,聽黃勇說如今軍營裡已經快斷糧了,儲備的糧草最多還能堅持三天。
聽黃勇說完,雲湛飛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頓時桌子上就被砸出了個大窟窿。
“大將軍,看樣子糧草的事沒那麼簡單啊,怕是有人故意在裡麵從中作梗。”黃勇輕聲說道。 其實雲湛飛雖然不懂官場政治,但是這些他又何嘗不明白,如果沒有人故意在其中為難,誰吃了豹子膽敢動不動就在軍糧上出亂子。就算他能放過這個人,朝廷裡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的。 想了想便把韓冰給喚了進來,韓冰這家夥兒自打雲湛飛讓他去圍了泰安府後,是越來越佩服他們這個大將軍了,對他的話那都是唯命是從。
雲湛飛吩咐韓冰秘密去調查一下這次軍糧到底是在那個環節出了
問題,他心想上一次鬨了一次泰安府,泰安府應該是沒膽子在敢在這件事上耍什麼花招了。 吩咐完韓冰後,便又和黃勇一道去了四季居,這次去四季居倒不是純粹酒裡尋歡,主要是去找上官小姐想問她借點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起初黃勇是根本不報什麼希望上官小姐會把糧食借給他們畢竟他們根本不熟,更何況他們這軍隊每年基本一半以上的軍糧物資都是她們上官家拿出來的,現在不借也說得過去,誰不知道軍隊借東西都是有借無還。
當他們到了四季居,還是坐在臨窗那個雅間的時候,上官小姐自己先走了過來,互相的一番打趣讓氣氛活躍了起來,當上官小姐問他們此行來有什麼事沒,雲湛飛剛要開口卻被黃勇踩了一腳搶著說道:“沒事,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這黃勇雖是機智過人,可就是在有些事情上古板的要命,特彆是為了哪一張老臉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的性格,著實讓雲湛飛有些吃不消。 “四季居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又不是沒來過,三天兩頭都快比我這個主人來得還多了。”上官殷紅這般問道。
雲湛飛聞言回道:“其實我們這次來……”這個來字還沒說出口黃勇搶著結巴的說道:“其實我們是來喝你家的你情我願的。”
雲湛飛見黃勇這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想殺死他。黃勇其實是擔心他開口後上官小姐不答應他,怕他麵子上掛不住,所以才接二連三的打斷他,好在雲湛飛也知道他的心思,至少沒動什麼歪腦筋。
“得了吧,有什麼事就說吧,一臉的愁樣都掛在臉上了。”上官殷紅這般問道。
雲湛飛這會兒索性站起身免得黃勇又打斷他,還把椅子朝上關小姐這邊移了一點後才說道:“得了我就直說了,我們這次來就是想找你給我們借點糧食的,現在軍營裡的糧草最多夠我們堅持三天的了,我可不想我們沒輸在戰場上反而輸給了後援!”
這雲湛飛話一說完,黃勇頓時臉就紅了,十分慚愧的低下了頭去,低下頭那一瞬間的表情煞是好笑。 上官殷紅聽後輕聲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了,原來就這事啊,我早就知道你們糧草不濟了,所以前些天便就命人給你們在準備了,今天你們來得也剛好,有時間的話就去城南的倉庫自己拉回去,也省的我跑那麼遠。”
雲湛飛聽後連半個謝字都沒說,隻是兩人喝了一杯酒而已……
而一旁裝死的黃勇這會兒精神了,連忙抬起頭那是連聲道謝,絲毫都不記得自己剛才那般糗樣了。
不過對於他來說,他這個人做事隻看重結果,過程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隻要能達到目的那就成了。
另一頭,韓冰正在拚著老命的追查糧草的事情,這差事兒可不是件什麼好差事兒,弄不好就要得罪一彎彎人,不過這韓冰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隻要有一絲線索他都不會放過,哪怕是得罪人他都乾。
一連幾天這糧草的事都還沒下文,雲湛飛則打算和黃勇進一趟雍城見一見城主,好歹要給個說法不是麼,不過他們這次回去隻能偷偷回去,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軍不可一日無帥,加上現在正是兩軍對峙的關鍵時刻,正當他們準備好起程的時候,韓冰回來了。
韓冰這次回來是因為找到了糧草的下落,這次的糧草其實是被泰安府附近的一夥山賊給劫了去,這夥山賊住在泰安府三十裡外的黑白水,字號黑寶山,山賊頭子叫寶山爺,在這泰安府一帶沒少乾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在這之前是從來沒有打過軍糧的注意,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是搭錯了哪根筋居然連軍糧的注意都動起了歪腦筋。
雲湛飛一聽,那氣急敗壞的德行,恨不得要吃人似得,當即決定不去什麼雍城了,不蕩了這黑白水的山賊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