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媽安排好他們便去叫傾城了,她知道傾城這個時候一定沒有起來,而且也一定很不想起來,但若要讓這兩位生客變成熟客,自然要拿出點能吸引他們的地方,而她最好的殺手鐧便是傾城。
傾城還不想起來,但老媽媽已經在外邊叫了,因為有兩位麵生的客人,說是從京城來的,這樣的公子,若不多留他兩天,那實在是太可惜了,但若要將他留住,自然不能隨便找兩個人去陪,清早便來叫傾城起床。
“傾城,來了兩位京城的客官,看樣子是肥羊,你快點洗漱,我讓她們先招呼著啊!”老媽媽在門外喊著。
“哦!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傾城不得不有些厭倦的說著,一邊掀開被子。一天的工作又這樣在帶有厭倦的情緒中開始了。
傾城一走進客房,何暮雲頓時打起了精神來,他旁邊的女人摸的他有些反感,他也不搭理人家,最後兩個人都去陪歐陽潛了,他也得到清淨,但還是有些不習慣,隻好不斷的玩著酒杯,望著門,期待著這段時間能快點的過去。
正在它期待著時間快流逝的時候,傾城走了進來。\t
何暮雲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女人,不是漂亮,他突然覺得這是太俗的一個詞,但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卻實在想不出來。傾城也注意到了他在看著自己,便走到他的身邊。
“公子是第一次來啊?以前沒有見過啊。”
何暮雲點了點頭,覺得有些尷尬,端起杯子準備喝口酒,但當酒杯碰到嘴唇,才發現杯子是空的。傾城看到她的舉動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何暮雲也尷尬的跟著笑了笑,雖然有些丟臉,但他覺得這丟臉是值得的,因為她的笑太美了,很多女人都會在笑的時候用手遮住嘴,傾城也一樣,但同樣的動作,在她做出來卻比她人做出的美上百倍。她那一笑不生百媚而生千嬌,簡直比酒更醉人。嘴角微動,鬢發飄垂,一張側臉,何暮雲已經被迷住了。她雖然是個風塵女子,但卻不見風塵女子之態。
“抱歉公子,小女子剛剛有些失禮,敬公子一杯以表歉意。”傾城將何暮雲杯子中的酒注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沒什麼,沒什麼。”何暮雲有些害羞,不敢看傾城的眼睛,隻好把眼睛移向酒杯。然後端起一口喝下,手裡把玩著酒杯,眼睛從酒杯移到傾城的臉上,再移向門;又從門再移到傾城的臉頰,從傾城的臉頰又再次移回到杯子。
“我這朋友是第一次來,你要好好的照顧下他啊。暮雲,這麼美的姑娘你要不要,我就也要了啊,這要是和彆人一起來,我早就搶過來了。”歐陽潛也看到了傾城,他出入煙花之地有多少年了,但這樣的女子確實從沒見過,但何暮雲是他拉來的,如果自己搶過來自己也有些太不夠朋友了。
歐陽潛說完,何暮雲覺得更尷尬了,不僅眼睛不知道該看什麼地方,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整個人都覺得比剛開始更有些不自然了。因為出現了一個讓自己有些心動的女孩,因為出現了第一個讓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的女孩。
傾城看出了何暮雲的尷尬,他是她出道這麼長時間以來見到的第一個這樣的人,傻傻的,有點可愛。“公子可能在這有些不習慣,不如到我房間去吧,聊天也方便些,這裡有點吵。春桃,你再備一桌酒菜端到我房間裡。”傾城說著將何暮雲拉起來,往外走。何暮雲不知道該怎麼辦,去有些不好意思,不去,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本意。隻得把視線投向歐陽潛。
“你小的豔福倒不淺,你先去吧,走的時候我再叫你。”歐陽潛覺得她在這也實在是不太好,像個木頭似的呆坐在那,有些掃興,傾城的提議也很合他的心意。“我這兄弟對這方麵有些木,麻煩姑娘好好照顧,也讓她多學些本領。”歐陽潛一臉壞笑的繼續說著,笑的何暮雲更有些心裡發毛。但傾城已經將她拉了出來,他的腳步似乎也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兩個人來到傾城的房間,酒菜不一會便端了上來,何暮雲依舊木訥的坐著。傾城把酒斟滿,端到何暮雲的麵前,何暮雲尷尬的笑著接了過來。“謝謝!”便一口喝了下去。
傾城被他的一句“謝謝”又逗的笑了起來,因為她從入這行以後從沒見過哪個來這種地方的人說過這兩個字,她在的十幾年來,也從都沒見過。
“怎麼了,我又犯什麼錯誤了嗎?”何暮雲不知道傾城為什麼笑。
“沒有,沒什麼,隻是突然想笑而已。”如果這也算是錯誤,傾城真希望每個人都犯這樣的錯誤,到那時這煙花之地便乾淨的多,紅塵女子也會少了許多愁悶。
“敢問公子貴姓?”傾城給何暮雲的碗裡夾了些菜。他還沒有動過筷子,在剛才的客房裡也沒有動過。
“我叫何暮雲,為何的何,暮色的暮,白雲的雲。不知姑娘芳名。”
“傾城。”傾城說著又將酒杯倒滿。這次沒等傾城說,他便將杯子端起,一口乾儘。因為他覺得這談話太尷尬。
“聽老媽媽說公子是京城中人,這番南下是為了好好遊玩一番吧。”
“算是吧,因為舉試不第,又聽說這的風景好,便想來散散心。”三杯酒下肚,何暮雲的話開始變的多了,也不太覺得尷尬了,隻是覺得有些發熱。
“科考之事,誰又能說必中呢,有中者,也必有不中者。此等事不必看的太重。”
“話雖如此,那中者若有我之才,我也無什麼怨言,但膿包者也能中,而我卻不中,我又怎麼能不氣呢。”說著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
“那想必是何公子,沒有做些打點。”
“我父親也要如此,但我希望能自己考中,我本就不在乎那功與名,若是打點而來的,不考也罷。”
“公子果然和常人不同。”小女子佩服,敬公子一杯。
何暮雲本就不勝酒力,這幾杯下肚已經有了五六分的醉意。
“姑娘又是為何淪落至此呢?”
“淪落好淒涼的詞,我不太喜歡談自己,也不想談,也沒什麼可談的。”
“好!那喝酒。”
何暮雲七八分醉意的時候已經開始拍著傾城的肩膀訴苦了,他已經忘了坐在旁邊的人是誰,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人在這個時候是最真的,什麼都會說,說的都是心裡最真的東西,有時候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何暮雲也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灑脫,他並不是那麼的輕視功與名的,他是希望自己能夠建功立業的,唯一與其所說的相符的就是他希望能夠靠自己的本領來將它達成,而不是靠白花花的銀子。
何暮雲現在是十成十的醉了,嘴雖然還有點動,但根本聽不清楚是再說什麼了,最後說著說著,竟然一頭紮到了桌子下麵。
傾城看著躺在地上的他笑了笑,因為他實在是個可愛的人。他和其他來這的人不一樣。
何暮雲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屋子裡隻有燈籠映出的點紅光和月亮灑下的柔和而微弱的亮光。何暮雲揉著有些發痛的頭,試著坐起來,但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最後又躺了下來,肚子裡空空的,感覺很不舒服,今天他一點的飯都沒吃,一口菜也沒有夾
屋子裡彌漫著淡淡的清香,枕邊也溢出淡淡的香氣,何暮雲更沒辦法坐起來了。這感覺實在太舒服了,舒服的讓他迷醉。最後她閉上了眼睛,聞著這淡淡的氣息,回憶著發生的事情。但隻記住了一個宛若仙子一般的女孩,自己似乎還和她喝了很多的酒,其他的記憶全都蕩然無存。
也許這隻不過是個夢吧,每次他做美夢之後,總是試圖去回憶那夢中的一切,但最後能記起來的隻不過是些零碎的記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