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吃完飯後天已經很黑了,外邊的光亮已經是由星星和月亮帶來的,還有一些是燈籠照射出的,地平線上太陽發出的那一點光亮已經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
二公子來到傾城的房間。
“白天把覺都睡完了,晚上應該很難睡著了吧。”
“恩,現在很精神了。”傾城拿起個杯子,倒滿了茶遞給二公子。
“那我們出去坐坐吧,夜裡雖然看不清什麼,但那股寧靜你應該比較喜歡。”
“你應該是不喜歡的吧。”傾城知道二公子不喜歡安靜,喜歡熱鬨,久在沙場的人是沒人會喜歡上這種安靜的。
“也許我也該嘗嘗這種感覺了吧,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到戰場上呢,這種安靜也許也能讓我冷靜下來,一味的隻想著在場上廝殺並不是件好事。
“那走吧。”
傾城和二公子走出了房間,二公子帶著傾城竄來繞去,來到一片假山前,傾城沒辦法看清周圍的景色,隻能憑借著燈籠的燈光看著附近的景色。
二公子帶著傾城竄過一個石拱門,走上一道蜿蜒的路,不用看周遭,隻走這路便可猜想到假山非常的大,因為這段路他們走了很長時間才來到山頂。
山頂有兩個涼亭。
傾城和二公子坐了下來。
天空離的更近了,但地麵卻離的更遠了。
下麵沒什麼可以看的清晰,隻有一潭湖水還能看見,因為水麵折射著天空照下的微弱的燈光。在黑夜離亮澤而光鮮。
“夜裡的湖更美。”傾城不禁的發出感歎。
“你常在西湖上不是常常能看到夜裡的湖水嗎。”
“有看過,但沒有過這種感覺,沒有在這麼高的地方去看過,在西湖隻看近前的或是遠方的,而在這看的是腳下的。換下自己的方位原來就可以收獲到不一樣的景致。”傾城像是一個撿到玩具的孩子一般,顯得很開心。
“我也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但對於湖水也沒有感覺到什麼新奇。覺得它還是白天的那湖,沒什麼兩樣。”
“單用眼睛看也許看到的真的沒什麼,但有些東西是要用心去感覺的。”
“不懂。”
“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很笨嗎?”二公子很認真的問。
“算是比較笨的了。”
“真的?”
“開玩笑了。每個人的認知是不同的,該去認知的東西也是不同的。有些人就適合寫寫詩詞,有些人就適合衝鋒陷陣。”誰又能很公正的說出誰好誰壞呢。
“你總是把話說的那麼深。”幾乎每天都有先生在教二公子書,是他父親安排的,鎮南王覺得他兒子雖然打仗披靡,但這樣隻能算一介武夫,隻有文武兼具,那才真能算做人才,所以一直要求著他學習,但他所學到的真是少的可憐。
“這樣才能顯得我比你學問多啊。”傾城調皮的說著。
“我覺得我應該把你舉起來扔到湖裡去,讓你更近的去接近那譚湖水。”
“我會抓住你的衣角,不會鬆開手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在這樣的夜裡。
傾城很久沒有這樣的開心了,也許換個環境真的能讓心情好些。
二公子也很久沒有在家裡這樣開心過了,也許他的身邊真的需要更多的像傾城這樣的朋友,即使隻有一個能常常陪在身邊也是非常好了。
傾城雖然以歌妓的身份住在鎮南王府,但她平時不用像她們那樣去練習,也不用去應酬客人,所以惹得許多其她的歌妓的妒忌,常常的說她些閒話,背地裡罵上兩句,碰了麵。有時候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但她總是笑笑便過去了,從來沒有在心裡記恨過誰。
傾城的房間也是位於歌妓們住的廂房中的,傾城的房間的周圍,住的也都是那些歌妓,所以交談起來不至於沒話題。
因此她也交到了一些朋友,而且是歌妓中的絕大多數,因為她的性格確實很讓人覺得很好相處,很談的來。
雪兒是這些歌妓中和傾城的關係最為要好的一個女孩。
雪兒是個很乖巧的女孩,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她在這些女孩中算是最小的。因為她還小,心裡對任何人都沒有芥蒂。所以對傾城隻是單純的喜歡,覺得她是個很不錯的大姐姐。而彆的人則不一樣,因為她們都希望成為二公子的妻子。而傾城是一個新進來的,而且看上去還很強的競爭對手。她們並不知道傾城的來曆,如果知曉了,也許就不會有這種猜測了,而且還會拿此來歧視傾城。
雪兒的嘴很甜,永遠都是帶著笑顏的,見到傾城總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有什麼開心的事也會和傾城分享,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也應該會和傾城分享,但傾城從來沒有聽過,也從來沒有見到她不開心過。
至於雪兒的身世,她從來沒說過,傾城問過她一次,但她隻是微微的一笑,似乎並不想要說什麼,傾城便沒有再問過。
從那以後傾城知道她也該是有不快樂的,每個人都該是有不快樂的,就像每個人都該是有快樂的一樣,隻是有的人長而有的人那種感覺短的差彆,沒有誰會一輩子都不幸,除非你提前結束你這一輩子。
隻是有些人覺得那些不快樂事不該時時記著,甚至不該多停留一刻,便把它埋藏了起來,雪兒便是這樣的人。因為傾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並不像往常笑的那麼自然。
傾城本想向二公子打聽下雪兒的身世,但後來又作罷了,既然她自己都不想再提起,自己又何必去打聽呢,既然她自己都想要忘記,不想在提起,那就該讓它永遠的塵封住,最好永遠不會再現。
那樣傾城在雪兒的嘴角看到的笑,永遠是那麼乾淨那麼純潔的,而不再帶有一點感傷的的痕跡。
因為那樣的笑是最痛苦的,甚至比哭還要痛苦。
傾城在府裡的日子就是每天和這裡的新認識的姐妹們聊聊天,談談心,聽著一些姐妹在她麵前講某個姐妹說她的壞話,然後第二天聽著那個昨天被告發的姐妹為自己申辯去講昨天在這講她的壞話的那個人的壞話。不斷的重複著,雖然她厭煩,但還是會聽,因為不聽時間會更難打發。
雪兒來的時候是她一天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她一看到雪兒便會開心。
二公子也會不時的來看看他,陪她聊天。
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覺得生活中好像缺失了什麼,但到底缺什麼她卻想不出來。
她開始有些想念“醉紅顏”了。想念自己的大娘、二娘、三娘、還有四娘。甚至連老媽媽都有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