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行路難3(1 / 1)

縱橫西遊 水之心 9742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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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很多事,我們都必須做出選擇,你既然選擇了,無論對錯,都沒有誰有資格責備你。——林奉天

白雪飄飄,大地銀裝,如斯風情,令人沉醉,溫潤的雙目已惘然,此時的柳青,腦海中想些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他享受的是那種奇妙的感覺,神念遨遊虛空,如斯逍遙,如斯美妙,這是前世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飄揚的酒旗上,雪花和梅花共舞,演繹出一曲大自然的絕美舞蹈,於喧鬨的長街上,儘洗庸俗之氣,一股清涼純淨的氣質彌漫整個魔域。

雪花掉落在一個寬大的黑色披風上,寬大的黑色披風遮住了整個身軀,看不清麵容,隻看得見那身軀挺的筆直,走在長街上,也是如傲然的青鬆一般,鶴立雞群。

黑色披風沒有轉頭看兩旁的繁華之景,他的眼中,隻有前方,準確的說,他的眼中,隻有有間酒樓,他雖然沒有朝有間酒樓看,但柳青卻知道,他的目的地就是有間酒樓。

不但他知道,冷無雙和天風也知道,因為他們都已認出披風下的那個人是誰?柳青雖然隻見過那個人一麵,卻已很難忘記,有些人,隻要看一眼,就是想忘記都難。

他筆直的走著,梅花掉落在他的黑色披風上,他也不理會,直接一個轉身,踏步走進有間酒樓。

窗前,黑色披風隨意掛著,飄揚起,遮擋住光線,那個窗口變得昏暗許多。

白悠然端坐著,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冷無雙,柔和中帶著愛憐,那兩道猙獰的疤痕也顯得柔和許多,也仿佛帶著淡淡的溫柔。

天風沉穩的看著白悠然,白悠然身上的淡然氣質便似可以感染彆人一般,令天風有些著急的心境漸漸變得沉穩冷靜。

嬌美的臉上若紅蘋果一般,冷無雙開心的笑著,就像小女孩一般。

銀光閃爍,白悠然輕抿一口熱茶,轉首看著天風,輕聲道:“你的族人,除了天涯和少數幾個青壯年,其餘人都在魔域廣場。”

笑容微斂,冷無雙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她了解白悠然,白悠然一上來就直入主題,說明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難上許多。

白悠然的這句話,證實了通告的真實性。

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隻眉頭微微皺起,天風平靜道:“負責這件事的是誰?”

白悠然讚許的看了一眼天風,天風的冷靜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單憑這份氣度,就有資格做冷無雙的愛人。

這種想法雖然有些蠻橫的味道,但事實上,在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唯有強大的人才有資格擁有優秀美麗的女子,這種潛意識的想法已根植到白悠然的骨子裡。

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潛規則,在今天的世界裡,同樣存在,且更加直接的表現出來,沒有誰能夠判定這種潛規則的好壞,這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潛規則一直存在著。

銀色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木桌,微眯著眼,白悠然緩聲道:“林奉天。”

“是他!”天風的瞳孔微微收緊,冷靜中微帶冷酷道:“既然是他,那麼,他說每過一個時辰就斬殺一個天族人,他就一定會做到。”

天風顯然了解林奉天,從天風的語氣中,他們之間應該對決過不止一次。

白悠然輕輕的點點頭,那飛揚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一眨不眨看著白悠然,天風輕聲道:“你能幫我們,對不對?”

銀白色的手指停下敲擊的動作,沉思一會,白悠然抬首看了看冷無雙和天風,緩緩道:“事實上,如果我和戰天不出手,你們真正要應付的就是林奉天和領主,而關鍵就在於領主,如果領主不離開魔閣,你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冷無雙和天風靜靜的看著白悠然,這點,他們自己也清楚,白悠然顯然還有話沒有說完。

白悠然輕吐一口氣,接著道:“要領主離開魔閣的事就交給我來辦,你們隻要專心對付林奉天就好。”

冷無雙和天風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歡喜放鬆之意,那深處還有一絲驚訝,不過,他們也沒有問白悠然,白悠然既然說出口,他就必定有把握。

秀美微皺,看著白悠然凝重的神情,冷無雙的心中又變得沉甸甸起來,她輕聲對白悠然道:“白大哥,你這樣幫我們,這事過後,父親大人必定會為難於你。”

冷無雙知道,白悠然所做的事,風險必定不小,以冷無情的智慧,知曉白悠然幫助她和天風,絕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以他的無情性子,說不定,會無情斬殺了白悠然。

她說為難,簡直就是要命的為難,這點,三個人心中都明白的很。

隨意的擺擺手,凝重的神情變得柔和,白悠然淡然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數。”

一筆淡然帶過,白悠然接著道:“你們也不要太過放鬆,林奉天這個人,我雖然是看著他長大的,但老實說,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微微歎息一聲,白悠然看著窗外的朦朧的雪景,似看到那個柔弱病態的身軀,那個夜月下,那個柔弱的身軀,一身是血,臉上帶著淡漠到極點的神情,那種神情,像極了冷無情。

銀白色的手指微微顫動一番,白悠然一字一字鄭重道:“他,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可怕許多,麵對他,你們一定要小心。”

冷無雙從來沒有見過白悠然這樣重視和評價過一個人,感應到白悠然語調中的沉重,冷無雙和天風也鄭重的點點頭。

三個人仔細敲定具體的計劃,他們用秘法遮掩住聲音,貌似談心說地,實則在商定事宜,在如此喧鬨之地,反而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安全的環境。

黑色的披風卷起,飄在上麵的一朵朵雪花,緩緩落在木板上,漸漸融化,三個人悄然離開有間酒樓。

白悠然走出酒樓,身軀突然一顫,有一種奇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晚,那雙溫潤眼睛掃過的時候,他的靈魂都顫栗了。

猛然間回首,那一抹青衫,飄逸的長發隨風飄去,露出那雙溫潤的眼睛,淡然掃過,連一絲留念都沒有,神念通明,萬物心中過,如清澗流水一般,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白悠然三人在他眼中,如同無物。

柳青視白悠然三人如無物,白悠然卻認出了那雙眼睛,他立刻低下頭,披風下,他的臉上,驚懼之色還未退去,卻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三道身影緩緩消逝在長街的人流中。

柳青微微低著頭,飄逸的長發遮住臉龐,氣息收斂,仿似平常人一般,但那種舉手投足間的瀟灑氣質,總能引起彆人的注意。

自始至終,柳青都沒有向白悠然他們那一桌看上一眼,他也不想看,雖然聽得到他們說些什麼,卻是如過眼雲煙一般,他們的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天明之後,他和小石猴就會離開這裡。

但世事之難料,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很多事,似乎早已注定,無論是柳青還是其他人都絕對無法改變,柳青絕對想不到,從冷無雙和天風踏入有間酒樓的那一刻,他便已插手其中。

魔窟中有無數間酒樓,冷無雙和天風偏偏選擇了有間酒樓,白悠然派妖修者到處找尋柳青卻沒有結果,他自己無心插柳反而柳成蔭,在離開有間酒樓的時候認出了柳青。

這樣的事,雖然奇妙,在這裡,卻是劇情需要。

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生活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我和我周圍的朋友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沒有經曆過並不就代表沒有發生過。

事實上,在這世上,有些事的發生,本就讓我們都不得不驚訝,甚至於不可思議,心中不得不驚歎於世事之奇妙,我們就算沒有經曆過,也已經聽說過很多這樣的故事。

昏暗的大殿上,血煞之氣彌漫,渲染的似是血海修羅一般,與外間白銀般的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白的耀眼,紅的刺目,涇渭分明。

帷幔卷起,大殿中唯有一道霸氣的身影,端坐著,雙目輕輕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生硬無情,那飛揚的眉毛也顯得如寒刀一般。

橫劍在膝,一動也不動,仿似一個雕塑一般,奇異的是,這雕塑似與整個大殿融合一起,不分彼此,一呼一吸都似帶著無窮威能。

輕緩的腳步聲響起,淡然而平靜,白悠然緩緩走進大殿,黑色的長衫下,銀光閃爍,映照出那張猙獰中帶著儒雅氣質的臉。

冷無情緩緩睜開冰冷淡漠的眼睛,似兩道寒芒,直射天際。

頎長的身軀微微一顫,白悠然輕聲道:“領主,我已找到那個外來者的蹤跡。”

一股如洪荒凶獸般的氣息猛然爆發,淡金色的長發和衣衫狂舞,霸道的氣質完全爆發開來,雷劍翁鳴,發出詭異嘶啞的聲音。

一股絕強的戰意迅速席卷整個魔域,每個妖修者都驚顫的看向魔域的中心,心寒膽顫,匍匐在地,強者為尊的觀念已根植於他們的骨子裡。

微低著頭,散亂的長發下,白悠然的臉上帶著神秘而詭異的笑容。

大殿外,氣質柔弱病態的林奉天輕輕咳嗽著,淡漠的雙目輕輕掃過大殿,隨手一揮,站在天老身旁的一個天族人便哀鳴一聲,人頭斷落,刺目的鮮血灑落一地,映照的天族人的臉色蒼白無比。

他們雖然硬氣,一聲也不吭,但在這個世上,不怕死的人還實在不多。

負手而立,林奉天遠遠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看,抬首,冰冷的看著遙遠的天際,雙目中帶著茫然,孤傲的身軀便似一匹北方的孤狼一般。

長街孤寂,當蒙蒙的煞氣緩緩淹沒整條長街時,這條原本最喧鬨的長街突然變得死寂,唯有冰冷的雪花在飄落,天邊,一抹紅霞劃過,朝陽已漸漸露出,卻是欲出還羞的模樣。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長街一端,整條長街連一個人都沒有,那間烤鴨店,爐火上還烤著一隻肥鴨,正散發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那間人肉叉燒包,門前那一盆盆的叉燒包還散發出蒙蒙的蒸氣來。

這條長街,靜的實在詭異。

溫潤的雙目淡然掃過,柳青的眉頭便輕輕皺了起來,飄逸的長發飄揚起,那頎長的身軀仿佛陡然間拔高,便似那巍峨的大山一般,一股冰冷的煞氣隨之彌漫開來。

單調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像踏在心頭上一般,聲音越來越近,空氣中,都形成一道扭曲的波紋,迅速向柳青靠近,所過之處,長街兩旁的店鋪一一無聲粉碎。

嘴角彎起,柳青邪意的一笑,冷哼一聲,猛然踏前一步,一股凶煞之氣似離弦之箭一般轟然迸射出,這情形便似火山突然爆發一般。

那扭曲的波紋變得更加扭曲,在一息時間裡扭曲到空間能夠承受的極點,像玻璃一般轟然碎成一片片,悄然消逝。

翁鳴嘶啞的詭異聲音似是響在靈魂中一般,一把霸氣的長劍劃過,空間都顫動一番。長街的另一端,霸氣的身影隱隱顯現,冰冷淡漠的雙目似兩道利劍。

淡金色的長衫微微揚起,冷無情冰冷而立,便似一座冰山一般,橫亙天際。

兩個人相對而立,神念糾葛,冷無情淡漠生硬道:“柳青。”

柳青淡然道:“冷無情。”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在神念交擊的一瞬,便已知道對方很多事,不需要再說話,一切都已通明,神念之奇妙實在是用語言也難以描述。

當兩股衝天的氣勢劇烈衝擊撞在一起的時候,整個魔域都變得沉靜無比,烏雲不知何時已遮蔽了整個虛空,光線變得黯淡,隻那刺目的紅霞隱隱現現。

驚雷落下,血氣彌漫,淡金色的長衫劃過虛空,虛影無數,雷劍穿空,無數道雷光似從另外一個空間裡穿過來一般,如長龍一般轟向柳青。

暴躁的氣息令白雪迅速融化,那長街便似一條河流一般。

冰冷的氣息暴漲,寒冰籠住柳青的身影,一把寒冰匕首在虛空中輕點,頓時冰封萬裡,無數道鋒利如刀鋒的堅冰迎上紫色雷電。

戰鬥,由此真正開啟。

如龍卷風一般,淹沒了柳青和冷無情,兩道身影隱隱現現,整個魔域的天地元氣劇烈波動,驚雷和寒冰雜雜其中,交鋒的氣勁瞬間轟碎十八條長街,地麵顫動著,整個魔域的地殼都運動起來,地陷三尺,遠處的高山,在地殼運動下,竟然噴出炎熱的岩漿。

岩漿沿著山脈流下,就像佛沸騰的血河一般,魔域中被冷無情施展了絕強禁製的地麵也被龜裂開來,岩漿如噴泉一般湧出。

這一切,都絕不看在柳青和冷無情眼中,魔域雖然是冷無情一手打拚出來的,但為求一戰,他也會毫不在意的毀掉,反正,隻要他還在,魔域就絕不會倒。

一個魔域和熱血一戰,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魔域不過是他的玩物,熱血一戰才是他的追求。至於其它人的生死,根本不看在他眼中,對自己都這般無情的人,他的眼中哪還容得下彆人。

無情劍道,冷無情練的就是無情劍道,無情劍道,快,狠,最重要的是無情,對自己也無情,為達目的,即便付出生命也不在乎,他的戰鬥風格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打敗對手。

高牆上,兩隻小腳丫晃蕩著,小石猴一手拿著烤鴨,一手拿著烤雞,懷中還揣著肉包子,一嘴油膩,一雙霸道的紫金色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龍卷風中的戰鬥。

冷無情的長劍快如閃電,速度也如同鬼魅一般,劃過,長劍嘶啞,如毒蛇一般,柳青的身旁升起堅冰,雷劍轟擊上,堅冰如玻璃一般碎掉。

長劍狠狠的轟擊向柳青的肩膀,柳青神情不變,竟然不管冷無情手中的長劍,寒冰匕首快速刺向冷無情的心臟。

飄逸的長發散亂,長劍狠狠轟擊在柳青身上,卻發出鏗鏘聲,柳青的寒冰匕首刺在冷無情心臟上,卻是如刺在空氣中一般,那不過是冷無情的虛影而已。

冷無情的速度實在快到極點。

柳青的身軀狠狠的拋飛,砸在地上,整個魔域都劇烈顫動著,煙塵中,柳青的身影隱現,長發下,嘴角微微滴血,肩膀上,卻有一個痕跡。

他的腳下,寬大的裂縫,深不見底,龜裂著,直向四周延伸百丈遠。

冷無情生硬無情的瞳孔微微收緊,柳青的肉體強度實在強的令人心悸,他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柳青的修為明明不如他,卻能夠給他這樣大的危險感應。

雙手一轉,寒冰匕首消失,飄逸長發下,柳青邪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寒冰匕首還真不適合他的風格,

雙手再次一轉,卻是一把寒光暴錠的骨刀,煞氣森森,堅冰瞬間碎成一片片。

冰冷的氣質猛然一變為陰冷,那儒雅的身軀也突然變得如豹子一般靈敏,速度雖然不快,身法卻是詭異無比,骨刀便似與他合為一體,轉動間,骨刀神出鬼沒。

冷無情的長劍劃過,紫電穿空,紫電下,柳青的身軀詭異的轉動,在無數條紫電下穿梭著,如泥鰍一般,一道道淡金色的虛影劃過,長劍已在柳青身前,眼看便要刺到柳青身上,柳青的身形詭異一動,突然不見,轉動冷無情身後。

骨氣森森,道道凝實的骨刀刀刃轟在冷無情身上,卻是砍在冷無情的虛影上,冷無情的速度實在可怕。

生硬的臉上麵無表情,冷無情的長劍再次劃過,柳青再次閃在冷無情身後,冷無情冰冷一笑,雷劍順勢一個回轉。

噗的一聲,血光飛濺,刺目的鮮血灑落在翻卷的雲氣中,恰如天際中那一抹紅霞。

柳青痛哼一聲,腳步一轉,退開百丈,鮮血染紅了整個胸膛,他抬眼看向遠處的冷無情,冷無情的胸膛處也是湧出一大灘鮮血。

一把長劍插在那裡,直插到身後,卻是從兩肋中間插過,受的傷並不如柳青深。

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也是最不要命的打法,嘴角彎起,冷無情果然不愧是冷無情,果然無情。

長劍翁鳴,帶出一抹飛濺的鮮血,依舊是金色的長劍,一塵不染,冷無情臉上的表情連一絲變化都沒有,依舊生硬淡漠無比。

任由鮮血橫流,冷無情的臉色微微發白,卻是渾不在意,他淡淡的看著柳青,生硬而淡漠道:“用最強實力戰鬥吧,我知道,你的實力絕不止這些,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實力也絕不止這些。”

冷漠的點點頭,一股豪氣衝天而起,那烏雲都似被撕開來一般,雖然柳青的眼中隻有目標,但如果一定要戰鬥,他也絕不怕,哪怕對手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長空碎,雙手一轉,骨刀無蹤,磅礴的氣勢猛然爆發開來,刺目的金光從柳青身上流轉下來,狂暴無比,波紋蕩漾開來,空間扭曲。

潑墨般的長發變為淡金色,柳青的肌膚也變為淡金色,一襲青衫下,也是看的分明,淡金色的臉龐,一雙淡金色的眼睛淡漠而霸道。

隨意的揮動一下拳頭,金色的氣流與空間劇烈摩擦,火星四濺,若非魔域內設置有絕強的禁製,空間壁壘比外界強上許多,空間也會被柳青隨意的一拳輕易擊碎,被傳送到黑洞空間去戰鬥。

冷無情的嘴角輕輕勾起,不懼反而熱血沸騰,邪笑著,身上的氣息猛然一變,魔氣森森,淹沒冷無情,一股邪惡的氣息席卷整個魔域。

魔氣散去,冷無情的身軀卻已大變樣,身軀被拔高,一塊塊淡金色的鱗片覆蓋在身上,如同金甲戰神一般,那血煞之氣纏繞周身,如魔神一般。

越發淡漠的神情,霸氣的臉上如寒冰一般,兩股絕強的氣勢在空氣中相遇,便似乾柴烈火一般,猛然燃燒起來,整個魔域的空間都在顫動。

戰鬥,進入一個最激烈的環節。

魔域廣場上,林奉天淡漠而立,白紙一般的年輕臉龐,弱不禁風的身軀,在白雪寒風中儘顯孤寂,緩緩的,他從千重黑玉階上踏步而下,身後,留下一個個腳印,爾後,又被雪花覆蓋。

他的身旁,兩個黑甲戰士冷漠跟隨著,不發一言。

白雪飄過,不留痕跡,林奉天的前方,百丈開外,鏗鏘聲不絕於耳,一大群鐵血的魔甲戰士圍住十餘人,但戰事卻是一麵倒的局麵。

魔甲軍團是林奉天的軍團,林奉天手底下的戰士被殺,他的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比,一點也不在意,那些生命的死亡,在他眼中便似過眼雲煙一般渺小。

天涯冷淡的看了一眼林奉天,身形轉動間,奇異的長刀輕易收割著魔甲戰士的生命。

他的身後,跟著七個天族戰士,露出的肌膚上,流轉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氣息淵深,煞氣朦朧。

他們的腳下,如小溪一般的血流,熱氣竟然融化了白雪,流動著,刺目無比,回首間,一路血飄和雪飄,白雪覆蓋下,拱起無數小雪坡,掩埋了不知多少生命。

奇異的兵器在虛空中劃過,再次帶走一條條生命,刺目的鮮血在天際那一抹朝陽紅霞下,顯得淒美而悲涼,生命,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脆弱。

天風和冷無雙跨步走出,一劍橫飛,雪地上再次多出幾條屍體。

站定在雪地中央,看著天邊的朝陽,眯著眼,林奉天輕輕的揮揮手,那些魔甲戰士立刻停手,像洪水退去一般,幾息時間便已消失在廣場。

魔域廣場中心的大柱子上,綁著一大群天族人,林奉天沒有看那些天族人一眼,他的眼中唯有一個人,他靜靜的看著冷無雙,輕輕咳嗽著。

天涯帶著七個天族戰士直直向大柱子走過去,還未靠近,一個凶煞之氣便撲麵而來,寒光暴錠,天涯的臉色一變,身形暴退,七個天族戰士卻有三個倒在了雪地上。

林奉天身旁的兩個黑甲戰士不知何時已橫在天涯前方,冰冷無情的雙目令人心悸,黑色的長劍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臉上怒意衝天,變得通紅,一股奇異的光芒在血脈中流轉,天涯的身軀猛然拔高一分,青筋暴起,奇異的長刀上,湧出藍色的火焰,一股滾滾的高溫氣浪令空氣都變得壓抑,雪花還未落到地上便已被蒸發掉。

跨過前麵的四個天族戰士,天涯淡漠道:“你們去救族人。”

淡黃色的身影劃過,與兩道黑色身影糾纏一起,劇烈的戰鬥隨之掀起,交鋒的氣勁掀起一陣陣波浪般的滾滾熱浪。

柔弱的身軀,緩緩踏步上前,林奉天一眼都沒有看天涯和黑甲戰士的戰鬥,他平靜的看著冷無雙,輕聲道:“很久以前,你就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血色的長劍映照出天風冰冷的臉,他的神情凝重無比,他感應得出,林奉天比以前更加可怕。

他與林奉天的交鋒,是在很久以前就開始,每次見到林奉天,他就會有一種心悸之感,那雙平靜柔弱的眼睛,轉動間,詭異的藍光閃爍,便似森林中的孤狼一般。

孤狼,注定一生孤獨。

這個世上,沒有誰能夠真正了解他。

就算是看著他長大的白悠然,與及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冷無雙,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甚至,就算是林奉天自己,也未必了解自己。

秀眉微蹙,冷無雙淡然的看著林奉天,輕聲道:“我知道,但我要說的是,你從來就不懂什麼是愛。”

蒼白柔弱的臉上越發冰冷,林奉天低聲冷笑道:“我不懂什麼是愛?”似是自嘲,又似嘲諷彆人,也許,他是在嘲諷愛。

憐惜的看著林奉天,冷無雙清冷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你,每次看著你,就仿佛在看一幅畫,而且每次的畫都不一樣,誰也不知道哪一幅畫才是真正的你。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誰能夠進駐你的內心。”

林奉天靜靜的站定,淡然站立,一人孤獨,仿若一幅畫,萬徑人蹤滅,單人隻身,獨釣寒江雪,那一種風情,如斯冰冷而淒涼。

奇異的看著冷無雙,林奉天緩緩道:“你從小生活在金窩裡,這世上的很多事,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很多事,你都想的太簡單了。”

深深看了一眼天風,林奉天轉首靜靜看著冷無雙,輕聲道:“你說我不懂什麼是愛,那你自己呢?”

天風的眉頭微皺,長發下的神情,帶著淡淡的驚疑。

輕吐一口氣,撫了撫額前的劉海,冷無雙冷淡道:“我當然知道什麼是愛,愛,不是單純的擁有,而是付出,是彼此間的相互了解和理解,但在你的字典裡,我從來沒有找到這些字眼。”

靜默一會,林奉天輕聲道:“那麼,你是否真正了解天風?”

轉頭溫柔的看著天風,冷無雙柔聲道:“我當然了解他,就像他也了解我一樣。”

天風淡淡笑了笑,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嬌弱的小手。

林奉天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那身軀更顯孤寂。

轉首,冷無雙淡然的看著林奉天,冷然道:“你一直反對我和天風相戀,你總說天風並不是真正喜歡我,但他為了我,敢孤身闖入魔域,你又能為我做什麼?為我做過什麼?”

嘴角彎起,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林奉天定定的看著冷無雙,一字一字道:“那麼,你對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一絲感情?”

雙目微微泛起漣漪,卻是一閃即逝,冷無雙同樣定定的看著林奉天,一字一字冰冷道:“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我對你也從來沒有一絲感情。”

冰冷決絕的話語,刺痛了林奉天的心,他站在那裡,感覺全身冰冷,雙目迷茫而哀痛,靈魂掙紮於冷無雙的那些冰冷話語裡。

血色長劍破空,血光刺痛了林奉天的眼睛。

視線一陣旋轉,寒光交擊,血光飛濺。

天風已回到原本站立的地方,林奉天捂著心口處,刺目的鮮血從指縫間流出,那蒼白的臉色更見蒼白,那裡的傷口,隻差一寸,便將刺在心臟上。

天風的目的,原本就是想一擊斃命的。

這一劍,雖然沒有刺在他的心臟上,卻與刺在他的心臟上沒什麼區彆,林奉天與冷無雙那麼多年的感情,關鍵時刻,就是被冷無雙拿來利用的。

冷無雙的臉色並不如何好,輕輕彆開臉,她的心中竟然有一絲絲後悔,有些責怪的看著天風。

執起冷無雙的小手,天風輕聲道:“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的族人,我必須全力以赴。”

冷無雙悠悠歎息一聲,那雙猶豫的眼睛漸漸變得堅定,作為冷無情的女兒,繼承父親的優秀基因,本身也是果斷的很,一旦選擇了立場,就沒有什麼情麵好講。

林奉天竟然沒有生氣,他隻是靜靜的看了一眼冷無雙,輕聲咳嗽著,平靜道:“我不怪你,很多事,我們都必須做出選擇,你既然選擇了,無論對錯,都沒有誰有資格責備你。”

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明白,冷無雙與他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個女人一旦把心交給另一個男人,她就已不是她。

在冷無雙和天風的驚詫中,天風定定的看著緩緩升起的朝陽,緩緩道:“當然,你一旦選擇了,有些事就絕對無法避免。”

氣質漸漸變得冰冷,那瘦弱的身軀陡然間變得高大,一把黝黑的長劍直直指向冷無雙,他,同樣果斷的很,立場一旦挑明,也絕沒有情麵好講。

冷無雙隻覺呼吸一窒,心中難受之極,林奉天從來沒有拿劍指過她,這一刻,林奉天的身影在她眼中突然變得遙遠。

一條路上,兩個人,一個向南走,一個往北走,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一股磅礴的氣勢向四周蕩漾開,冰冷的黑色戰甲迅速覆蓋林奉天的全身,漂浮在虛空,黝黑的長劍在手,林奉天淡漠的看著天風和冷無雙,冰冷道:“你們,一起上吧。”

感應到林奉天恐怖的實力,天風和冷無雙的神情凝重無比,他們心中還有一絲震驚,他們想過林奉天隱藏的實力會很強,卻想不到會這樣強。

即便是受了不輕的傷,實力依舊很強悍。

這世上,有一種人,天生就在某一方麵很有天賦,這種人就叫做天才,林奉天就是這樣的天才,即便是一套簡單的修煉法訣,隻要他願意,他也能修煉出絕強的修為來。

最重要的是,林奉天不但是一個修煉的天才,還是一個肯吃苦且耐得住寂寞的修煉者,這樣的人,修為想不強大都不行。

廣場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那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

長鞭揚起,如毒蛇一般,冷無雙的氣質頓時一變,淡淡的血腥味從嬌美的身上流淌下來,舉手投足間,氣質由高貴變得乾練靈敏。

冷無雙和天風對峙林奉天,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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