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行路難4(1 / 1)

縱橫西遊 水之心 13113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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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年前,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這裡,死在冷無情的無情劍道之下。為父母報仇,是我的責任,是我必須背負的責任。——天風

朝陽起,紅霞漫天,即便是潑墨般的烏雲也遮蔽不住。

屋簷上,冰雪融化,清洗的一塵不染,一股壓抑的熱浪滾滾而來,雪水快速被蒸發,一滴滴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從屋簷上的龍嘴裡滴落下來。

突然之間,在我們的視線裡,那些水珠掉落的速度變得極慢,我們幾乎看得清它在空中隨著阻力變化的每一個狀態。

水珠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也突然被放大了幾百倍,我們就好像聽到玻璃破碎掉的聲音一樣。

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冰冷的風吹起散亂的長發,一滴水珠緩緩掉落在地。

林奉天手中的黝黑長劍,翁鳴一聲,隨著身形劃過虛空,虛空中便衍生出無數道如墨眉一般的黑色流光,墨眉像利箭一般,直破長空。

血色長劍在虛空中一轉,血色的劍刃刺目而冰冷,在天風的控製之下,轟擊向黑色流光,與此同時,道道鞭影出現在虛空,如毒蛇一般,纏住那些黑色流光。

血色的劍刃被黑色流光無情轟碎掉,黑色流光也變得黯淡許多,去勢一緩,被道道長鞭纏住,一一攪碎。

林奉天冰冷一笑,在天風和冷無雙破招的時候,他的手再次一動,無數道墨眉一般的流光鑽入地下,廣場上堅硬的黑晶石,轟然破碎開。

天風和冷無雙的臉色變得凝重,飛身而起,腳下,地麵碎開,無數黑色流光穿梭而出,猙獰如魔頭一般欲擇人而噬。

林奉天的控製力實在可怕很,那些黑色流光便似他的手臂一般,隨心所欲。

天風飛身起,身軀倒轉,長劍與人身合二為一,化為血色長劍,俯衝而下,絕強的氣機牢牢鎖定黑色流光。

林奉天冷哼一聲,神念強橫,黑色流光掙脫開天風的神念鎖定,黑色流光如同有生命一般,像鮮花盛開一般,分散開來。

血色巨劍狠狠的轟擊到地麵,魔域廣場都劇烈震蕩起來,煙塵中,是一個冒著熱浪和散發著燒灼氣味的大坑。

大坑的中間,天風微微喘著氣,黑色流光卻不放鬆,聚散隨意,包圍住天風,血色長劍流轉,天風與黑色流光糾纏在一起。

冷無雙轉首,冷漠的看著林奉天,飛身起,長鞭像毒蛇一般凶狠而狡猾的撲向林奉天,這是圍魏救趙的打法。

林奉天輕輕咳嗽著,鮮血從嘴角滑下,顯然,要完美控製這些黑色流光,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重要的是,他已受了一些不輕的傷。

麵對冷無雙的攻擊,他竟然隻是淡淡笑了笑,渾不在意。

長鞭並未因為林奉天的無動於衷而留情,氣勢反而更加狠辣,力道反而更加強悍,速度反而更加快速,冷無雙了解林奉天,林奉天越是這種淡漠的神情,就越說明他的依仗強大。

就在長鞭劃過虛空,至林奉天身前時,一道龐大的身影破土而出,旋轉圍住林奉天,赫然是一條巨蛇,長鞭狠狠擊在蛇身上,發出鏗鏘聲。

那蛇身上,竟是覆蓋著一層金色鱗片。

長尾橫掃,直擊空中的冷無雙,神情大變的冷無雙立刻一個旋轉,身形九變,暴退開去。

林奉天飛身而起,落在蛇頭上,手執黝黑的長劍,冷漠的看著被黑色流光淹沒的天風,淡漠道:“天風,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竟然連讓我出劍的資格都沒有。”

幽幽歎息,林奉天恍惚間有一種蕭索的味道,抬眼看向遠處那狂暴的龍卷風,感應著兩股令人心生戰栗的氣息,林奉天的雙目暴錠出灼人的異彩來。

嚴格來講,這一戰,他還沒有真正出手。當然,他也知道,天風也還沒有出全力,但就算他出全力了,結果還是不會改變。

腳下的巨蛇,蛇尾上,有鋒利的倒鉤,靈活的穿梭在空中,與冷無雙糾纏在一起。

這條巨蛇,並非是真正的妖獸,而是一個相當於法寶的存在,全身上下,皆是用珍貴的材料打造而成,內有無數陣法,吸收天地靈氣作為動力。

巨蛇的行動完全隨林奉天的心意而動,林奉天稱之為機關獸。

巨蛇機關獸,是窮儘於林奉天才智的產物,在短短幾百年便打造出如斯強悍的機關獸,不得不說,林奉天的智慧強過世上太多人了。

另一邊,天涯與兩個絕強黑甲戰士的戰鬥,驚險激烈,奇異長刀劃過虛空,道道金色刀芒轟擊向兩個黑甲戰士,黑甲戰士淡漠的揮劍格擋。

天涯長發張狂,氣質狂暴,黑甲戰士靜如深淵,劍如秋水,秋水如寒刀,纏綿中帶著冰冷殺意。

戰如狂,如癲,如瘋,三道身影糾纏一起,交鋒的氣勁掀起向外輻射的一圈圈無形波紋,波紋所過之處,空爆聲不絕於耳。

被黑色流光淹沒的天風,猛然暴喝一聲,氣焰囂張,衝天而起,熱浪滾滾如潮,黑色流光轟然碎開,天風漂浮在虛空,那骨架便似拔高了幾分,身軀變得高大,皮膚變得透明,流轉著奇異的光芒。

如山嶽般的氣息,氣質變得比先前霸道許多。

血色的長劍上,血色火焰燒灼的空氣都扭曲起來,跳躍著,擇人而噬。

林奉天冷悠悠的一笑,手中的黑色長劍在虛空中一轉,嘴角又流出鮮血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完美控製著更加強大的黑色流光,攻向天風。

一邊控製著黑色流光,一邊控製著蛇尾,已是林奉天承受的極限,但他卻渾不在意,他享受那種極限挑戰的味道。

冷無雙痛哼一聲,被蛇尾狠狠甩開,直飛到百丈之外,煙塵中,一滴滴鮮血灑落在地,冷無雙緩緩站起身,爆發出更強的氣勢,熱浪向四周滾滾而去,彌漫的血氣和煙塵漸漸消散。

冷無雙漂浮在虛空,身上,是血色的戰甲,背後,是一對血色的金剛之骨翅。

血色的金剛之骨翅上,血焰嫋嫋,翅骨如刀,扇動間,與巨蛇長尾劇烈交擊,火星四濺,空間震蕩。

林奉天的雙目異彩連連,輕笑道:“這樣,才有些意思。”

蛇頭上一蹬腳,林奉天漂浮在虛空,腳下的巨蛇吐出生硬冰冷的蛇杏,盤旋著飛快向冷無雙衝過去,蛇尾狂擺,蛇頭猙獰。

神情冰冷的天風,血色長劍一轉,無數血色劍刃劈在黑色流光上,血色長劍朝天一指,血色巨劍衝天而起,縱橫周身,黑色流光泯滅。

血色巨劍直向林奉天轟過去,林奉天淡漠一笑,一劍定勝負嗎?好,我奉陪。

魔氣森森,淹沒林奉天的身形,氣質變得尖銳冰冷,林奉天與黝黑的長劍合二為一,虛空中,暴漲出龐大的黝黑長劍。

兩道光柱,一個黝黑,一個如血,涇渭分明,遠遠看去,如斯壯觀。

血色巨劍與黝黑巨劍狠狠相擊一起,整個廣場都震蕩起來,廣場中心的巨柱都搖搖欲墜。

強光刺目,爆炸聲震耳,天地一靜,一時失音。

煙塵散儘,林奉天漂浮在空中,臉色蒼白,嘴角含血,心口處,黑色戰甲被硬生生劈開,鮮血滲透而出。雖然受了傷,林奉天的神情卻依舊是淡漠之極。

地麵上,天風從一個狹長的很大裂縫中掙紮著站起身,拄著血色長劍,紅霞下,一身是血,臉色灰白,身軀搖搖欲墜。

林奉天淡漠的看了一眼天風,便把眼看向空中與巨蛇周旋的冷無雙,神情複雜,輕聲歎息,閃過果決之色,飄落在地,轉身,一步步走向天風,那黝黑的長劍與地麵摩擦著,仿佛死亡的音符。

站在天風身前,林奉天眯著眼,抬頭看著遙遠天際的雲彩,緩緩道:“我隻想問你一件事,你也一定要告訴我。”

天風看著林奉天,不發一言。

幽幽歎息,那身軀似變得更加孤寂,目不轉睛的看著天風,林奉天一字一字輕聲道:“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冷無雙?”

天風沉默了,很多時候,不說話就等於否認。

執劍的手微微顫動,林奉天咬了咬牙,輕聲道:“你這樣做,就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

帶血的臉上,閃動著哀痛的神情,天風沙啞道:“我有我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林奉天靜靜的看著天風。

輕吐一口氣,天風微低著頭,拄著長劍的手,已握的發緊,天風聲音低沉道:“一百二十三年前,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這裡,死在冷無情的無情劍道之下。為父母報仇,是我的責任,是我必須背負的責任。”

生活中,有些事就算我們不想做,也不得不去做。

看著天風,淡漠的臉上閃過憐憫,更多的是冰冷無情,林奉天冷聲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該欺騙冷無雙,她已把你當做最愛的人。”

林奉天,一匹孤狼,他並非是無情,而是不懂得怎麼表達。實質上,他是至情之人,因為至情,所以傷情;因為傷情,所以孤寂。

天風看著林奉天,神情有些詭異的笑了,搖頭歎息道:“這裡麵,有很多事,你是不知道的,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淡漠的笑了笑,冰冷無比,黝黑長劍直指天風,林奉天淡漠道:“知不知道已不重要,反正你要死了,或許,死亡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天風搖了搖頭,他竟然連一絲害怕的神情都沒有,隻奇異的笑了笑,輕聲道:“你不懂,我現在還不能死,有人還不想讓我死。”

眉頭皺起,殺氣更加濃鬱,林奉天冰冷道:“好,很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能從我劍下救出你的性命?”

黝黑的長劍直刺,帶著沉重的寒光。

雲嘯,風凝,一股尖銳的氣勢突然出現,便似平平靜靜的死火山突然爆發一般,氣勢如虹,銀光大現,刺目,虛空中,一道銀光劃過,快逾閃電,頃刻間,已至魔域廣場。

整個魔域廣場,隨著那銀光的方向,猛然吹起一股尖銳的風,那一絲絲風都如利刃一般,地麵陷下三尺有餘,且如刀割過一般。

由天而下,銀色長箭帶著尖銳的氣勢狠狠擊在黝黑長劍上,火星四濺,暴鳴聲大起,天風的身軀被氣勁狠狠甩出去,林奉天退回十餘丈,臉上閃過緋紅之色,爾後更加蒼白,鮮血從嘴角滴落。

與此同時,天涯與兩個黑甲戰士的戰鬥領域內,地麵突然爆碎開,一個霸氣的血色身影強橫而出,血色長刀幻化出長長的刀芒,血色身影從兩個黑甲戰士中間橫掃而過。

那兩個黑甲戰士的動作猛然一頓,仿佛被定格在虛空,爾後,悄然消逝。

血色身影漂浮在虛空,轉過身,淡然看著天涯,輕笑道:“天涯,好久不見。”

這個血色身影,赫然便是戰天,他與天涯顯然是認得的。

天涯淡漠的瞪了一眼戰天,身形一轉,走向族人所在地。

銀色長箭上有一詭異力量,令林奉天的神魂震蕩,巨蛇的動作也隨之一滯,冷無雙扇動骨翅,巨蛇轟然飛起,長鞭卷起,烈焰燒灼,巨蛇被拋飛到百丈之外,轟鳴一聲,煙塵四起。

林奉天痛哼一聲,嘴角鮮血直流。

烏雲散去,天際一道流光閃過,廣場上,已多了一個青年男子。

漂浮在虛空,一身黑色長衫,散亂無拘束的長發,遮掩住他的臉孔,隻見得那頎長的身影下,漫不經心的背負著雙手,那兩隻修長的手,套著白銀手套,在暗夜下,閃爍著冷漠的銀光。

白悠然靜靜的看著林奉天,林奉天也靜靜的看著白悠然。

天風依坐在大柱子旁,一身皆是鮮血,臉色蒼白無比,臉上卻是露出淡淡的笑意,渾然不在意,冷無雙飛身起,落在天風旁,蹲下身,擦拭著天風臉上的鮮血,輸送靈氣。

那溫柔中帶著痛惜的俏臉,天風癡迷的看著,令冷無雙歡喜之極,那俏臉,都如鮮花綻放一般。

天風茫然的看著,輕聲沙啞道:“無雙,對不起。”

神情微怔,天風的聲音很小,冷無雙並未聽得太清,“什麼……”

話音突然一斷,冷無雙雙目一陣迷惘,倒在天風懷中。

天風看著懷中佳人的俏臉,神情複雜,幽幽歎息一聲。

天涯攙扶著天老,站在天風身旁。

抬起頭,看著老態龍鐘的天老,天風雙目一紅,輕聲道:“爺爺,是孫兒不孝,連累您了。”

輕輕歎息一聲,天老疲憊的看著天風,慈祥一笑,擺了擺手道:“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多少日子了,談不上什麼連累不連累,隻不過,你真的決定好自己要做什麼了?”

天老雖然年事已高,卻並不糊塗,他顯然猜到天風的想法和決定,雖然他並不讚同天風的想法和決定,但他知道,天風決定的事,一向很難改變。

沒有一絲猶豫,天風堅定的點點頭,看著天老,淡然道:“爺爺,如果我做不到,您應該知道怎麼做。”

天老看了一眼身旁神情淡漠中帶著一絲疑惑的天涯,無聲歎息,輕輕的點點頭。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它背負在天風身上,天風若做不到,就輪到天涯來背負,這是他們背負的責任,沒有願不願意。

追溯根源,是冷無情前幾代和天風前幾代的恩怨,這之中,竟已有幾千年之久。

人世間的恩恩怨怨,便由此循環往複著,很多故事也由此衍生。

天風淡漠的看著天涯,緩緩道:“天涯,帶爺爺和族人回去吧,我隨後就到。”

眉頭微微皺起,天涯看著天風,有些遲疑,對上天風那淡漠的雙目,輕吐一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天風,攙扶著天老,帶著族人,悄然離去。

天風看著族人悄然消失在黑暗中,臉上,是慘然的笑容。

銀光閃爍,修長的手隨意一握,虛空都似被捏碎了一般,白悠然的身上陡然流淌下一股霸氣來,一種梟雄的氣質令人震懾,似沉靜了千年之久的火山,於今日突然爆發。

此時的白悠然,似是魔域之主一般。白悠然已不再是以前的白悠然,或者說,白悠然不再是以前那個帶著麵具活著的白悠然。

看到白悠然的那一瞬間,林奉天就知道了許多,這一切的主導者,就是白悠然,世界真是奇妙,曾經甘願為冷無情去死的白悠然,今日卻是要取而代冷無情。

想到這,林奉天想笑,卻又實在笑不出來。

淡然的看著林奉天,白悠然輕聲道:“林奉天,彆說我不給你機會,立刻走,不然,便死。”

平靜的語調,卻充滿殺機。

林奉天的神情不變,淡漠的看了一眼白悠然,一步一步走到天風身前,看著天風,一字一字冰冷道:“我要帶她走。”

天風看著懷中的佳人,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絲酸酸的感覺,苦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這個傻女孩,沒有見過這麼好騙的女孩子。

輕撫著冷無雙的長發,天風輕聲道:“你要好好待她,她是個好女孩。”

看著林奉天抱著冷無雙離開的身影,天風站在廣場,緊咬著牙,嘴角都咬出血來,他靜靜的看著,那頎長的身影,孤寂而僵硬。

天風突然感覺心很空落,很空落。他站在那裡,模糊了雙目。

白悠然淡然的看著天風,淡淡道:“你動情了?”

有些疲憊的看了一眼白悠然,天風低聲道:“也許吧。”

他到底是不是對冷無雙動了真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已不重要,今天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對他而言,一切都已結束。

暴風怒吼,雲氣翻卷,暴雷震天,紫電穿空,魔域顫栗,冰雪早已消逝,地裂山塌,地殼運動,岩漿若噴泉般湧起。

氣浪滾滾,淹沒了無數妖修者,生命之脆弱,於此刻彰顯無遺。

溫潤中帶著冰冷的目光漸漸充血,長發變得散亂,瘋狂的因子在跳動,柳青赤手空拳,與冷無情劇烈戰鬥起來。

兩個人追求的道都是武道之終極,一般的法寶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強力摧毀。

詭異的身法,配合恐怖的肉身強度,與及超凡的反應力,柳青的近身肉搏戰實在強的可怕。

但冷無情的戰技也絕對可怕,鬼魅般的速度,快到極點的劍法,直接而毫無花俏,隨手一招,就是直指要害的殺招。

最重要的是,冷無情的戰鬥風格是最要命的戰鬥風格,以傷換傷,甚至以命換命,簡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單論這份無情的心智,柳青自認及不上冷無情,畢竟,這個世上,不怕死的還實在不多,柳青也絕不願意就這般輕易的死在這裡。

似兩顆流星,在天空上劃過,轟然撞在一起,爆發出欲燒灼空間的烈焰火星,兩顆流星倒飛而出,相對而立,戰意蓬勃。

冷無情生硬淡漠的看著柳青,雷劍上血光大現,烏雲卷動,道道閃電劈到雷劍上,那紫電閃爍的刺目光芒,淹沒了冷無情的身影。

一股絕強無情的氣勢隨之彌漫開來,虛空中,出現無數長劍,帶著刺目的雷光和血光,雷火和血焰囂張,猙獰的撲向柳青。

柳青淡漠的看了一眼,金血劃過眼際,右手握拳,金光大現,那長劍上的血氣都削弱了許多力量,那拳頭,恍惚間,似漲大了一圈,沉重如山嶽般的氣勢向四周輻射。

那拳頭,似是一座山嶽一般沉重。

身形變幻,虛空裡出現無數虛影,柳青的真身藏在虛影中,以詭異的身法衝向那劍網中,大部分虛影隻躲過幾劍便被攪碎。

真身穿梭在劍網中,那長劍割在身上,鮮血直流,柳青卻是渾不在意,柳青的雙目冷冰而執著的盯著劍網後的冷無情。

刺目的金光大現,轟的一聲,那紫電都被轟碎了,整個空間上空的烏雲轟然碎開,殘陽如血,灑在大地上,不覺溫暖,凡覺冰冷。

柳青漂浮在虛空,看著腳下大地的大洞,龜裂的聲音不絕於耳,那隙縫延伸向無限遠,煙塵朦朧的地方,冷無情緩緩的站起身,靜靜的看著柳青。

眯著眼,柳青一揮手,破碎的青衫煥然一新,整個身軀除了臉色有些慘白之外,與戰鬥之前沒有一絲變化,氣質也在一瞬間變回瀟灑,溫潤的目光看著那絕美的殘陽,輕聲道:“你輸了。”

冷無情平靜的點點頭,生硬道:“你贏了。”

他們雖然論輸贏,卻是都沒有把輸贏看在眼中,柳青和冷無情都不是梟雄,在他們眼中,即便是梟雄也不看在眼中,在他們眼中,武道至尊,尤其是對冷無情而言。

在冷無情眼中,除了無情武道,便已容不下任何東西。

這一戰,如果柳青贏了,冷無情死不死在五五之數,要看柳青心情,但如果冷無情贏了,柳青就必死無疑。

“錯了,你們都輸了。”清朗平靜的聲音回蕩天地,帶著一絲得意。

銀光閃爍,三道流光劃過天際,離柳青和冷無情的戰場百丈之外的高牆上,白悠然負手而立,梟雄氣質凜然,戰天和天風平靜的站在白悠然身後。

絕強的氣勢從白悠然身上流淌而下,長衫飄飄,氣質超然,白悠然淡漠的看著柳青和冷無情,輕笑道:“你們的戰鬥,真的很精彩。”

柳青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悠然,輕聲笑了笑,平靜道:“白悠然,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

淡金色的絲布輕輕擦拭著雷劍,冷無情生硬的緩緩抬起頭,淡漠的看著白悠然身後的天風,天風也冰冷的看著冷無情。

他連一眼都沒有看白悠然,至於白悠然的背叛,他的無情心境竟連一絲波動都沒有,與柳青一戰之後,冷無情的無情劍道更加圓滿。

冷無情的目光雖然隻是輕輕掃過,卻是令白悠然和戰天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味道,那山嶽般冰冷的身軀,對白悠然和戰天而言,實在還存在著太大的影響。

白悠然輕吐一口氣,雙目堅定無比,既然已選擇這條路,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他儒雅一笑,看著氣質瀟灑的柳青,輕緩道:“確實是,隻可惜,有些遺憾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就已經站在對立麵上了。”

眉頭輕皺,柳青輕緩笑道:“我們本來沒有任何牽扯,你偏要來算計我,你算計了我,我還沒有找你麻煩,你卻又來找我麻煩,看起來,你似乎很有把握。”

清淡的語調,卻顯得冰冷,那風,如寒刀一般。即便是受了重傷,冷無情和柳青身上的強者氣息,都壓的白悠然他們絕不敢掉以輕心。

白悠然心中一顫,臉色卻是不變,臉上的肌肉連一絲變化都沒有,淡然無比的道:“有沒有把握,那要試過才知道。”

長袖一揮,地麵劇烈震蕩,一個龐大的半圓形的光圈保護住柳青和冷無情,與此同時,光圈頭頂的烏雲,劇烈旋轉起來,現成一個大漩渦,無數紫電穿梭其中,漸漸凝成一個紫色圓球。

柳青看著那光圈,神念通入其中,密度竟然大的可怕,神念都通不過去,輕輕笑了,這白悠然,還真是了不起啊,竟然有這樣了不起的陣法。

冷無情的眉頭輕輕皺起,沒有去看那光圈,直接抬首看著頭頂的大漩渦,這才是讓他皺眉頭的原因,那紫色圓球上蘊含的力量,霸道而強橫。

高牆上,白悠然意氣風發,輕笑道:“兩位,你們都是重傷之軀,彆說我不給你們機會,現在選擇臣服於我還來得及。”

白悠然主要把視線投向柳青身上,他了解冷無情,冷無情是絕對不會臣服於他的。

柳青悠閒的笑了,卻是不說話,溫潤的目光淡淡的看著大漩渦中的紫色圓球,帶著一絲毀滅的氣息,這本來是給冷無情一人享受的。

不說話,大部分時候就是代表否認。

看著柳青的神情,白悠然的臉上閃過果決與冰冷,再揮袖時,整個魔域都在劇烈震蕩著。

粗如巨柱的紫電,從紫電圓球上直射而下,先是幾道幾道的落,半圓圈內的柳青和冷無情都能揮手轟碎,爾後,在短短時間裡,幾千道的巨柱紫電在一瞬間轟向,那場景,實在是壯觀無比。

整個魔域,一片刺目的紫光,爆炸聲響徹天地。

紫電轟擊連續了一刻鐘時間,整個魔域山脈,震蕩的太過厲害,山脈相互碰撞,發生斷裂,在短短時間,有的地麵升高百丈,有的地麵則下陷百丈。

地震和火山爆發,如血的岩漿噴出,黑色的煙霧籠罩整個魔域。

紫電連續攻擊一刻鐘之後,那個光圈的承受能力達到極限,轟然碎開,一股絕強的氣勁向四周輻射開去,掀起無形的波紋,那壯觀無比的場麵隨之終極。

高牆上,白悠然三人都有眼睛疲勞的感覺,對於柳青和冷無情的狀況,他們並不怎麼樂觀。

紫電消散,在紫電攻擊的範圍裡,一個龐大且深不見底的洞映入白悠然三人眼中,那洞口,還冒著熱氣,那泥土,焦黑如炭。

隱約中,柳青漂浮在虛空,周身紫電劈啪作響,破壞著身體;鮮血淋漓,染紅了有些破爛的青衫,紫電漸漸消散,才看得分明柳青的臉色,竟已變得灰白之極,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不受控製的從嘴角流出來,頎長的身軀也從空中掉落到碎石地上。

深淵大洞中,一道金色流光閃出,跌落在地上,冷無情的身上,有一股肌肉燒焦的味道,那長發,被燒焦了眾多,身上的傷口烏黑難看,一跌落在地,鮮血便掉落了一地,臉色灰白。

即便如此,冷無情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拄著長劍,掙紮著站起身,他的對麵,靜靜的站著天風。

微低著頭,輕撫著手中的血色長劍,天風輕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冷無情淡漠的看著天風。

天風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冷無情,緩緩道:“你對冷無雙是不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冷無情執劍的手一顫,又恢複平靜,輕聲淡漠道:“林奉天曾經承諾過我,他會保護無雙,而他也做到了他承諾我的事。”

他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或許,連冷無情自己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就好像天風自己也無法知道,自己對冷無雙是否真的動了真情。

而事實上,麵對感情,當一個人在迷惑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愛本來就是迷茫的。

悠悠歎息一聲,天風不再說話,血色長劍直指冷無情,冷無情的雷劍也指向天風。

兩股不顧一切的慘烈氣勢,尖銳而死寂,冷無情與天風之間的空氣,都冷的要結冰。

他們,都已拋開一切,全力以赴,隻有一招,這一招對決之後,沒有勝負,唯有死亡,這個結局,冷無情知道,天風也知道。

天族人與魔域幾千年來的恩怨,因為鮮血和死亡而開始,也因為鮮血和死亡而終結。

冷無情不願自己的女兒冷無雙去背負,天風也不願自己的弟弟天涯去背負,他們彼此的想法,在兩人相對而立的時候,彼此洞悉了。

鮮血淋漓,柳青低聲輕笑道:“真是好久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了。”他就坐在碎石地上,淡然的看著高牆上的白悠然。

白悠然隻覺靈魂一陣顫栗,那晚,那雙溫潤中帶著冰冷的眼睛輕輕掃過的感覺,令他刻骨銘心。

戰天緩緩走向柳青,長刀上,魔焰囂張,熱浪滾滾,柳青的長發都被燒灼的乾燥生硬,沒有任何話語,也沒有任何遲疑,戰天果斷的揮起長刀,人刀合一,一把血色長刀直斬向柳青。

柳青微眯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血色長刀劃過的軌跡,在血色長刀斬到鼻尖之時,柳青的身形一瞬間變得詭異,在戰天的鎖定下如同鬼魅一般,從血色長刀下劃過。

柳青與血色長刀擦肩而過,寒光暴錠,血光飛濺。

跌坐在地,柳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上半身,燒焦了一片,鮮血也灑落了一地,他的手中,一把骨刀,光滑鋒利,連一絲血跡都沒有。

戰天站在柳青身後幾步遠,一動不動的站著,他看著遙遠天際的殘陽,感覺好冷好冷,他心中一直就知道,白悠然一直沒有把他當朋友,白悠然不過是為了利用他。

白悠然寧願讓他去探柳青的虛實,也不願一起圍攻柳青,因為他害怕出現意外,在白悠然心中,他自己是永遠排在第一位。

實質上,在魔域裡,真正無情的不是冷無情,而是白悠然。

他之所以甘心為白悠然這樣無情的人做下屬,是因為白悠然給他的實在太多,一個人,在獲得的同時,必定要付出代價,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

白悠然,我欠你的,都已還了。

這是戰天最後的想法,生機漸絕,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一幅殘陽如血圖上。

高牆上,白悠然笑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在他眼中,戰天的死顯然是很有價值的,戰天試出了柳青的戰力,也消耗了柳青最後一點戰力。

白悠然飛身而下,緩緩走向柳青,站在柳青身前,俯視著柳青,霸氣凜然,梟雄氣質意氣風發。

冰冷一笑,神情邪意無比,一股黑氣彌漫白悠然周身,那雙眼睛變得如黑洞一般,周圍的光線都被吸收進去,變得黯淡許多,他俯視著柳青,冷悠悠邪笑道:“我要奪你的法力和靈魂。”

看著白悠然的詭異眼睛,柳青的溫潤雙目漸漸變得呆滯,白悠然伸出右手,按在柳青頭頂,周身的黑氣淹沒了柳青。

識海中,柳青漸漸下沉,下沉到深淵中。一股黑氣邪笑著,在柳青的識海放肆著,下沉到深淵的柳青突然睜開眼,淡漠的看著那股黑氣,冰冷笑道:“你的計謀的確完美,可惜,百密一疏。”

柳青以所剩不多的靈魂之力狠狠轟擊著白悠然的靈魂,令白悠然在靈魂眩暈一息,雖然隻是一息,卻已足夠,勝負已分。

一個小小的金色身影閃過虛空,一拳猛然轟向白悠然,沒有一絲花俏,這一拳直接把白悠然的周身禁製和身軀一起轟成粉碎,本體灰飛煙滅,靈魂成為遊魂,被柳青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黑氣散去,柳青懶懶的睜開溫潤的雙目,小石猴站在柳青身旁,漫不經心的用兩隻還油膩膩的小手在身上抹了抹。

白悠然算計了一切,唯獨算漏了小石猴,直至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的那一刻,白悠然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這樣的事,對白悠然而言,實在是死都不甘心,死都不瞑目。在他認為勝負已分,到了收獲果實的時候,卻反而被人倒打一耙,功虧一簣,這樣的結局,實在叫人接受不了。

當然,這裡卻是劇情需要。

血色的空間裡,唯有冷無情和天風,他們的眼中,則唯有對方。

柳青緩緩站起身,深深的看了冷無情和天風一眼,輕聲索然道:“小石猴,我們走吧。”

兩個重傷之軀的強者,透支了全部生命力,結局早已注定,雖然兩人這一擊將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強一擊,但這就像流星一樣,將在最輝煌的時候隕落。

這樣的結局,柳青不想去看,也不願去看,生命的死亡,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

一大一小兩個身軀走在山那邊,殘陽如血,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在山崖上,他們停下腳步,轉身,平靜的站在山崖上。

他們的旁邊,一個巨蛇的頭上,站著林奉天和冷無雙,林奉天冷淡的看了一眼柳青和小石猴,便把眼看向冷無雙,眼中就唯有冷無雙,那冰冷的眼睛裡也閃爍出柔和的光線來。

冷無雙怔怔看著前方輻射出慘烈氣勢的地方,秀目中帶著悲傷,林奉天已把一切都告訴她,她心中也分不清是什麼滋味,隻覺心在絞痛,有悲痛,有傷心,有苦澀。

天風的欺騙,白悠然的算計,曾經,冷無雙把這兩個男人當做生命中至關重要的親人之一,心中的分量甚至比冷無情還要重。

沒有轉頭,她輕聲道:“林奉天,你是不是一直就知道天風不是真正喜歡我的?”

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臉色平靜,看不出悲樂。

天風的欺騙是冷無雙內心最深刻的傷。

林奉天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是。”

冷無雙猛然轉身,雙目冷冷的盯著林奉天,冷聲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冰冷的語調中,帶著深重的恨憤和怒意。

林奉天的臉色平淡,平靜道:“我告訴過你很多遍,隻不過,你從來不相信而已。”

平靜的語調,沒有一絲怒意,隻有寬容,那雙冰冷眼睛的深處,緩緩放射出柔和憐惜的光芒來。

冷無雙冰冷的神情一怔,隨即是自嘲的苦笑,轉過頭,不敢看林奉天平靜的雙目,誠如林奉天所言,林奉天確實一直告誡過她多次,隻不過那時候的她已經陷進去了,聽不進林奉天的告誡。

這件事,她實在是怪不得林奉天,要怪隻能怪她自己。

林奉天遲疑了一會,緩緩道:“你,還愛天風嗎?”

冷無雙的身軀一顫,神情有些茫然,她心中突然有一個疑問,到底什麼是愛?她對愛的概念突然失去方向,迷茫著秀美的雙目,輕聲喃喃著道:“我也不知道。”

迷茫之後,冷無雙又憤恨的搖頭,冷聲道:“他欺騙了我,我心中恨他還來不及。”

前後矛盾的言語,恨意占據了上風。

林奉天憐惜的看著冷無雙,心中想起天風把冷無雙送到自己手中時的表情,輕聲道:“你也不用太過難過,至少,天風對你動過心,他也不是誠心要欺騙你,如果不是背負的太多,你們也絕走不到這一步。”

冷無雙冷哼一聲,麵露冷笑,林奉天雖然說的是心裡話,在冷無雙聽來,卻以為林奉天是在安慰她,這是因為心中充斥太多的憤恨,理智已被怒火燒滅。

冷無雙呆愣了一會,轉首道:“我父親是不是一直就知道天風和白大哥的陰謀?”

林奉天淡淡道:“我不知道,他隻交代我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

林奉天抬眼看向遠方,接著道:“你說他無情,其實,他心中很愛你,暗中為你做過很多事。”

看著冷無雙冷笑不信的神情,林奉天苦澀的笑了笑,道:“有件事,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否認,在這個世界,冷無情大人是你唯一的親人,這天下,沒有不喜歡子女的父母,你也必須相信,若說這個世上誰最愛你,那麼,就非冷無情大人莫屬。”

淡淡的語調,無比認真的神情,這個世上,唯有林奉天知曉冷無情對冷無雙的深重感情,從很小開始,他就受到冷無情的訓練。

在這世上,除了冷無情自己,若說還有誰能夠了解冷無情,那麼,就是林奉天了。有件事,冷無雙不知道,白悠然也不知道,林奉天之所以被冷無情看重,就是因為冷無雙。

簡單來講,林奉天的存在就是因為冷無雙的存在。冷無情訓練林奉天,培養林奉天,目的就是保護冷無雙,林奉天是隻為冷無雙而活的存在。

冷無雙感應到林奉天語調中的認真,那淡淡語調中蘊藉著一種令人不得不相信的氣勢,在魔域中,林奉天不但冷,而且從來不說謊,林奉天說的話雖然難以接受,冷無雙卻已經相信。

冷無雙那雙憤恨的眼睛漸漸變得柔和,怔怔的看向那硝煙中的高大身影,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父親冷無情,這個想法突然令她變得很難受,她的臉色微微發白,雙目中閃過哀痛,輕聲沙啞道:“那他為何要瞞著我?”

林奉天歎息一聲,雙目中閃過一絲悲哀,緩緩道:因為無情劍道,當年,你母親的死鑄就了無情劍道。而魔域的存在,是因為無情劍道;你這些年能活的逍遙自在,也是因為無情劍道;你和冷無情大人的隔閡,同樣是因為無情劍道。”

林奉天雖然說的隱晦,冷無雙卻已聽明白,無情劍道雖然強大,卻要付出無情的代價,值不值得隻有冷無情自己知道。

冷無雙低垂著頭,手捏的發緊,她緩緩轉首,看著林奉天,輕聲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一臉平靜的林奉天,頎長的身影突然變的僵硬,臉皮抽緊,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嘴唇張了張,卻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這樣的林奉天,冷無雙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林奉天沒有說話,冷無雙卻已知道答案。

她想著,想著林奉天,想著冷無情,在一個堡壘裡,兩個冷麵人,心中卻藏著熱情的心,她幾乎想的癡了,就在這刹那,她似乎突然間明白了很多道理。

明白了冷無情的選擇,明白了天風的選擇,也明白了林奉天的心,她輕輕挽著林奉天,一雙秀目靜靜的望著硝煙中昂首而立的兩個高大身影,禁不住便滴下眼淚來。

人世間,恩怨糾葛,何時了?

他們依偎著,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那血色的殘陽漸漸落到山那邊,一種悲哀壯烈的氣勢在空氣中悄悄的醞釀。

自始至終,他們沒有看柳青和小石猴一眼,柳青和小石猴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眯著眼,柳青深深的看了一眼將要落到無儘深淵的殘陽,轉身,帶著小石猴瀟灑而去,這樣的故事,他遇到很多,這是眾多故事中最經典的。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個魔域瞬間崩碎,所有的禁製瞬間被轟滅,整個魔域,分崩離析。

停下腳步,柳青轉首靜靜的看著爆炸聲不絕於耳的魔域,這一次,他可是差點就死在這裡了,這樣的地方,柳青就是想忘記都難。

最重要的是,這裡發生的故事帶有一種奇妙的味道。

很多年之後,柳青還是會想起這個故事,想起這個故事裡的人,無情又有情的冷無情,背負仇恨的天風,不甘人下的白悠然,甘願赴死的戰天,麵冷心熱的林奉天,追求愛情的冷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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