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將長劍轉指角落處的楊小宇:“你說什麼?有膽量再說一次!”
楊小宇嗅了一下熱氣騰騰的茶水,不禁讚道:“好茶,好茶呀!”手指撥動,滿杯茶水的杯子平穩的向白衣少年激飛出去,中途沒有半滴茶水濺出來,跟著人隨茶杯而出,便向白衣少年撲將過去。
白衣少年乍見對方這一手擲杯功夫,心中大駭,哪裡想到這青樓之中居然藏著這麼一位武學高人,不敢大意,揮劍格擋,將茶杯削成了兩半,裡麵滾燙的茶水卻想蛛網一般直向白衣少年麵門罩去。
白衣少年大驚失色,在他意料之中,削斷茶杯後茶水該灑落到地麵才是,哪知道居然潛藏貫力不得不飄身後退,此刻腳步已經落到半台階之處,卻見對方已然飛身而至,一把紙扇直抵自己心口譚中穴。
白衣少年冷笑一聲:“不自量力。”心想他一把紙扇居然和自己長劍比劃,這不是自討沒趣又是什麼呢。他心念甫動,長劍橫胸,自下而上掠去了隻要他紙扇落到劍刃之上,立刻便會被劃成兩截。
楊小宇嘴角微笑,早就猜到他的後招,折扇在他劍刃之上輕輕一搭,不待他劍刃上傳出力道,已然借力後空仰翻,雙腳彈出,踢到了白衣少年胸口。
白衣少年不料他中途變招,沒有半點戒備,何況雙腳一上一下站在不同層的階梯之上,下盤不穩,受了兩腳踢胸之後,立刻仰翻倒地。
楊小宇雙腳落地,這才伸手將紅衣女子攙扶起來,溫言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芸兒搖搖頭,雙腿一屈,便又跪在了楊小宇的麵前:“芸兒多謝恩公搭救之恩。”
楊小宇急忙將其攙扶起來:“快快請起,區區小事,又何足掛齒呢!”
白衣少年怒火中燒,縱身一躍,人未至,劍先到,已經刺向楊小宇後腦勺。
“恩公小心!”紅衣女子看得清楚,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楊小宇早就察覺到劍氣逼人,劍尖尚沒有挨到肌膚,便已經有了灼傷的感覺,後腦勺被無形劍氣所傷,向肉內凹了進去。
他大驚之下,卻也明白這次是徹底激怒了白衣少年,這才逼他使出了殺手鐧。
楊小宇急忙則頭右避,打開了折扇,從左肩繞過,“噗”的一聲,劍尖已經穿透了扇麵,而劍的正前方便是芸兒,便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楊小宇拖動對方長劍衝向一側,劍氣崩出,“哢嚓”一聲響,一張四方檀木桌被劍氣破的粉碎,木屑紛飛,可想而知,如果劍力發出時打在芸兒的臉上,她必死無疑了。
楊小宇急忙撤扇跳到一則,不禁雙手拍掌:“閣下真是好劍法,在下佩服佩服。”
“哼哼,你怕了吧!正好我的追雲劍法小有所成,算你倒黴,今天就拿你開刀。”手腕一抖,挽出一朵朵劍花便朝他步步逼近。
楊小宇之前險些吃了大虧,哪敢再大意分毫,凝神全力招架,赤手空拳跳進他的劍花之中。
雖然對方的劍法有如行雲流水,一劍快似一劍,可楊小宇身在他劍網之中,遊刃有餘,他的劍法也不過是浮有其表,看著淩厲非常,真正交起手來,也不過如此,或許是他所言“小有所成”不是他劍法不行,而是他所熟悉的劍法火候沒有練到位而已。
兩人在大廳之中拆了近三十餘招,白衣少年雖有利刃在手,卻絲毫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反而被赤手空拳的楊小宇逼的連連後退,大有招架不住的趨勢。
終於,楊小宇以一招“天仙下凡”掌勢一沉,空手入白刃,就這麼一格一奪,將對方長劍擊飛出去,掉落在了芸兒的腳下,芸兒不禁後退了兩步。
“什麼追雲劍法,簡直不堪一擊,現在還不給我滾。”楊小宇冷笑著說到。
白衣少年凶狠的盯了楊小宇一眼,自知不是他對手,冷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到芸兒麵前,撿起地上長劍,此刻芸兒就在他麵前,歹念陡升,拾起長劍的一瞬間,忽然就像芸兒砍去。
芸兒嚇得花容失色,後退幾步,劍刃已經接觸到她身體,自知今日必死,不禁閉起了雙眼。
“卑鄙!”楊小宇怒喝一聲,一腳將身前木凳踢飛出去,格擋住他的長劍,欺身到他近前,一推一劃之間,用對方的長劍抹到他的脖子上,瞬間獻血如注,“當啷”一聲,長劍掉在了地上。
“你……”白衣少年後麵的再也說不出來,已然斃命。
“哎呀呀,這……這這這……楊大公子,你怎麼能殺人呢?這以後還叫我煙雨樓怎麼做生意啊!”老鴇子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看著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白衣少年,馬上就變成一具死屍,又是死在自己的地盤,感覺心裡怪怪的,滿臉都是怪責之意盯著楊小宇。
“你還怪我啊!我不殺他,你這個煙雨樓還不被他個拆了,我好心當驢肝肺了唄!就當我多管閒事好了,告辭!”楊小宇轉身就要離開之際,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手。
原來是芸兒突然跪下來拽住了他的手:“恩公,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救救我吧?”
楊小宇見這位芸兒姑娘說話誠懇,眼睛含淚,言語下大有祈求之意,看來在她身上有段故事了。
“我要怎麼救你?”
“嗬嗬,楊公子,這位芸兒姑娘是我們煙雨樓花高價買下來的,她不就是還沒熟悉咱們煙雨樓的生活方式嗎?她的意思不就是想你為她贖身嗎?”龜公不等芸兒說話,先自向他解釋,其實打心底也不過是借此機會敲詐他一筆,他如果真肯慷慨解囊為芸兒贖身,這贖金肯定會要成天價,如果他不肯贖身,那麼他們煙雨樓有芸兒,也不會賠本。
楊小宇看著芸兒清澈如水的眼睛,沒有任何反駁,顯然應了龜公的話,她是不想片刻待在著青樓之中。
“芸兒姑娘,為你贖身可以,你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本公子嗎?”
芸兒盯著楊小宇,但見他英挺劍眉,銳利的黑眸透露出壞壞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輪廓,被刻畫的異常完美,修長卻不粗獷的身材,散發著孤傲卻又盛氣凜然的模樣,眉宇間透露出半點期許又有三分惡意,臉色白淨猶如女子一般。她遲疑了一下,意誌堅定的回答:“我願意。”
“呃……這個我當然可以,不過我爹最討厭青樓之中的人了,芸兒姑娘先請稍安勿躁,待我回去稟告父親,如果他應允,我肯定回來為你贖身。”楊小宇哪裡料得到芸兒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反倒把他給嗆住。
楊小宇將在青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其母講了,徐芷鳳歎了口氣:“那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跟你爹澄清一下,你殺人是為了救人,而且那個白衣少年是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他不會有什麼來頭,他的朋友親人不會找你尋仇吧!”
“娘,當時我爹根本不容我分說,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殺人就是大錯,就是千錯萬錯,至於那個白衣少年,依我看也就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生,沒什麼大的氣候,尋仇什麼的不用擔心,就是這個芸兒……不如你去跟我爹說一下,就幫了她贖了身嗎?”
“哎!你爹現在正在氣頭上,說這些話,他肯定不會同意,等你傷好些了,你親自跟你爹說吧!”徐芷鳳說罷,轉身準備離開之際,被楊小宇緊緊攥住了手腕:“娘,這事容不得,那煙雨樓是什麼地方,她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總不能看著她誤入歧途吧!這事必須馬上去辦,再說,已經隔了這麼多天,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啊!”
徐芷鳳笑著用手指戳了一下楊小宇額頭:“你啊!放心好了,娘親自為你去辦。”
“嗬嗬,謝謝娘,都說這世上隻有媽媽好,說的真是一點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