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火跟著老板娘來到廚房,老板娘走在前頭,是不是偷偷的轉回頭來偷看,似乎對周三火十分懼怕,也是,這嬌柔的女人家獨自一人在家,對著長相凶神惡煞的周三火自然是比較害怕。
“我且勸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周三火跟在後麵,見老板娘似乎有所顧忌,不由出言說道。
老板娘聞言心中一顫,連忙說道:“這位客官,小女子身無半點武藝何出此言,再說小女子本就無意收留三位的,隻是體諒這大漠風沙太大,才讓你們進了客棧的。“
“如此甚好。“周三火點頭道。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客棧的廚房,周三火取了些糧食,自己生了火,真的自己做起乾糧來。
一刻鐘之後,外麵的兩人吃了個酒足飯飽。老板娘也適時的過來收拾碗筷,經過赤煙疆身前時一陣香風襲來,赤煙疆聞了一陣心猿意馬,神情也有些陶醉起來。
鴻蜀看在眼裡也是有些奇怪,畢竟天生地長的他不懂這些人間風情,便是開口道:“少領主,你這是怎麼了。”
赤煙疆這才發覺失態,連忙正了正神色,一張臉也紅了起來,說道:“沒啥沒啥。”說著便站起身。
此時周三火也從廚房裡麵出來,手裡端著一個木盆,想來他方才在廚房就是做的這些乾糧。老板娘將碗筷收拾到一旁,又提了壺茶水來,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幾位客官,天色不早了,是不是需要上去房間休息。”
赤煙疆走到周三火身旁看了看乾糧,又笑說周三火太過謹慎,轉身對老板娘道:“也好,多謝老板娘熱情款待了,請前麵帶路。”
老板娘倒是也不急著將碗筷收拾到廚房,而是徑直將三人帶到樓上,走到木梯上,老板娘一臉正經的囑咐道:“等會兒幾位客官到了房間,不管外麵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開門來查看。”
周三火聽了這話,心道:“果然有鬼!”
赤煙疆聽了老板娘這話,心裡也是揣測,不過想自己這一身本事,也是不怕,便道:“老板娘,你放心,我們自然客隨主便。”而鴻蜀倒是沒多想什麼,不出房間就不出房間,有什麼大不了,一覺睡到明天天亮才好。
三人各自進了上房,老板娘兀自回到樓下,正準備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了。卻忽然又聽到敲門聲,眉頭一皺,低語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她可知道這大漠上的人有多野蠻,若是想保住這木門,最好還是快些去開門。她將門打開一道縫隙,探出頭向外麵望去。
隻見門外站了一名道士打扮的人,身著一身綠色的道袍,長得是英俊瀟灑,劍眉星眸,端的是氣宇不凡。見了老板娘先是一個拘禮,恭敬的說到:“店家,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冒昧叨擾,是為風沙難禦,想投宿一晚,不知店家可行個方便。”
老板娘見這人甚有禮貌,也便沒有多想,這道士可比前麵的客人看起來和善多了。老板娘見了,也是沒有多想,將這道士迎進門來。說道:“客官先請進來。”
隨後,老板娘也是招待道士用食,將道士送進客房,也是說了對赤煙疆說過的同樣的話。
安頓好道士,老板娘再次返回了樓下,將碗筷一起收拾進廚房,又到後院看了看日頭,喃喃道:“怕是快要到了。”
便返回了前廳,收拾好了前麵四人來過的腳印,甚至連桌子都擦了個乾淨。
轉眼已經日落西山,老板娘的神情愈發緊張起來,不由自主的看向木門那邊,似乎在等待什麼人,此間光線漸漸消散,整個客棧大廳歸於昏暗之中,而那站在櫃台後麵的老板娘還是沒見動作。
又過了片刻,似乎是覺得光線太過黑暗,所以點了幾盞油燈,放在大廳的四處。轉眼日落月升,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轉瞬間,木門被一把推開,迎麵進來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這人長得是滿臉橫肉,模樣也是凶神惡煞,比起周三火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人大步流星的走到櫃台前,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笑道:“嫂嫂好。”
這人身後陸陸續續進來二十餘人,竟是個個都長得麵目猙獰,看這些人肆無忌憚的囂張模樣,更似大漠中的沙盜!
“沙通天,這天都晚成這樣了,你也是知道你大哥今天是不在客棧的,我自然是不可能與你喝酒的。“那老板娘一手撐在櫃台上,似乎一幅相當愜意的模樣,倒也不是她真的不懼怕這夥沙盜,隻是壯起膽子來,心裡隻求著這些人吃飽喝足了便趕緊離開。
那被叫做沙通天的絡腮漢子也是坦然,聽了老板娘這話,嘿嘿的傻笑起來,又道:“大哥今日不在家我是知道的,本來今天是不準備來叨饒的,隻是忽然想到在這荒郊野外的,嫂嫂一個人守著客棧,若是遇上非分之徒,那豈不是相當危險了,所以今次特地前來保護嫂嫂安全。”那沙通天神色巍然的這般說道,不停的打量著客棧。
老板娘輕笑了聲,道:“你倒是挺看得起我這個嫂嫂。”
沙通天笑道:“那是自然,兄弟們,去外麵巡視,若是有人鬼鬼祟祟,殺了便是。”
得了吩咐,那跟進大廳來的二十餘位漢子,頓時出去了一半,有的是往門外去,而有的,卻是走向廚房。
老板娘見了,神色有些慌張,不過轉瞬間便回轉過來,走出櫃台,徑直走向一旁展酒的木架說道:“沙老弟,你們的這些兄弟幸苦了一天,不如都坐過來喝些酒解解乏罷。”
沙通天何許人也,乃是這方圓百裡最為凶狠的沙盜,專做殺人越貨的勾當,附近城主的衛兵多次截殺,都被他逃出生天來。說是此人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藝。
而這沙漠綠洲的老板也是大有來曆,身附仙品一品的功力,連這沙通天也不敢招惹,所以隻能認這客棧的老板做了大哥,有事沒事前來照顧生意。隻是平時客棧的老板在時,沙通天自然是收斂了許多,今天客棧的老板出去采購食材,而沙通天恰好在這附近劫了商隊,得了錢財,所以前來客棧犒賞眾手下。
沙通天走到桌旁,正準備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酒碗,一個頭戴白巾的沙盜一路小跑到沙通天身旁來,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沙通天聽了,眼珠一轉,擺手讓沙盜先退下。放下手中的酒碗,對老板娘說道:“嫂嫂,今天客棧可是來了客人?”
這沙通天一向是無惡不作,老板娘自然是不想波及在樓上的四人,隻見其神色略微有些慌張,說道:”哪裡,這大漠上一年哪兒能接待幾個客人。”
沙通天聽了,狡黠一笑,道:“嫂嫂,我與大哥兄弟多年,你還信不過我麼。”
老板娘一時語塞,也是不知該如何作答,方才上樓的那個道士看起來文字彬彬,若是這沙通天上去了,指不定得嚇出個好歹來。又是轉念一想乾脆就死磕了,道:“真沒什麼客人,你大哥與你約法三章,我瞞你做什麼。”老板娘也是有些小聰明,便是提到了這個約定。說是客棧的老板與沙通天約好,沙盜不能在客棧劫財,免得讓客棧落了個黑店的名聲。
沙通天聽了,旋即一笑,也是麵上不失了和氣隨口道:“嫂嫂多慮了,大哥平日來對我多有照顧,今次嫂嫂一人在家,我自然要保護嫂嫂安全的,對於來人的身份來曆,定是要一一審查清楚。”
老板娘聽了這話,也是心頭一緊,咬牙道:“我若是說今天沒有客人來呢?”
沙通天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模樣,伸手一指後院,侃侃說道:“那還請嫂嫂解釋下後院的四頭駱駝是誰所有。”
“那是你大哥為了運送食材新購進的。”老板娘一時緊張,便是順口說道,更是忘了現在她丈夫已經出去采購食材,怎沒帶上這四頭駱駝。
沙通天甚是得意一笑,似乎對老板娘的話正中下懷:“嫂嫂,哥哥此番出去采購,卻沒帶上這四頭駱駝,我現在倒是懷疑這駱駝主人身份的清白了。”
道罷,沙通天大手一揚:“來呀,樓上去將這賊子抓下來。“
話音剛落,沙通天身後的兩名沙盜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徑直走向木梯,老板娘見狀,更是驚慌失措,連忙跑到上樓的木梯旁伸手攔下兩人,說道:“沙通天!你可是有些過分了!“
沙通天見了,也是站起身來,狠道:“嫂嫂,我大哥對你一心一意,想不到你居然趁我大哥不在家,做出此等紅杏出牆的齷齪事來!令小弟是好生心痛!我今次就要替大哥宰了這狗膽包天的賊子!”
說著,前踏兩步,赫然是迸發出一股驚人氣勢來,身無半分元氣的老板娘頓時感覺喘不上氣來,更是兩眼星光點點,轉眼便要暈了過去。沙通天再是伸手一擒,竟是隔空以強悍的元氣將老板娘攔到一旁。
兩名沙盜見了,便是不停歇的衝上木梯,直往客房而去。
此時,靠近木梯的那間客房內,那道士打扮的年輕男子正在床上打坐,突然聽到大廳傳來一陣聲響,正想出門查看,不過轉念一想那老板娘的叮囑,也就強壓下好奇心來,不過隻是片刻功夫,客房的木門被一腳踹開,首當其衝兩個沙盜打扮的中年漢子,見了這道士,竟是歡欣的表情,扭頭對大廳喊道:“老大,這牛鼻子小道人果然藏在這兒!”
那道士見了這兩人,先是歎氣搖頭,說道:“你們這打家劫舍的沙盜還真是陰魂不散。”話還未說完,那道人竟是淩空而起,一股澎湃的生機律動洶湧而來,而那兩名沙盜似乎也不是等閒,各自擺開了架勢,身上也散發出一股炎熱的火屬性元氣。
道人則是淩空一踏,隻瞬間就欺身來到兩名沙盜身前來,隻遙遙打出兩掌,那生機之力仿若江河咆哮而來,兩沙盜隻覺麵臨巨浪般的壓製,竟是一招都還未使出,就被那道人兩掌打飛出去。
那綠袍道人落地之後麵不改色,也是不去追擊,似乎對那兩名沙盜不屑一顧,伸手就要去關門,口中歎氣道:“你們這些荒野蠻人就是不懂規矩,下次前來記得先要敲門才好。”
大廳的沙通天自然是將這情形看在眼中,走上木梯道:“你果然在這兒,你莫不是以為打傷我數名手下還能活著離開這大漠了麼?”
“準確些說,應是十三之數。“那道人見了沙通天,也是不吃驚,口中如此說著。
原來,這沙通天的手下閒來無事在大漠上恰好遇上這道人,本打算是搶些錢財,結果不料這道人一身功法也是不容小窺,將沙通天的手下打傷不少,這才有沙通天找上門來。
那沙通天倒是也不著急,似乎這道人已經是囊中之物,見這道人也是生得一幅上好的皮囊,便扭頭對大廳下的老板娘說道:“嫂嫂真是好眼光,找得這般俊秀的小道士來入贅。”
老板娘聽了,也是百口莫辯,氣道:“你莫要血口噴人,我自是清白得很!”
道人聽了,也是微微皺眉,說道:“這位兄台看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說起話來這般無禮。這位老板娘見大漠風沙惱人,便出了好心收留貧道暫住一晚卻是容不得你隨口汙蔑。”
沙通天聽了,嗤之以鼻道:“你這小賊,我今次便要替我那大哥宰了你!”道罷,便是彙聚元氣上來,隔空一掌打將上去,但見那橘紅色的元氣洶湧而去,一路嘶吼咆哮,看著火候,已經是有武品九品的功力。
道人見了,也是不躲不避,抬手一拍腰間的乾坤袋,赫然一陣綠光盎然爆發,眼前一花的功夫,道人手中端的多了一把長刀,刀身瑞光流轉,其上雕刻了不少莫名深奧的法旨。道人持道騰空而起,便是這一刀斬下,將沙通天打來的元氣一刀砍散開去,也不停歇,淩空直向沙通天狠狠砍來。
轉眼兩人已經鬥在一起,那道人雖是隻有武品七品的功力,不過其得了正統功法,兩人戰到一起,也是打得難解難分,隻兩息功夫,已經將沙通天逼下木梯,又是兩刀揮過,那沙通天麵對狂風暴雨一般的刀刃,也隻能是躲避,腳下一踩,退到一旁,口中說道:“你這小賊還真是有些來頭,倒是我大意了。”
“你這荒野盜賊,空有一身元力,使得卻是些粗淺招式,我奉勸你還是早些給這位老板娘道歉,興許道爺還能饒你全身而退,若是不然,小心道爺這一柄八荒神刀。“那道人說得興起,也是眉飛色舞起來,似乎頗為受用,竟是拿著大刀在閣樓上耍了兩招。
沙通天見了,也是覺得好笑,說道:“嗬,你這小道士也有趣,取我九曲大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