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一直看著浮光帶著蘇七雪離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多想給她披一件衣服,他多想把她抱懷裡,一邊為她取暖一邊喝斥她怎麼穿的那麼少惹他心疼,他多想在她咳血暈倒的那一瞬間撲上去將她擁入懷中,他多想十裡紅妝娶她。
可是他不能。
他時日無多,最長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不能也不忍心因為他的自私,讓她用後半輩子來為他守寡。
“爺,妾身還想吃葡萄!”芙蓉搖了搖秦珩的袖子,撒嬌道。
“滾下去。”秦珩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芙蓉渾身一哆嗦,不知道哪裡惹了這位爺不高興,但是她不想就這麼放過這一塊大肉,“爺,妾身冷”
秦珩沒有再廢話,直接起身走進了屋子裡,芙蓉不設防的直接摔在了地上,狼狽而又柔弱的抬眼看向秦珩,卻發現對方壓根不曾在她身上浪費過哪怕一個眼神。
芙蓉看著關上的門扇,不由得咬唇,來日方長,隻要王爺留她在身邊,她就有自信奪得王爺的寵愛!
掠影冷冷的看著地上心懷不軌的芙蓉,“還不快去接著唱?”
芙蓉楚楚可憐的抬頭,“大人,芙蓉扭到了腰,嗓子也啞了,能否稍作休息?”不過是一個侍衛!王爺身邊的走狗,竟然也敢這般對自己指手畫腳!
掠影無動於衷,門內卻驟然傳來男人的吩咐,“既然不能唱了,那就把她送回去。”
“芙蓉可以芙蓉這就唱!”芙蓉忙不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任何臉麵,她要是真的被趕出去就什麼都沒了。
蘇七雪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秦珩枕在她的腿上,耍賴要她給他剝葡萄吃,隨即畫麵一轉,秦珩抱著彆的女人,像她當初那般,耐心的服侍著懷裡的人。
“雪姑娘!雪姑娘你醒醒?!”
蘇七雪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浮光略有緊張之色的麵容,“雪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您暈過去之後就一直在哭,莫不是做了噩夢魘住了?”
蘇七雪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勉強勾唇笑了笑,“我沒事。”
如若真的是噩夢倒還真的好了,可是那明明是她和他的曾經,她不知道他是否記得了,隻是於她而言,三年恍然如夢,記憶清晰如昨。
“雪姑娘,王爺在蘇州給您置辦了一處宅邸,您先收拾收拾行李,三日後,您身子恢複我們就搬走。”浮光恢複了一貫的麵無表情,轉述道。
蘇七雪一怔,他這是連看見她都覺得厭煩,如此急著趕走她嗎?可是若真的是趕她走,為什麼還要給她置辦好一切呢?
“他可曾說,為何要趕我走?”蘇七雪到底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心中仍存著僥幸。
“王爺說他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這次他遞給你的毒酒,與你的那一刀兩兩相抵,互不相欠,您家破人亡與奪嫡之爭亦有關係,那一套府邸便是補償,還有一些黃金珍寶,若是您想出嫁便是嫁妝。”浮光垂眼,不著痕跡的掩去震驚,王爺吩咐要她帶蘇七雪走的時候,就告訴她,若是蘇七雪問起來為什麼要她走,便要這麼說,她本是不以為意的,到現在才發覺,王爺當真是已經為這位雪姑娘考慮好了一切。
蘇七雪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要她嫁人?還為她出好了嫁妝?
這明明是她和他最好的結局,也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秦珩好像真的放下了對她的仇恨之後,她會這麼難過。
秦珩你還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