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官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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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兒見過大小姐,見過三小姐。”見院外轉出二人,梨兒忙提著泥濘的裙擺跪正請禮,眼睛始終都不敢再抬一下。

紅衣女子沒搭理地上跪著的人,越過梨兒直接走向柳青桃,犀利的眼神直直盯著怒氣未消的四妹,臉上帶著似有若無意義不明的笑。

“青桃你的興致真好,咱們都快給人家當暖床了,你居然還有心情跟小鈺的丫環過不去。姐姐柳鈺打心眼裡佩服你呀……”

柳鈺狐疑的看向柳青桃,明顯的看到她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狠絕,隨即,她輕甩寬袖掩住唇角扯出一抹笑:“紅櫻姐姐說的哪裡話,即便是挑選,姐姐也定是那第一個被看上的,小妹柳鈺姿色平平,哪能入得了那些軍爺的法眼呐。”

挑挑眉頭,暖床?軍爺?撓撓頭,望向遠處的黃沙郊野頓時恍悟,原來自己穿來的這個柳小鈺一家女眷是要充去做官妓麼?這柳老爺子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錯,竟被罰女眷全部做軍妓!畢竟這種刑罰在古代來說是十分惡性的,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都比充妓要體麵的多。皺眉看著當院的三個小姐,希望她們能再吵出點什麼重要線索。

可柳紅櫻偏偏不惱了,反倒咯咯的笑起來,一頭盤雲青絲輕輕顫動,固發的金鳳也搖頭晃腦起來。隻見她笑夠了才站直了身子玩著漂亮的鳳眼調笑:“這便是青桃妹妹你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嘛,永遠喜歡嫩的滴水的,你越青澀,他們反倒越上心。所以說妹妹你莫急,要你的男人一定多如牛毛,供君挑選。”

柳青桃到底是小輩,仍端著大家閨秀的架子,無法像柳紅櫻那般輕易說出如“暖床”,“魚水之歡”之類的詞句,隻能憤恨的甩袖離去。臨走之際也不忘朝柳鈺站立的方向狠狠的剜一眼,一張標致的臉蛋氣的又綠又白,畢竟這古代的女孩子經不起這種葷玩笑。

看著柳青桃跑出四合院,柳紅櫻才以指為梳順了順糾纏的發絲吩咐道:“銀楓,把梨兒扶起來吧。”

隻見那素衣女子得命便半蹲下身作勢去拉地上的人兒,卻被梨兒受寵若驚的扶起來,略帶著心驚膽戰的顫抖,水汪汪的黑瞳映滿了驚慌:“不敢勞煩三小姐,梨兒賤命,受不得三小姐如此厚待!”

柳銀楓緩緩歎了口氣,輕攏娥眉,出塵的麵容猶如芙蓉初開,既淡雅又高貴。她動作輕柔的虛扶著梨兒開口道:“家父身亡前官拜左相,乃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達官顯貴日日登門,以表情誼海深。怎料好景不長,家父蒙冤,舉家流放惠陽,昔日高朋貴友如今臨陣倒戈,舊時呼風喚雨柳氏一脈如今隻剩寥寥數十人,承蒙梨兒厚待,仍將我們這些即為窯女的落魄子認做小姐,悉心照料,是我們太蠢頓了,害你到這種地步還不放手。梨兒,你是個好姑娘,何苦為了我們這些罪臣之女受儘欺辱呢?”

柳銀楓一番推心置腹的話,硬是說到了梨兒的心坎裡,梨兒當下跪倒在地,泣不成聲的發誓傾儘性命也要護得小姐們周全。梨兒的堅決反而讓柳銀楓也紅了眼眶,二人霎時抱頭哭在了一起。

柳鈺微微低頭歎了口氣,原來竟是如此可憐的人,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做軍妓?柳鈺寧可咬舌自儘,大不了再穿回去!隻是聽梨兒說過,今天就要一口氣趕到惠陽城,想來這數九寒天路上一定頗多難事吧,就是說柳鈺還可以慢慢計劃逃跑,隻是身為犯人行動受限,逃出去既沒有足夠的盤纏,也不認識路,看來這幾日得跟梨兒那裡套套話了。

“你想什麼呢?”晃神間,柳紅櫻一襲紅衣踱到了柳鈺麵前,眉眼含笑的看著柳鈺,紅唇上勾,彎出一個玩味的弧度,隱約中柳鈺似乎看見那顆淚痣也在笑。

“還不就是在想……怎麼逃跑。”柳鈺也淡淡一笑,順勢靠在了門框上。柳鈺不怕她認出柳鈺不是柳小鈺,柳鈺也不怕她會拆穿柳鈺,因為柳鈺直覺這個女人不簡單。她舉手投足間帶著無限風情,一顰一笑足以攝人魂魄,卻又不似風塵女子那般庸俗露骨,仿佛透著渾然天成的魅者氣息,就像一朵玫瑰,高貴,優雅,迷人,危險……

“六妹,你這病了一場,怎麼如同給人打了一棒似的,變了個人。”柳紅櫻吃吃笑著,紅色的鬥篷也輕輕顫動。

“大姐過讚了,小鈺經曆這一夕巨變,早已不是當初的小鈺了,這宦海沉浮倒讓妹妹看透了人心,看透了世俗呢。”柳鈺直直的看著她,細細的用眼睛描繪著她的紅唇,杏眸,描金櫻花,忽然柳鈺發現她竟是這般美豔的不可方物。直到她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震驚和莫名的興奮,柳鈺卻假意沒看到,依舊直勾勾的看著她。

“如此便好,我這做姐姐的也能放心了。”一瞬間,柳紅櫻的眸中閃過一絲哀傷,快如銀絲忽閃一下就不見了,如若不是柳鈺對她有防備留了心眼,壓根就看不到。

柳鈺看了看不遠處樹下抱頭痛哭的兩抹倩影,心念一轉,放低了聲音,狀似幽怨:“紅櫻姐姐,您定會保護我們的,是嗎?”

柳紅櫻深深的盯著柳鈺,似笑非笑,柳鈺隻是低頭裝委屈,雙眉微蹙,帶著點落魄浪子的味道任由她盯著。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並沒過多久,才看到柳紅櫻動了動身子,緊接著便伸出一隻嫩如青蔥的玉手半憐愛半無奈的撫上了柳鈺的耳際,好一出動人的姐妹惜命圖啊,但隻有柳鈺能感覺到她憐惜的表情下散發出的陣陣寒氣,是在尋找易容的痕跡麼?

果然,她撫摸了片刻歎口氣抽回了手,盈盈一笑:“六妹放心,姐姐一定護得你們周全,便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臨近中午的時候,梨兒蹦蹦跳跳的來到柳鈺屋裡,興奮的說著柳紅櫻又把她還給了柳鈺,總之就是她依然伺候柳鈺。

柳鈺卻是興致缺缺,馬上就要給人家賣了,是誰都不會開心的,所以柳鈺乾脆賴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卻也睡不著,乾脆和梨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左繞一圈右繞一圈,硬是把小丫頭哄得什麼情報都說了自己還沒察覺。

據套來的情報說,當下時局十分明確,大陸版塊五分天下,北部的離國曆史最悠久,據說皇脈一族麵容異常俊美,雌雄莫辨。離國與世無爭,卻握有巨大的礦脈,使得國家軍防實力頗為雄厚,倒也相安無事。

西部西涼國,是個驍勇善戰的主戰國,雖然野心勃勃,無奈西麵地勢略微地平,可用來擴充軍務的資源十分有限,因此,西涼國與離國一隻保持著穩定的貿易關係。

南部東魏,也就是柳鈺現在身處的國家,是個重文輕武的主和國,推崇孔孟之道,謙讓為禮。東魏地處中原腹地,糧產豐盛,也是魚米之鄉,肥的流油,所以為了自保,近幾年在不斷鞏固軍事,如今看來,頗有成效。

東部臨海的是九車國,九車並沒什麼很大的特色,就是盛產絲織品,九車家家戶戶都有女兒,女兒各個都女紅精巧,技藝非凡,甚至九車國的皇後都要考驗其刺繡的功底,頗有樂趣。

東南海域有一島國——晴海國,晴海國曾是大陸上屈指可數的泱泱大國,隻因當年掌權者一心想統一大陸卻又無謀無才,最後被四國君主聯手趕出大陸,屈居大海。

當然,仍有一些小國和部落在大陸上,五國已經相安無事近百年了,而如今,看似仍然平靜的大陸已經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了,一旦開仗,這些散落在外的疆域必將是最先下手的對象。

再來說說這柳家左丞相府的情況。東魏是雙職製,朝中大多職位都分設左右二位,左為主,右為輔,相互監督,而柳家老爺便是當朝左丞相。

柳霖雲,十六歲中狀元,輔佐先帝二十二載,從四品吏部侍郎做起,吃苦耐勞儘心儘力,一步一步向上爬,三品翰林,二品文閣閣老,三十二歲任東魏左丞相,官拜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上任之後更加勤懇,助吾皇平三藩,安邊疆,實行改革新政策,削減百姓賦稅,解除大部分對商業的限製條文,為東魏開辟了一番歡騰新象。

然新皇即位三年之後,意外查出丞相柳霖雲與西涼國有長達五年的書信來往,且與朝廷八次大規模圍剿的江湖邪教青衣坊有勾結,便以通敵叛國結黨營私、招攬江湖勢力企圖弑君謀反罪名抄家,並下旨不準起墳樹碑。

柳家其餘人口流放惠陽,男丁充軍,女眷貶做官妓。柳家直係正主沒幾個,柳霖雲的原配夫人秦文玉於二十歲時下嫁柳相,據說她是柳相行軍路過某村時救下的孤兒。於是,如此一對恩愛鴛鴦,就在皇家禁衛軍闖入丞相府後雙雙飲下鳩酒,屍身也被草草廉葬,連個墳頭也沒有,一代名相連同一段美好姻緣就此灰飛煙滅。

秦文玉育有一雙兒女,大女兒排行老大,便是柳紅櫻,二兒子排行老五,名子榕。柳相還有兩位側室,一位叫甄婉,育有三小姐柳銀楓和四小姐柳青桃,一位叫蕭傾城,同樣育有一子一女,大兒子排行老二,喚柳子榛,女兒柳小鈺排行老六。

如今,兩位姨娘隻剩下甄婉,蕭傾城在誕下柳小鈺之後便西去,虧得她走得早,不然一個身形單薄的歌姬怎麼受得了這份罪,這也算是她最後的福分了吧。

說話間,院中闖進來十七八個衙差,深藍的綢褂子,當胸繡著暗紅色的大“差”字,一人拿了跟雙色的刑棍。差頭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罪臣柳氏家眷聽令,準備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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