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進來看見江亦的時候一臉詫異,她問:“江亦,你怎麼在這兒?”江亦扭過頭看見阿南,兩人像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打著招呼,而我尷尬的站在一旁。
阿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向江亦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宋粒,現在還單身哦。”單身兩個字兒的口音硬生生的被她加重,江亦笑道:“沒想到會這麼巧,我們現在在同一家公司。”
我到廚房去給阿南倒水,客廳裡他們聊什麼我聽得也不是很清楚,出來的時候江亦看了一眼表,“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改天聯係。”我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對阿南說的,全程都笑著沒有說話,但是作為他的下屬我還是應該把他送出門。
回來以後阿南雙手抱胸的看著我:“小丫頭,你不會是和江亦搞那啥了吧?”
我剛坐下,聽到她的問話我一肚子的煩悶:“搞啥?”
“地下戀啊,都到家裡來了。”
“我們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他現在是我的上司,今天我生病請假了,他呢,是代表公司同事來看望我的。”
“那可不一定哦,按照劇情發展,你們很快會發展辦公室戀情,寫出一段可歌可泣感人至深的愛情佳話。”阿南坐下來順手用叉子叉著蘋果吃起來。
我頹廢的像是一個剛打完敗仗回來的人,連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人家有女朋友了。”
“要做他的愛人就得成功上位呀,女朋友怎麼了,萬一他們感情破裂了呢,我聽說江亦那女朋友好像是在英國,這一次江亦回國她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你不覺得奇怪啊。”阿南眼睛斜睨著我,滿目的打趣。
我被她氣得笑起來:“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下。”
她嘴裡吃著水果,聽到我這句話抬頭看著我:“你不是吧,今天早上我打電話已經說了呀。”
我拍拍腦袋,估計是那時候生病腦袋也昏沉,她說的話我全都沒有聽清楚。
阿南起身走到我麵前摸摸我的額頭,“額頭怎麼這麼燙?有沒有去看醫生?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說著她就要拿外套穿鞋,我擺擺手,“不用了,今晚過去就好了,我有吃藥。”
阿南皺了會兒眉頭,又笑起來:“看來這“藥”還是挺管用的嘛。”
我趴在茶幾上,沒有理她的調侃,盯著江亦送給我的睡火蓮,左思右想,生病的時候送這個,一年隻開七天,凋謝的前一刻才張開花苞,難道囈語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祝我早日康複?
阿南推搡著我去休息,她又去廚房給我倒了杯牛奶,有些心疼的看著我:“宋粒,江亦是一座冰山,要融化他就得受得住凍,或許這就是緣分,你要好好把握,嗯?”
我笑著不說話,江亦不是一座冰山,隻是能溫暖他的人不是我。
有一種絕望就是喜歡的人離我隻有幾步的距離,可是那幾步我都不能跨,不敢跨。
第二天阿南還在床上躺著,我洗漱完就去了公司,昨晚那個溫柔的人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我做了五年的夢。
電梯停住,江亦走了進來,我尷尬的笑笑,他說了句早上好,然後問我病好了嗎,我也客套的回答他。電梯裡就我們兩個人,他在我身側站著,然後就是無止境的沉默,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江亦問我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感冒還沒好,我隨便扯了個小謊,
解釋我剛才因為著急怕遲到一路小跑過來的。
“叮!”電梯到了之後,江亦先走出電梯,我跟在他身後,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如果被人看到我跟他一起到,應該會不太好吧,我這樣想著乾脆停住腳步,裝作翻手裡麵的文件的樣子。
進了辦公室以後,我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張卡片,上麵寫著,對自己陽光一點,落款是陌生人三個字,我打量手中的卡片,上麵的字跡不像是出自我們辦公室人員的手,他們的字跡我基本都知道,應該問問誰進過我辦公室就知道了,我出去剛好碰到小李,“小李,今
早誰進過我的辦公室?”小李想了想說,“好像袁赫進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是袁赫?這小子發什麼神經。
我杵著筆頭楞是沒想明白,“砰”的一聲,一遝資料丟在我的麵前。
“這是你要的資料。”張君冷冰冰的看著我,一臉不爽的表情,我低頭翻開資料,說:“你要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要把怒氣帶到公司來,這不是你家,請放尊敬一點。”
鸚鵡女人冷笑:“彆裝出一副很清高的樣子,你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你心裡清楚,你和江亦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他為什麼要讓你當負責人,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這幾句話確實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抬頭盯著她的臉,笑道:“彆把你曾經的招數套到我身上,張君,我不是以前的宋粒,嚴格的來說,我現在是你的上司,冒犯上司我該怎麼處置你?”
她的眼神裡有著不甘心,卻不再說什麼,努了努嘴,隨後轉身想離開。
“慢著,道完歉再出去。”
我放下資料,看著她,這樣的人如果不教會她如何尊重彆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無止境的縱容隻會讓流言四處傳播,最後影響到江亦。
她的眼睛突然紅了,在我跟她的對峙下咬牙切齒的擠出對不起三個字。
“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張君雙眼恨恨的看著我,然後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很快的忙碌起來,我也就忘了這件事情,桌子上一堆資料我需要在兩個小時內看完,所以不管是張君還是那個送卡片的陌生人我都沒有時間仔細去琢磨,緊張的工作容不得我有半點疏忽。
到了中午,該忙的事情也都在早上做完了,我午飯點了一份快餐,吃完以後覺得有些撐,時間也還早,索性想著下樓去走一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我恰巧碰見袁赫,他也看見了我,“吃飯了嗎?我請客。”他咧開嘴笑。
他的神色有些憔悴,可能是忙著手頭上的項目,我按了1F,“早吃過了,怎麼,你這是要去吃飯?”
“嗯。”他點點頭,緊接著又說道:“你能不能陪我?一個人中午吃飯太無聊了,而且我還能問問你工作上的事情,”
我的本意當然是拒絕的,不過突然想起辦公室的卡片,我也正想問問他,所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跟他就在公司的食堂吃飯沒有走遠,我們食堂環境還是比較好的,廚子做的飯也好吃,有點仿西餐廳的模式,袁赫點了一份炒飯,給我點了一杯奶茶,我們兩就在食堂聊了起來,我想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他也不是太好,還是拐一個彎吧,我問他:“你負責的那個項
目怎麼樣了?”
他吃著飯,說話有些含糊:“還成,在我手上能有做不好的事嗎?”我喝了口奶茶,剛準備問他卡片的事情,他反倒先開口了:“那個,你和Aancroft認識?”
我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不認識啊。”我心虛的喝口奶茶,掩飾自己慌張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提到和江亦有關的事情,我就變得異常的緊張起來。
袁赫放下筷子,看著我笑道:“那你緊張什麼?”
“誰緊張了,你彆亂想好不好。”
“Aancroft!”袁赫忽然朝我身後招了招手,聽到他口中的名字我差點把奶茶吸管吞了進去,江亦聽到有人叫他,抬著餐具走了過來,袁赫拉開椅子請他坐,江亦來我們公司不久,所以朋友不是很多,基本中午都是一個人吃飯,我以為他從英國回來會不太習慣這裡
的飯菜,一般會出去吃,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我要問的事情看來也是問不成了,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江亦剛坐下來,我急切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不等他們答話,我抬著奶茶飛速的離開了食堂。
我也知道自己表現很奇怪,可是如果在食堂和江亦坐在一張桌子上,彆人又該怎麼說他呢,我不怕彆人如何出來揣測我,但是我不想有人去說江亦。
出了食堂以後,我的心情更加煩悶,那個陌生人事件也就沒了下文。
下午阿南給我打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吃飯,順便見見她的男朋友,我一口答應了下來。到快要下班的時候袁赫發了一條消息給我,“你怎麼見到江亦那麼緊張?上午你跑什麼?”
我盯著電腦屏幕左思右想該怎麼巧妙的拉開話題然後搪塞過去。
我快速的敲擊著鍵盤,“和上司吃飯能不緊張嗎?你和Aancroft又不是一個部門的,你當然不緊張了。”
他發了一個壞笑的表情過來,我剛準備關電腦,他的消息又跳出來:“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去吃個飯,今天我哥要帶他女朋友出來,我一個人怪尷尬的。”
他尷尬難道我就不會尷尬嗎?他哥跟我有什麼關係?好奇怪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