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發麻的轉身一個勁的乾嘔,雖說我身為魔君,每月都要觀一遍撕殺,滿眼血色,應是看慣了才對。
掉個手腕,掉個胳膊,我還都能夠忍受。可臉卻不一樣,自己是無比珍視的,哪怕美容覺沒有睡夠,都帶著十足的脾氣。
更何況對臉貼上一張鐵片,一摘撕掉一層皮。想一下都會抓心撓肺,咬牙切齒,真是仙可忍,魔不可忍。
我顫抖著手,驚慌失措的逃離了偏殿,飛上宮殿之頂,看著漫天壓抑的紅雲相互簇擁著霸滿頭頂的天空,覺得今夜的血月如鬥,暗紅的魔氣繚繞在它周圍,一點點被吞縮,夜色著實瘮魔了些。
也在今夜我對仙界的豔羨,掐滅在了搖籃裡。實在不敢苟同他們的變態審美。
我不免同情心泛濫,思肘半夜得出這個神仙委實可憐地結論。不知是他萬念俱灰時選擇戴上的這個麵具,還是有人逼他戴上的,真是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我剛剛隻顧的欣賞他皮相,竟忘記此仙受傷頗重,大荒走時好似有說此仙命垂一線,端看造化。我頓時給了自己腦門一個巴掌,真是作孽啊。
我把此仙扒的精光,彆再受了涼,若是去見了閻王那我就罪孽深重了,這驚喜豈不變成驚嚇。
繃緊的眼角一陣突突直跳。
此時我已站在神仙的跟前,細細端詳,氣澤深淺不一,毫無規律,但還好還好,有口氣在。
這如何施救本魔君卻是束手無策,我是魔他是仙,若渡他口魔氣,豈不是提前讓他去地府報道,看來需要未雨綢繆,加緊修習給仙療傷之術。
此時福如心至,我突然想起有一寶貝可堪此大任,可是翻箱倒櫃,掘地三尺都沒找到一星蹤跡,眼看本魔君就要絕望時,一個個小豆眼的噬鼠,排著齊整的隊型,咕嘰咕嘰的挪了進來,那齊心合力托舉的,可不就是我心心念念在找的靈芝麼。
還是這些個小可愛們深得我心。
此靈芝是魔界為數不多,不沾染魔氣的療傷聖品。卻長在那魔氣最為濃鬱的辟菰森林中,我也是萬年前,到那裡玩耍,看它晶瑩玉翠,奪奪生輝,美麗非常。就隨手摘了,尋思帶回來找個琉璃瓶,養了當觀賞擺件。
沒成想今日就派上了用場,改日非得再去尋摸尋摸摘幾棵回來。既然存了養寵物的心,就不能像平日慵懶了,為自己的寵忙前忙後,我還是極其心甘情願的。
我將靈芝放在手中,盤腿運功祭煉,得出一滴綠油油的液體,就著手劃入神仙的口中,一邊耐心的等著藥效發揮作用,一邊盯著神仙的胸膛猛看,倒不是本神君色欲熏心,隻是覺得神仙的心口處有幾分不妥。
還在疑疑惑惑,手上動作卻比腦子快了幾分,手已經輕輕摸了上去,“劈啪”一聲, “嘶”痛的我急忙收回手,上麵已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有如蛛網的雷電法力環繞在傷口上,阻止傷口愈合。
我舉著手指端詳,另一手摸著下巴作深沉狀,不用多深想,一眼就看出這是針對魔的功法,實在是無趣了些。
但為何會出現在神仙的體內。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我也就不思了。
這回終於看清,讓神仙昏迷不醒的始作俑者就是心口處圍繞的三個傷口。
傷口兩指長,卻是極薄,肉眼不好看出。饒是靈芝發揮了功效才將傷口暴露出來,卻不能消除傷口內的法則之力。
我抬手兩指一撮,手尖的傷口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看來隻要將傷口中的法力全部引出,此仙就可性命無虞了。
好在剛剛我反應夠快,隻是沾到的一絲,即便一絲就已將我的魔君之軀傷到,看來傷口裡的法則之力不容小覷。
這多少萬年來,本魔君唯一一次如此鄭重地命魔仆反複將許久不進的閉關場所給拾掇得乾乾淨淨,有排有場。
又費心乏力的布置好陣法,要為那神仙療傷。
大荒得知後,特來勸我就此作罷,仙人啥的都是外物,不能因個仙寵傷了魔君的貴體。
想來他是瞧出神仙傷口中,積蓄的法力對魔相克,若是他去硬引,一不留神都會灰飛煙滅。
好在魔君我,魔力滔天,又有陣法加持,自然是信心滿滿。
即便如此,救了仙後我還是在榻上昏了幾日,昏前還不忘感歎仙界大法竟恐怖如斯。
待我迷糊轉醒,睜開雙眸時正對上一雙空朦,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