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棍也是愣了很久才回過神,狠狠瞪了我一眼,怒道:“你小子色迷心竅,連楊貴妃的魂也敢引,老了真是服了你,你他媽的太無知無畏了。”
喂!教訓我可以,彆罵人,再罵我就不客氣了,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李神棍意識到話中有些不妥,歎了口氣,臉色稍緩:“關公入魔,正是因為楊貴妃,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楊貴妃是不是真的很漂亮?”最後一句問得猥瑣之極,與剛才義正辭嚴的他簡直判若兩人,令人不由得不刮目相看。
我心裡鄙視了他一下,笑道:“就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真正的天上人間。”
“切!你小子不學無術,連誇人都不會,怎麼也得形容成閉花羞月麵泛桃花之類的。”李神棍一臉淫色,似乎在幻想楊貴妃的國色天香,惡心的我直想吐。
“麵泛桃花?還是你強,你佩服死你了。”我挖苦了一句。
李神棍訕訕一笑,轉而麵色一正,“關公今天能放你一馬,說你腳踩狗屎運,那是一點沒錯。”
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關醋壇子很厲害麼?”
李神棍無力地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跟我這無知的人一般見識。
“對了,李神..師兄,”我差點喊漏嘴,趕忙糾正過來,“我修習到通靈三階前,為什麼會出現頭痛?”
“頭痛?”李神棍眯起眼想了會兒,打量我一眼,“是在往三階突破的時候?”
“嗯。”我點點頭。
“實話告訴你,其實你不太適合修習天星決,你的念力海先天不足,容不下過多的精神力,勉強修習,就要準備吃大苦頭了。我是在往六階突破時才出現頭痛,每進一階,精神力增強可遠遠不止一倍,我都有點擔心你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專修俗符得了,以三階的實力,應該綽綽有餘了。”李神棍一臉認真地說。
俗符我知道,這是神棍之流搞的玩意兒,李神棍就是拿著俗符當幌子,在這裡騙吃騙喝。
我心裡的疑問太多,也不去理會他的打擊,繼續刨根問底。
象那日昏睡不醒,眼睛奇怪的夜視,莫明其妙引下天雷,三階精神力圈為彩色......等等等等。我本來是準備逐個提問的,李神棍擺擺手,讓我將修習以來的情況一古腦講出來。我越講,李神棍的臉色越凝重,看我的目光也越古怪,特彆是提到彩色精神力圈時,他的表情瞬息幾變,精采的如同作變臉表演。
等我一口氣講完,李神棍陷入深思。這老神棍還是有點神味的,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我能感覺出他的精神力遠遠在我之上,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這老神棍莫不是到了入微或者返虛的層次?我好幾次想開口問,奈何他一直擰著眉苦苦思索。
“張揚,來,”李神棍忽然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邊。
天星宗,為北宋年間符術異人天星子所創,天星子原是全真教門下,後來因特殊緣故脫離全真教。李神棍說的好聽,我猜是叛出才對。天星宗從創始起,就沒有固定的山門,這與天星子性喜遊曆有關,他走到哪裡,天星宗便到哪裡。天星子一生共收了十名徒弟,名師出高徒,這些徒弟便成了日後天星宗崛起的頂杠之柱,創造了天星宗一統符術界的輝煌,持續了近一百年,直到武當派異軍突起,才逐漸沒落。
劍符師,這個精要中特彆提到的名字,正是導致天星宗沒落的直接原因。天星宗與武當派的恩怨,也是從那時起一直延續至今。我估計李神棍失蹤的幾天,很可能是與武當的劍符師有關。
眼下的天星宗算上我共三百一十九人,宗主一名,長老九名。宗主親傳弟子十人,我正好是第十個,按李神棍的說法,達到通靈六階後,我就可以親聆宗主的教誨了。李神棍是宗主的首席大弟子,有代師收徒的權利。雖然他沒有明言,但我看得出,將來宗主的位置肯定由他來繼承。按天星宗慣例,我這一輩弟子屬風字輩,名字中應該加上風字,如李神棍原名李元本,入門後改為李風本,如此類推,我應該叫張風揚,但我對此不感冒,李神棍也沒有特彆堅持,所以,我還是叫張揚,老媽起的名字,哪個也不能動,要不然我就反出去。
看得出來,身為宗主的嫡傳弟子,而且是首席大弟子,李神棍是頗引以為傲的。能成為宗主的嫡傳弟子,起碼是資質極佳之人,為此,我也小小的陶醉了一下。李神棍講起那天如何看中我的經過,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說是我看到平安招財符時眼中流露出的向往打動了他,緣就一個字,強求不來,他後來做的隻是因勢利導,以幫助我鞏固強化那種向往。
倒!我還以為是我身上有靈氣才被他相中,誰知僅僅是眼神,這也太扯了吧。嗚嗚!傷自尊啊!
不過,象我現在的情況,李神棍也是大惑不解。我的念力海先天不足,念力海是貯存精神力的容器,不是客觀意義的身體器官,而是形似於力量場之類的東西,與神經組織密切相關。要想增強念力海的容量,我必須要付出比彆人多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努力。以李神棍的精神力修為,他對我念力海的判斷絕對不會錯。問題就在這裡,一般從入門到三階,平均時間在一年左右,象李神棍自己,隻用了半年,已經算是進步神速了,而我,竟然在短短的十幾天內達到三階,這簡直匪夷所思。一方麵我有先天缺陷,另一方麵卻能突飛猛進,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昏睡進醫院的那次,李神棍分析應該跟念力海有關,我的進展過快,導致念力海不堪負荷而致。
如果說念力海的問題還可以暫不考慮,但精神力圈的色彩問題卻不能忽視。李神棍已經突破到九階了,可以算是修完整個通靈層,據他所言,他的精神力圈和我的二階精神力圈一樣,都是近乎白色透明,包括九階圈。至於入微和返虛是什麼樣子,隻有達到的人才清楚,宗主肯定是入微以上的階層,看來去要問問他了。
修練天星決出岔子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李神棍前所未的嚴肅態度讓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向李神棍告辭出來時,東方已經露白,不知不覺竟過去了幾個小時。
為了避免發生不可預料的危險,李神棍力勸我和他一起回趟師門,現在離開學還有幾天,要儘快準備,否則就沒有時間了。長這麼大,還從未單獨離開過家,怎麼跟老媽說呢,真是很頭疼啊。
往前走了一段路,想想還是回頭,最好由李神棍編個謊蒙蒙老媽,他的話老媽還是相信的。
“這個啊..”李神棍裝模作樣的皺起眉,一付很難辦的樣子。
“你不是有當神棍的經驗麼,隨便編個我必須跟你走的理由不就行了。”我朝他聳了聳肩。
李神棍恍然大悟般一敲腦門,朝我伸出大拇指,“你小子連老媽也敢忽悠,真不是一般的不孝。”
我倒!這死老神棍,他心裡肯定早有了主意,故意拿我開涮。
【師門似城堡,宗主洗我腦】
意外,號外,沒有什麼能夠形容我踏入邙陽山師門那一刻時心中的震憾。
本來以為坐了兩天車,又爬了大半天山路,師門應該是如同少林古刹或者青城道觀之類的化外之所,誰知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在一片綠草茵茵風景優美的半山坡上,聳立著一座高大氣派的城堡,精致的巴羅克風格,洋溢著歐洲中世紀豪奢中透著典雅的風情。山坡上的草皮顯然是人工栽培並經過精心修整,幾乎能與高爾夫球場相媲美。城堡的旁邊竟然還有遊泳池和網球場,門口更了停了大大小小好幾輛汽車。
如果不是李神棍在我身旁,我準以為我來到了某個海歸富豪的彆墅。
“這..這就是我天星宗的師門所在地?”我疑惑地看了看李神棍。
“嗬嗬,不要小看咱們天星宗,我說過的,咱們不缺錢。”李神棍得意地一笑,“要不是你第一次來,我就弄輛車上來了。”
第一次來要步行,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師門在我眼裡的形象頓時大打折扣。
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快步從裡麵跑出來,朝李神棍張開雙臂。
“大師兄!”“風林!”
兩人親熱地抱在一起,就差互親麵頰了。
“這是你六師兄,杜風林。”李神棍指著年輕人對我說。
“見過六師兄。” 我禮貌地問候杜風林。
“你就是新收的十師弟囉,”杜風林上上下下打量我,嘴裡‘咦’了一聲,“你三階了?”
我點點頭。
“來,抱一下。”杜風林也不管我願不願意,給了我一個有力的熊抱。
暈!跟範琳來這麼一下還湊合......不過,心裡還是暖暖。
金碧輝煌的大廳,漂亮的水晶吊燈,毛絨絨的地毯....無一不顯示著富有和奢華。
“大師兄回來了。”見我們三人進來,坐在大廳裡的四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迎了上來。
瞧他們恭敬的態度,看來李神棍的地位果然尊祟。這是我有所不知,宗主的首席弟子,在天星宗內,是地位僅次於宗主的存在,比九大長老還要高半級,畢竟是法定的宗主接班人。
“四師兄張風青、五師兄高風鳴、七師兄徐風生、八師兄朱風海。”
李神棍將四位師兄一一介紹給我,我一一向他們致意,沒辦法,初來乍到,多少要給李神棍一點麵子。二師兄和三師兄都出門在外,九師姐據說在樓上。師姐?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幾位師兄中,唯有六師兄杜風林和李神棍比較親密,其他人則恭敬了一些,也生份了一些。五師兄高風鳴給我的印象不錯,胖胖的,為人憨厚,與其說是靈符師,不如說更象一名廚師。四師兄張風青為人不苛言笑,隻是跟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七師兄徐風生是個老實人,我不太喜歡的類型。八師兄朱風海說不上來,我總覺得他好象對我懷有敵意..難道帥也是一種錯?
李神棍跟幾位師兄弟寒喧了一會,說是去向宗主請安,往樓上去了。
偌大的大廳就坐著我們幾個人,空蕩蕩的,我有些奇怪,問旁邊的杜風林:“六師兄,還有其他人呢?”
杜風林不解地望了我一眼,道:“都在這裡了。”
倒!李神棍說有三百來號人呢,原來是蒙我的。我也隻是隨便問問,沒有繼續追下去。後來才知道長老和其他弟子另有居所,按九星大陣之勢,分布在這座城堡四周。這裡僅住著宗主及嫡係弟子。
正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從樓上蹦蹦跳跳地下來,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滿是狐疑。
“是九師姐,唐風鈴。”杜風林低聲對我說,眼神中有你要倒黴了的意思。
九師姐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眼神凶巴巴的,難道我剛才有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九師姐徑直走到我麵前,傲慢得象個公主。
我是誰?除了範琳,其他人用這種態度對我,我是鳥都不鳥。
靠!這幾位師兄真不夠意思,都是一付不認識我的樣子,竟然還跟我拉開距離,連杜風林也是。
我乜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李風本的師弟。”
顯然我的態度讓她很不爽,大概從來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她的臉唰地沉了下來,冷笑一聲:“原來是李風本的師弟,真了不起。”
剛才回答她已經給足了她麵子,現在我索性閉目養神,拿她的話當耳邊風。
“哼!好大的架子,讓我瞧瞧李風本的師弟有什麼本事。”
她話音剛落不久,我忽然聞到一股焦味,感覺有股熱浪由下而上直往鼻孔裡鑽,忙睜開眼,隻見胸前的衣服上嗞嗞冒出一大竄火苗,駭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地撲火,剛撲完一處,另一處又冒出一竄火苗,如此這般,撲了這頭撲那頭,衣服早已燒得不成樣子。看那潑婦一臉得意的樣子,肯定是她搞的鬼,我恨得咬牙切齒,一怒之下將外套給扒了,然後狠狠砸在她臉上。
“你給我去死!”趁她拿開衣服的當口,我大吼一聲,對準她的肚子就是腳。
這一腳下了狠勁,隻聽這瘋子‘哎喲’一聲慘叫,然後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甩都不甩她,狠狠地朝那幾位縮起頭來的師兄瞪了一眼,拿起地上的破外套便往外走。
靠!大不了老子不乾了,什麼天星宗地星宗,統統給我滾一邊去。
“張揚!”
剛走到門口,李神棍在身後大喊了一聲。
靠!你個死老神棍,帶我來這種破地方,不行,老子要回家。
我頓了頓,一咬牙,加快速度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張揚你給我停下。”
李神棍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乾嘛?”我挑釁似的瞪著他,這回我是真火了,從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瘋子。
“都怪我忘了提醒你,是我不好,你先跟回去,師父在等著你呢。”李神棍一臉自責的樣子。
“沒興趣,不想見。”我兩眼望天。
“她是個瘋子,你彆跟她計較。”李神棍大有也深受其害的慘痛經曆。
我心裡稍稍好過了些,畢竟李神棍是為了我才回來的,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你去叫師父出來,我不想見到那個瘋子。”我餘怒未消。
暈!李神棍差點一頭栽倒,這小子簡直狂得沒邊了,師父是什麼人?出來見你,你去死吧你。
正納悶李神棍怎麼不吭聲了,一隻手搭上我的肩頭,我甩了一下沒甩掉,怒道:“我說不去就不去。”
“嗬嗬,脾氣不小嘛!”
聲音渾厚淡定,不是李神棍的聲音,也不是那幾位烏龜師兄的聲音,我心頭一凜,下意識地回過頭來。
隻見一位五十開外的長者正微笑地看著我,雖是在笑,眉宇間卻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氣度不凡。
“你是宗主師父?”我脫口而出。
長者微微頷首,搭在我肩頭的手輕輕拍了拍,道:“跟我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我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
大廳裡此時已人去樓空,我稍稍鬆了口氣。
宗主領著我走進樓上一間簡潔雅致的房間,示意我坐下。
“風本對你讚不絕口,你也要經得起他的誇獎,衝動易怒是成大事者的大忌,就剛才的事而言,難道你就一點錯也沒有麼?”宗主臉上的神情平靜不波,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口氣更象是在與我平等的探討。
我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仿佛認識了很久一般,這種感覺在陌生人身上還是頭一回出現。
“的確,我開始的態度也不太好。”我誠懇地道。
宗主微微一笑,道:“你九師姐是瘋了一點,不過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你剛才那一腳踢得可不輕啊。”
那一腳是不輕,我幾乎用了六成力,要不是還殘存一絲理智,踢出個腸破裂也不一定。
事實上宗主的話很客觀,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宗主繼續道:“你也彆怪你那幾位師兄,正因為你沒有危險,他們才沒出手相助。”
被宗主這麼一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嗬嗬,年青人有點火氣很正常,這件事到此為止,你看如何?”宗主用目光征詢我。
我能說什麼,唯有點頭。奇怪的是,他的幾句話,讓我完全平靜了下來,似乎忘了剛才發生的不快。
宗主不再言語,認真地打量起我來,他的眼神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給我的感覺卻又極為柔和,就象冬日午後的陽光,明亮而溫暖,讓人覺得很舒服。我隱隱覺得這跟他的精神力有關。
良久,宗主收回目光,然後站起身,在屋內緩緩踱步。
我知道他正在思索,不敢打擾他,安靜地坐著等候,有生以來,我從來沒有這麼乖過。宗主個頭不高,看上去卻仿佛高不可攀,不是因為傲慢,而是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種強者氣質。李神棍嚴肅起來的時候,也隱隱給我相似的感覺,但跟他比起來還差得太遠。不得不承認,我已經為宗主的氣度所折服。我可以不買李神棍的帳,但在宗主麵前似乎隻有老老實實的份。我能體會到他對我人格的尊重,真摯而自然,以他的身份和實力,做到這一步,我是沒有辦法跟他嘻嘻哈哈瞎鬨的。當然,如果他擺出一付道貌岸然的嘴臉,那另當彆論。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我一貫的準則..貌似也是軟肋呢..汗!沒辦法,就是吃這一套。
宗主忽然停下來,望了望我,目光中隱隱有些擔憂。
似乎有點不妙啊?我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不是什麼大問題,”宗主看出我的不安,神情一緩,“你是我的關門弟子,現在就可以留在我身邊。”
我怔了怔,這個機會很難得,我也很想,但這不可能,老媽絕對不會同意的。
“師父,我還有學業沒完成呢。”我無奈地道。
“這我知道,但你要是想繼續修習天星決,獨自練的話會很危險,你明白麼?”宗主歎了口氣。
“會有什麼危險?”這是我最關心的,也正是此行的目的。
宗主深深看了我一眼,平靜地道:“風林說的沒錯,你的意念海有先天缺陷,不僅是容量的問題,而且構造也極不正常,一旦承受不住崩潰的話,誰也救不了你。另外,關於你的三階精神力圈,也是件麻煩事,因為連我都沒有碰到過,是禍是福很難說,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做任何事,考慮周全些不是壞事。”
我的心情一下子灰暗到了極點,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如果不能繼續修習下去,那我所有的希望,支撐我麵對範琳的勇氣,都將化作烏有,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甚至產生輕生的念頭。
“張揚!”宗主忽然一聲斷喝,將我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我茫然地望著他,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無比,象冰刀一般深深紮進我心裡,我忍不住打了寒噤。
宗主森然道:“你是我天星宗的弟子,更是我的徒弟,這點小小的困難就把你嚇倒了麼?”
我的額頭頓時冷汗涔涔,是啊,有什麼好怕的,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的疤。
“師父,對不起。”我迎上他的目光,暗暗發誓,管它是不是刀山火海,拚了命也要闖一闖。
“嗯!”宗主微微點了點頭,“若是不急,你住上幾天,我也好瞧仔細些。”
【拔汝三塗苦,施汝九玄親】
符術由宗主講來,與李神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我對符術的領悟又更進了一層,回憶起腦中的符術,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妙感。當然,要做到象宗主那般‘一覽眾符小,儘在掌握中’,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我對自己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聽的入神,不知不覺到了開飯的時間,六師兄杜風林來請宗主和我過去,宗主示意我跟六師兄先去。
除了瘋子九師姐,其他幾位師兄都在,圍坐在桌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上首的位置顯然是留給宗主的,我跑到李神棍身邊坐下。幾名雇工在忙來忙去。
“你小子還真行,”李神棍笑嗬嗬地拍拍我的肩膀,“師父對我們兄弟幾個可從沒這樣過。”
“就是,”杜林風跟著附和,“師父偏心呢。”
“哼!背後說人壞話,小心爛舌頭。”九師姐突然闖了進來,瞪了杜如風一眼,然後呼啦呼啦坐到我對麵。
暈!乾嘛要坐我對麵,知道你眼睛大,不要再瞪了,再瞪會得甲亢的。
我裝作沒看見,顧左右而言他。
“某些人心眼比女人還小,玩笑都開不得,真是沒出息。”九師姐嘿嘿冷笑,大有不依不饒之勢。
“九妹說誰呢,誰這麼欠扁。”八師兄朱風海陰陽怪氣地道。
“說的是混帳王八蛋,走就走唄,我看還是不想走,一點骨氣都沒有。”見有人搭,九師姐更來勁了。
李神棍暗暗踢了我一腳,我朝他翻了個白眼,靠!我還會跟這瘋子一般見識?簡直是汙辱我的情商。
“說的是,這世上臉皮厚的人海了去了,九妹你消消氣,犯不著。”朱風海挪到九師姐邊上。
瞧朱風海那奴才樣,準是對九師姐動了歪念,嘿嘿,奉勸你彆惹我,我是狼不是羊。
五師兄高風鳴衝我擠了擠眼,笑道:“小十,慢慢習慣就好了,俺九妹其實很淑女的。”
“高胖子,你少來,”九妹不答應了,聲音陡然拔高,“說你胖你就喘上了。”
“你們都少說幾句吧,老十新來乍到的。”七師兄徐風生忍不住插了一句。
“新來的怎麼了?”朱風海不屑地一撇嘴,“做人要厚道,我新來的那會怎麼沒聽你這麼說。不過呢,關門弟子就是不一樣,有人要拍馬屁也正常。”
有點過分了,我眯起眼打量朱風海片刻,琢磨著是不是將麵前的碗扣到他頭上。
朱風海覺察到我的目光,嘴角微微翹起,從鼻孔裡冷冷‘哼’了一聲,
這時,宗主出現在門口,幾位師兄立馬都蔫了,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李神棍稍好一些。
宗主哼了一聲,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目掃全場,頓時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向我們,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
沉默有頃,宗主的目光轉向李神棍,沉聲道:“身為大師兄,不是作擺設用的。”
李神棍默默點了點頭。
“好了,吃飯。”宗主拿筷子在碗邊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