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整個人縱身一躍,飛到一顆樹頂上,定睛往那墨蓮的方向看去。那朵墨蓮在任重遠被震飛的那一刻,就已經飛了起來,它一邊打著旋,一邊將小溪上的水流儘數吸了進去。黑色的墨蓮的顏色開始變得發綠,一會又變的發藍。就這樣,藍色、黑色、綠色交替出現,這些光暈似乎是一種魔界修行的暗號。
每一種光暈代表修行的一個境界,那黑色就是魔界的最底層境界,若要到達藍色境界,當真是最高的境界了。
其實論到修行魔法,卻也與仙界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魔界的人修行到最高境界的時候,也就是到達了藍色的境界的時候,他們若要在往上修行,就是白色。白色是仙界最崇高的一種色彩,倘若修行到白色的魔教之人,也便是修行到了仙界去了。到那個時候,他們的身心就要接受除了魔法以外另一種檢閱,那是一種有關魔性和善心的檢閱。
一個魔教之人,越壞到極處,越沒有一點善心的時候。當他們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的那一刻,也自然而然會流露出孤寂,流露出寂寞。正因為他們漸漸失去了追求,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麼是最好的時候,他們便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往,達到心靈上的逾越。
逾越到這一個坎,他也便距離飛升成仙不遠了!
且說道魔也不過是修為到了綠界高期的人,距離藍期他還差些時日,而且在他修行的這一路上,卻發覺自打遇到了這一個小子,自己的生活悉數都被打亂了。脾氣不如先前暴烈,心眼也不及先前壞了。
“這小子明明是一個心眼極好的人,我一度見他度為魔教之人,但是都沒有成功,這一次怎麼反被一個小小的墨蓮給度化了?”
道魔心下想著,眼睛開始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這一朵墨蓮,隻見此刻的墨蓮速度開始急速旋轉,除了它正逐漸的吸收著河中的水滴以外,還有樹林中的陰氣,還有空中的薄霧都被它允吸進來。
道魔心下一陣猶豫,他似乎隱隱約約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間,隻見在他的胸前的那一塊綠翡珠突然閃耀著熠熠光澤,而且不一會子的功夫就已經到達了他的眼前。綠翡珠猶豫了一會子,但見它化作一道綠色的光束,直直的往那朵墨蓮上打去,但聞“嘭”的一聲巨響。
隻見那朵墨蓮上的花瓣開始逐漸零落,而且四下紛飛,綠色的光暈和墨蓮上的黑色光暈交會在一塊。
“這······這······是怎麼回事?”
道魔有一些恐懼,因為跟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綠翡珠就這樣飛到了世上最使人稱奇的墨蓮之中去了。看樣子是回不來了,不過他已經度過了用綠翡珠指引自己修行的時間,所以如今的綠翡珠失去了對他的影響也便不是很重要。
隻不過,麵前的這個小子隻不過是一個剛剛涉及黑色修習區的野小子,連綠色都沒有觸及,他猛然間接受這種高端的魔教修行方式,當真是受不得的。
對麵的山石開始肆意晃動,山上的石塊不斷的搖動著,被卡在其中的任重遠突然被一股極強的電流襲擊全身。他感覺酥酥麻麻的,而後所有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啊!”
他大叫一聲,整個人自那山石上破石而出,將那堅硬的石塊悉數震飛,頃刻間,偌大的山石被震去一半。
墨蓮開始晃動了,它不在隻是在半空中肆意急速旋轉的樣子了,反而是化作一道黑光,直直的射進任重遠的胸口裡麵。
道魔眼睛瞪得大大的,隻見懸在高空中的任重遠痛苦的張大嘴巴,雙手竭力撐開,眼睛放著瘮人的微光。
刹那間,但見他整個人都是一身黑色行頭,嘴角、臉龐、眼眉、手掌,無一不被黑色的氣暈所覆蓋住。
“看來心裡再純潔如流水的人,倘若遇到了世上極強的魔氣,卻也是會被汙染墮入魔道的!”
道魔莞爾一笑,他捋了捋胡須,自那樹頂上緩緩落下。不一會的功夫,那任重遠也輕飄飄的落下來,他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道了。那朵墨蓮還有綠翡珠一並不見了,全部都被任重遠的身體給吸收進去,似乎逐漸溶解掉了一樣。
再細看去,但見他滿麵的福容,根本沒有了當初那種被黑色暈氣所覆蓋的樣子。
道魔整個人心下有一陣子的猶豫,他蹙眉看了一眼麵前的任重遠,心道,“沒道理啊!他按理說吸收了世上最厲害的魔器,加之世上無與倫比的綠翡珠,整個人應該魔氣大盛才對。可是看到如今的任重遠卻也與先前沒有什麼差彆,甚至整個人身上都沒有沾染一點魔氣,這不禁讓這一位修行極高的魔界領袖歎為觀止。
“看來我是低估這小子了?搞不定什麼時候,他會取代我,一人掌管整個魔教,我當真不可掉以輕心才是!”
他想著,遂將任重遠抬進屋子裡麵。此刻已經是午夜子時,四周寂寥的很。除了聽到陣陣風聲,還有一些蟲鳴的聲音,近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明早就是一年一度的卉武大會,他師兄還專門派遣他的徒弟前來試探自己,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目前任重遠還沒有調息好自己的魔力,就這般輕易上場,卻真有一些玄乎。
不過,有墨蓮和綠翡珠護體,即便是向他這樣魔力高強的人,想要傷了他也並非易事。
道魔一邊想著一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關上門,縱身一躍,飛到一棵大樹上,手裡提著一壺酒,悠閒地飲著小酒,一麵看著月色,自顧自的想要直挨到天亮。
天空漸漸放亮,四周氤氳的霧氣逐漸彌漫,直到一縷陽光穿破霧靄,適才看清楚前麵的光景。道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但見此刻太陽已經高升了。